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必然認為自身擁有突破至通玄境的潛力。


    梁思琪注視著何言,見他口中客氣有加,眼中卻流露出一絲不服之色,不禁莞爾道:“須知並非所有資質不佳者都無法在修煉之道有所成就,武道修行首要便是持之以恆與堅韌毅力。在我們榮王府中,便有一位資質平平之人修煉至宗師境的強大存在。此外,世間亦存在著諸多能夠改善修煉體質的天地奇珍,倘若機緣巧合,何公子你在修煉一途未必不能有所作為。”


    這番話顯然是在寬慰何言。


    “那種級別的天地奇珍豈是他能負擔得起的?更何況,以其資質而言,恐怕需耗盡無數這樣的寶物才能彌補不足。”


    梁棟並未給何言留下絲毫情麵。


    對此何言並不介懷,反倒是目光閃爍,“原來世上竟有能改善修煉體質的天地奇珍。”


    這正是他此刻所急需之物。


    一旦得以改善體質,未來的修為必定一日千裏。


    “不多不少,但也別妄想了。”


    梁棟翻了個白眼,說道:“即便你能有幸遇見那些寶物,你也無法觸及。”


    然而話音未落,卻被梁思琪一個淩厲的眼神打斷。


    梁棟頓時底氣不足地摸了摸鼻子,態度轉變,“不過那些最次等級別的物品,隻要你有足夠的靈石,倒是可以買到手。”


    “什麽?”何言趕忙追問。


    “丹藥。”梁棟迴答道。


    何言接著詢問:“需要多少靈石?效果如何?”


    此事他從未聽聞,甚至他的師父老蕭以及身邊的竹兒等人也未曾提及。


    梁棟解釋道:“像你這般體質,即便是最劣等的洗髓丹或許也能有些許成效。不過市麵上售賣的洗髓丹至少也需要千枚上品靈石一枚,你有這樣的財力嗎?”


    何言頓時瞠目結舌。


    乖乖,如此昂貴!


    如今他手上僅剩不足兩千枚上品靈石的積蓄。


    盡管如此,他依然心動不已——金錢可以再掙,而增強自身修為才是當務之急。因為他清楚自己正處於一場巨大陰謀的旋渦之中。


    表麵看似平靜,但他深信自己的直覺:無論是夜巡者還是暗中殺害賀正詞的兇手,都有濃重的陰影籠罩在小小的寧遠縣城衙之上。


    而如果不是形勢所迫,像老蕭、老鄧等人那樣修為的修真者,又怎會甘願藏身縣衙做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吏?


    他必須變得更強大,唯有實力足夠強大,才能撥開這重重迷霧。


    於是他向梁棟詢問:“何處可以購買此類丹藥?”


    梁棟瞥了一眼梁思琪,後者微微搖頭,示意不易。


    梁棟淡笑著答道:“看你小子挺闊綽的嘛,今夜便留在登科書坊,本世子帶你見識一番。”


    何言驚訝地反問:“世子不去嗎?”


    梁棟撇了撇嘴角,“那些東西在我眼中不值一提。況且以我的體質,也幾乎沒有什麽提升空間了。”


    何言心中暗自撇嘴。


    得意個毛線!


    要是他沒有榮王府世子的身份,估摸著還沒我混得好呢。


    他又望向梁思琪。


    梁思琪側頭對著梁棟說:“你出去轉轉吧。”


    梁棟略顯猶豫,但終究還是遵從內心深處的道則,邁步向樓下行去。 梁思琪望向何言,嘴角勾起一抹仙風道骨般的笑容,“喚你前來,便是想與你探討一番修行心得。”


    何言輕輕摩挲鼻尖,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迴應這來自修道界另一位尊者的交流邀約。


    “不遠萬裏召你前來,隻為聆聽你的所悟所感,莫非梁思琪仙子已然孤獨至斯?”他心中暗自揣測。


    梁思琪淡然挑眉道:“不過是想聽聽你在寧遠縣修煉的情況如何,可有何玄妙際遇?”


    何言微微一笑,迴應道:“此事一言難盡。”他對梁思琪敘述了近期修煉生活的點滴,包括布施凡人,開設靈寶商鋪以及涉足武道秘境的經曆。


    實際上,關於解救陳幼熙脫離世俗束縛之事,梁思琪這位仙門郡主必然早已知曉。


    梁思琪傾耳聽完,忽然淺笑一聲,“看來你近日行事收斂,的確與往昔有所不同。”


    何言自嘲般迴答:“自然是不敢再犯曾令郡主動怒之過了,否則豈非又要遭逢被投入禁製之淵的命運。”


    梁思琪笑聲愈發清脆,又言:“欲避此厄運,還需繼續勤奮修行。你現在所走的道路正是正途,無論是研習科考,經營靈寶店鋪,或是修習武道,都有可能助你修為突飛猛進。然而在我看來,你應將重心放在科考上,科舉一旦高中,便可一步登天,無人能輕易置喙於你。待到來年春試之中,你能一舉成名,那時即便有人想把你投入禁製之淵,也要好好權衡一二。”


    何言輕輕點頭,深以為然。


    科考無疑是目前提升地位最為直接的途徑。然而他並不打算放棄修煉靈寶店鋪以及武道之路,畢竟他身上承載著兩套神秘係統的期望。


    接著,他詢問梁思琪:“那麽郡主近來在修道生涯中又有何進展呢?”


    這個問題或許有些多餘,但他依然試圖尋找話題,以免兩人相對無言。


    梁思琪輕笑著答道:“我之修煉並無特定目標,不過是翻閱仙籍,照料靈植罷了。”


    何言心中默歎,這就是天生仙骨者的生活軌跡,旁人難以企及。


    梁思琪見狀,眼神流轉間閃過一絲戲謔之意,隨後起身告辭:“既然如此,我也該返迴仙府了。”


    何言隨之起身,微微頜首示意。


    臨別之際,梁思琪朝他眨了眨眼,“往後若覺寂寥乏味時,還可再來找你閑談,你不會嫌膩吧?”


    何言爽快答道:“隨時恭候郡主大駕光臨。”


    心中雖知梁思琪身份非凡,但他也明白,即使拋開郡主的身份,單憑其絕世容顏,自己也不會有絲毫厭倦之情。


    目送梁思琪離去之後,何言重新坐下,喚來許臻安排小廝送上筆墨紙硯,開始潛心抄錄仙經。


    時光匆匆,須臾之間,三卷《聊齋誌異》已躍然紙上。


    許臻見此情景欣喜若狂,這些珍貴的仙經不僅有望為他們賺取豐厚的靈石,更將大大提升登科書坊在修真界的聲望。或許不久之後,憑借“十郎居士”的名聲日益壯大,登科書坊也將成為譽滿大渝的仙家書坊。


    對於何言的品性,許湛依然抱有一定的信任。


    隻要自身不做出背離何言之事,相信何言不會舍棄修煉之地——登科書坊。


    夜幕深沉,月華如練。


    登科書坊依照慣例閉門修行,然而許湛與何言依舊在店內端坐,麵前一盞靈元燈熠熠生輝,閑談著修行瑣事,品嚐著何言以秘法凝結出的香脆仙瓜籽。


    “咚咚。”


    門外傳來一陣叩門聲。


    許湛起身開門,隻見一位身材挺拔、氣質出眾的青年立於門前,朝著許湛行了個禮,“敢問何言何公子可在其中?”


    許湛打量了一下這位青年,微微點頭,“確實在此。”


    此時,何言已然自行起身走向門口,“正是在下。”


    青年露出和煦的笑容,顯得頗有教養,“殿下命我前來,請何公子前往一處所在。”


    何言迴禮,“多謝告知。” 隨即轉頭對許湛說道:“今夜我不在此處修煉,記得為我保留一道陣法通道。”


    說完,便隨那位青年離開了書坊。


    許湛滿麵笑容,他並不擔心何言對他過於親昵,反而擔心何言對他過於客氣。因為親近而不拘小節,這才是真正把他當做摯友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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