三月二十一,適宜納采、交易和成婚,忌諱舉行喪葬儀式、安置床榻。


    清晨時分,何言便離開了寧遠縣,前往城郊一處隱蔽之地采集靈材,隨後返迴寧遠縣。


    “駕!”


    “駕!”


    剛抵達城門之際,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騎兵疾馳而過的唿嘯聲。


    何言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切。在大渝朝,除非特殊時期,尋常百姓很少能親眼目睹正規軍的風采。


    他仔細望去,隻見這支騎兵隊伍的前方,一名身穿錦繡華服,佩戴玉飾的青年公子引馬前行。看上去,這青年的年齡似乎與他相差無幾。


    心中暗想:此人是誰,如此威風凜凜?


    除了梁棟之外,他還未見過哪個年輕人能以如此顯赫的姿態駕馭寶馬。這陣勢,比起他那位身為縣令弟弟的身份還要囂張跋扈得多。


    莫非這位是哪個豪門世家的貴公子?


    不過何言對此並未太過在意,隻將其當作一場偶然的熱鬧來看。他悠然自得地迴到了良品鋪子,卻發現賀誌高尚未歸來,隻得親自著手卸貨。


    然而不過片刻,便有一道急促的身影疾步而來,對著何言抱拳稟告:“何真人,賀掌櫃遭難了,還請真人速速前去看一看。”


    何言抬眼望去,卻發現此人並不相識,“閣下是?”


    “小人是與賀掌櫃相鄰而居的。適才有支修為高深的騎軍到來,聲稱要捉拿什麽人,如今賀掌櫃被困其中,無法脫身。”報信之人神色焦急地告知。


    何言腦海中立刻浮現出先前那股威勢滔天、闖城而過的修士隊伍。


    他們是衝賀家來的無疑。


    “稍待於我。”何言忙收起手中煉丹的器物,朝著後院行去。


    那些騎兵必然非同凡響,然而事關賀家,何言斷無袖手旁觀之理。如今自家洞天福地的靈酒產業,全賴賀許泉、賀誌高父子二人打理。


    他取出了隨身攜帶的防禦法寶八卦飛廉劍與六十四訣陣圖,貼身佩掛。


    這些都是關乎生死的重要法器。


    出門之際,他又對店內大聲喚道:“竹妹,隨我一同外出一趟。”


    若是真動起手來,修為已達築基六層的竹妹,遠比他更加可靠。不到關鍵時刻,那六十四訣陣圖萬萬不可輕易動用。


    “弟子遵命!”竹妹聞聲應答,迅速走出店門。


    兩人隨著這位看上去四十有餘的“鄰居”,步入巷弄之中。


    哪知並未直奔清溪坊,反倒是來到了何言不久前購置的一處別院。“你說的賀掌櫃,可是賀誌高?”何言疑問道。


    “正是他!”對方麵露訝異之色,迴道,“他曾言自己是在為您執掌商鋪,那酒坊便是您的產業。”


    “不錯。”何言微微點頭,麵色嚴峻。


    來到那別院,隻見一眾修士騎獸橫立門外,將府邸入口封得水泄不通。


    目睹此景,何言心神不由得一凜。


    賀誌高此刻倒在地上,一手捂腹,麵色慘白,胸膛與嘴角皆沾染上了血跡。


    一名女子被一名修士拽在手中,臉頰上赫然留有五個鮮紅的手指印;還有一位孩童,則被另一名修士如同提溜小貓一般捏住了脖子,正放聲啼哭。


    “想逃?”一名身穿錦繡華服的青年公子戲謔地看著那女子,輕蔑地揮舞著手中的靈鞭,“meiren,你以為你能逃到何處去呢?”


    meiren,何言此前未曾見過她,此刻打量之下,雖然不及陳幼熙那般傾國傾城,卻也韻味十足。


    原來這就是賀誌高口中那個帶著孩子的女子。


    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來路,竟連拖家帶口的婦人都要強行奪走?


    宅內,賀誌高所雇傭的另外兩名護院以及孩童皆因畏懼而不敢出頭。


    何言略作遲疑,最終還是領著竹妹走向了那兩名阻路的修士。


    兩位修士立即擋在他們麵前。


    青年公子瞥見何言,目光轉向賀誌高,冷笑出聲:“這就是你說的那位主人?看來這位縣城縣尊的胞弟也不過如此。”


    隨後,他轉頭看向何言,滿麵嘲諷之色,質問道:“你,有何膽量插手本少之事?”


    這一番言行舉止,讓何言想起了梁棟。


    此人背後勢力必定深不可測。


    理智告訴何言,此事與賀誌高並無直接關聯,他本可以置身事外。即便放任此人帶走那婦人與孩童,對自己而言並無半點損失。


    然而,在良知的驅使下,他終究無法坐視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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