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黃昏時分,馬車來到了寧遠縣境內。何言特意指示鄧大師從西城門進入,並在外繞了一圈,在一家名為“良品鋪子”的店鋪前停下,看到賀誌高正安安分分地看守店麵,心頭才稍感安慰。


    迴到縣衙,由於正值休假期間,整個衙署顯得格外冷清。


    鄧大師駕著馬車徑直駛入何言的庭院內,隨後說道:“丫頭、小何,你們倆先把行李卸下來,一會兒我再迴來牽馬車。”


    等到何言與竹兒撩起門簾走出車廂時,卻發現鄧大師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人相視一笑,心知肚明鄧大師去做何事了。


    何言對竹兒吩咐道:“竹兒,你去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竹兒猶豫了一下,反問道:“少爺,我去看什麽呢?”


    何言迴答說:“鄧大師肯定去找家師了,你就站在一旁瞧著就好。”


    畢竟這裏有四位通玄境宗師坐鎮,怎能放任如此絕佳的機會從眼前溜走?


    何言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設法從蕭老頭、鄧大師等人手中學到他們各自的獨門絕技。雖然習武之人常說貪多嚼不爛,但這說的是普通的武者;而他擁有崇拜值係統,便更要做到技藝廣博,無所不能。


    “好的……”竹兒聽話地點點頭,走向了蕭老頭所在的方位。


    此刻芙兒還未歸返,何言獨自一人開始整理車上卸下的物品:將柔軟的被褥放入房間,將鄉親們贈送的蔬菜、雞蛋等物放置在地上。


    “少爺!少爺!”


    完成之後,小竹立刻焦急地掠過,口中叫道:“你快過去瞧瞧!蕭老祖與鄧老祖要因修煉之事論個高下啦!”


    “好嘞!”


    何言眼中閃爍著期待之光,問:“怎地鬧到要動手的地步了?”


    小竹翻了個白眼迴答:“還能有什麽別的原因,還不是因為你小子!鄧老祖有意收你為弟子,可蕭老祖卻不肯同意,兩人就這麽杠上了。”


    何言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哈哈,正合我意!看來我終於成了他們眼中的瑰寶啦。”


    小竹滿臉困惑,“少爺為何這般歡喜?”


    她一邊說著,一邊緊跟在何言身後向煉丹房趕去。還未靠近門口,便已聽見兩位老祖爭論得麵紅耳赤。


    隻聽蕭老祖沉聲道:“憑什麽?他可是跟老夫研習《觀海潮真訣》,自然應當隨老夫一路修行,傳承老夫的衣缽。”


    “胡扯你的淡!”


    鄧老祖毫不相讓,“你那所謂的衣缽有何值得傳承的?你什麽時候登上過天下第一的寶座?自年少時期開始,你就從未贏過老夫。讓何小子跟你學習,簡直是糟蹋了他的天賦,頂多也就成就個刀道大宗師。隻有拜入老夫門下,他未來才有可能真正登頂天下第一。”


    “你……”


    蕭老祖被氣得語塞,“老夫那是讓你幾分罷了!否則你哪裏來的資格稱霸天下!”


    “我說你們兩位,何必為此爭執。依老夫看,何小子應隨我修煉暗殺之術,這種動輒生死相搏的事有什麽意思?現如今還有誰敢自稱天下第一?要想殺人,就算他已經是天下第一,在我手中也難逃一死。而想要逃跑,無人能追得上我。”


    這時,守夜人老王的聲音加入進來,“不過說到殺人,你們這些爭來爭去的,誰都不是我的對手。哪怕身為天下第一,一旦落入我手,也難以逃脫死亡的命運。至於逃跑,任誰都無法捕捉到我的蹤影。”


    “暗殺之術算得了什麽!”


    鄧老祖反駁道:“隻會偷偷摸摸搞些旁門左道,行事還得處處躲藏。你上過宗師排行榜嗎?體驗過萬民景仰的感覺嗎?”


    “嘿,說到萬民景仰,你們誰也比不上我。當年有多少人在老夫門前痛哭流涕求救的情景,你們都記得清清楚楚吧。”


    鄧老祖話音剛落,仵作老何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顯然,這兩個老家夥也被動靜吸引過來插了一腳。


    何言心中欣喜若狂:不怕你們爭鬥,隻怕你們不來爭!


    他徑直闖入煉丹房中,四位通玄境的老宗師瞬間將目光齊聚在他身上。


    蕭老祖瞪圓雙眼,手中握著煉丹刀喝問道:“徒弟,你說,誰才是你的師父!”


    何言心頭微慌,忙堆起笑臉賠罪道:“自然是師父您呐。”


    “哼!”


    蕭老祖立馬得意洋洋起來,眼角掃過鄧老祖等人。


    “你!”


    鄧老祖同樣怒目相向,對何言厲聲道:“你這小子跟著他有什麽好學的?跟我學豈不更好?難道你覺得他比我還要強不成?”


    老何、老王也熱切地盯著何言。


    “年輕人,跟我學!保證你將來想殺誰就能殺誰,掌握他人生命於股掌之間,那種感覺,你想不想嚐試一下?”


    殺伐並非真本事,能拯救生命才是真功夫。何小友,施展殺伐隻會使人畏懼你,而救人,則能讓人心甘情願地向你求助。”


    “談何容易!”


    蕭老前輩卻言:“你雖醫術超凡,卻仍在此處擔任驗屍官之職。”


    ……


    丹室之內,因這一句話瞬間陷入了寂靜。


    瞬息之間,鄧老、王老與何老的臉色皆變得極其微妙起來。


    蕭老發現自己失言,立刻將手中的靈刀擲向牆壁,怒氣衝衝地走到一旁坐下。


    何言滿腹疑竇。


    這幾個老人曾經究竟有何秘密?


    怎樣的過往使得他們隱姓埋名,躲在這寧遠縣府之中?


    不過鄧老也曾說過,這其中的故事,除非何梁自己願意講出來,否則無人能夠得知。


    他輕咳兩聲,試圖打破僵局,提議道:“我看你們也別爭了,不如……你們都來做我的修行導師吧?”


    “你懂什麽呢!”


    蕭老聞言再次瞪圓了眼睛,“你以為有些天賦就很了不起嗎?讓我們都做你師父,你能一一繼承得了嗎?那樣下去,到最後恐怕會弄得既不像仙獸,也不像靈獸,一生都無法在修真之道上有太大的建樹!”


    “試試看吧!不去嚐試怎麽知道呢。畢竟,我還曾得到過仙人的指點夢境不是嗎?”


    何言如是迴答。


    “咦。”


    老王聽了何言的話,不禁驚訝出聲,“我覺得倒是可以一試。”


    蕭老不滿地橫了他一眼,“你也被豬油蒙蔽心智了嗎?”


    “並非如此。”


    老王眼中閃爍著光芒解釋道:“我說的並不是讓他修煉我們的武器法器,而是指他的修真心法。尋常人自然是在做白日夢,但這小子可是得到了仙人的親自傳授啊!”


    他滿臉激動得泛起紅暈,繼續說:“僅半月時間,他就已將你的《觀海心經》修煉至圓滿境地,那麽說不準他隻需要半月,便能同樣圓滿地修煉完我們的心法!蕭老兄,你在宗師之前的《觀海心經》確可稱得上世間獨步,然而晉升宗師之後,你還敢這麽自信地說這話嗎?”


    蕭老微微擰眉,“你是想說……”


    老王接話道:“我們四位老人家的心法各有千秋,宗師之前,你的《觀海心經》確實略勝我的《斂神術》,但一旦達到宗師層次的朝元境,《斂神術》的神妙之處,豈不是比你的《觀海心經》更為出色?”


    蕭老臉色微變,但也隻得捏著鼻子承認:“說到朝元境心法的奧妙,你的《斂神術》確實有過人之處。”


    老王轉向何老,問道:“何老哥,你的《胎元功》和《天蠶術》,在聚嬰境界又如何呢?”


    何老已然領悟到老王的意圖,淡然一笑:“單論聚嬰境界,就算與佛門的《易筋經》相比,我這《胎元功》也能與之一較高下。”


    “至於通玄境,即便道門的《周天經》徒有虛名,我的《無量功》也並不遜色於它。”


    話音未落,老鄧已經搶著接過了話題。


    “嘿嘿。”


    老王撫須輕笑,“爾等可知……倘若此子真能將吾等四位的心法皆納於胸,領悟通透,將來必將成為何等驚世之存在?”


    老簫、老鄧與老何的眼眸瞬間深邃如古井,盡顯滄桑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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