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昨夜灼華對範閑一番吐露過後,範閑總是看著灼華欲言又止。


    灼華如何不明白,看著範閑吃個早飯,仿佛要抬頭看自己八百次的樣子。灼華忍不住了。放下碗筷。


    範閑也趕緊放下碗筷。


    灼華看了看高達,王啟年,還有幾個文官都看著他們,又拿起筷子說:“等我吃飽了先。”


    範閑被灼華的虛晃一槍弄的沒了脾氣,也開始乖乖吃早飯。


    範閑想著,要不是為了知道實情,一個早飯,抬幾十次脖子,肩周炎都快好了。


    飯後,兩個人又慢慢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


    灼華見範閑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終於鬆口說:“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在鑒察院的時候,被影子拎著去殺了幾次人而已。”


    灼華盡量風淡雲輕。但範閑不接受。


    “他為什麽帶你去殺人?殺的什麽人?什麽時候發生的事?”


    熟悉的追問方式,灼華知道範閑是擔心自己,即使覺得有些難受,也慢慢的迴答範閑。


    “陳萍萍知道儋州所有的事情,他可能認為我會成為你的累贅,所以讓影子訓練我。”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但為什麽要殺人呢?”範閑以為灼華在繞圈子,忍不住生氣了。


    灼華被範閑的怒吼嚇了一跳,範閑見此立馬道歉:“對不起。我隻是”


    灼華唿了一口氣其接著說:“影子是六處主事,他最擅長的就是暗殺。”


    “他教你暗殺了!”範閑想,在鑒察院裏發生的事情他怎麽一點都沒發現。


    “他有教給我一些手段。然後告訴我: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就先下手為強。”


    “那你怎麽會”範閑的聲音放的很輕。


    灼華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我說了,他們幾乎知道所有的事,所以他自然知道我沒殺過人。第一次總是會有問題的,陳萍萍不會讓我把問題帶到你麵前。”


    “你第一次殺的什麽人?”範閑一字一頓的問。他仿佛也在想,自己第一次殺的什麽人。


    “第一次還好,是死囚。”


    “還不止一次!你為什麽當時不告訴我。”範閑無法想象,灼華為什麽沒有告訴那個時候的自己。


    “範閑,我不能為了你,放棄所有人。師傅他也是我的親人。”


    “那你為什麽現在告訴我?”範閑看著背對著自己的灼華。


    “因為”灼華轉過身看向範閑,兩人的眼睛都帶著紅色的血絲,但都不願意先放開。


    灼華看著因為心疼自己氣的眼眶發紅的範閑,終於釋然的笑了,說:“因為,我沒合格,你可也不能合格。”


    灼華想起最後一次影子帶自己出去,這次影子選的是一名醉倒的人,他說:“隻要你今晚殺了他,明天,你就可以離開鑒察院了。”


    灼華這段時間已經殺了3個人了,從罪大惡極的死囚,到刺客,然後是普通犯人。灼華拚命說服自己,可這次她做不到了。


    影子幾乎打斷了灼華的手腳,但灼華卻很高興自己終於反抗了。


    灼華看著範閑,踮起腳,拍了一下,範閑的肩說:“你要反抗啊範閑,我們作為擁有現代思維的人,怎麽能接受封建糟粕思想呢?加油!”


    灼華說完就想走,範閑一把拉住說:“你這就算說完了”


    “那還要怎樣?”灼華一臉輕鬆的看著範閑,說:“答案已經給你了呀,反抗啊,我已經做了,接下來靠你了。”


    說完,灼華再次果斷的走了。


    範閑見灼華一副高興的樣子,也就不想去繼續追究,灼華的反抗,到底付出了什麽代價。


    “對了,”灼華又退了迴來。


    “什麽”範閑看著退到自己麵前的灼華。


    “你不是一直想做我哥嗎?迴去就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做我哥,迴去結拜吧。”灼華一副讓你占占便宜的樣子。


    “什麽叫迴去做你哥,我一直是你哥。”


    “那你拜不拜。”灼華懶得聽範閑自誇。


    “拜,怎麽不拜,正大光明的機會。”要知道灼華因為上輩子活得比範閑久,即使這輩子,範閑比灼華整整大了1年,但灼華就是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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