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危,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這是欺君之罪!”皇帝嗬斥道。


    而此刻朝堂上每個人臉上都充滿著震驚,他們一直的對手,他們的同僚,他們敬仰的人居然是一個女人!


    沈熹微偷偷摘下道具戒指,不再隱藏自己的身份。


    “來人,找個嬤嬤給沈危驗明真身。”皇帝吩咐道。


    “陛下,在請嬤嬤看看沈大人,不,沈姑娘背上的傷是否和陳小將軍的傷一致。”趙世賢說道,要是兩人的傷一致,陳壽的罪就是板上釘釘了。


    顧榮瞪大眼睛看著沈熹微,他一直以為沈熹微那麽努力尋找真相是因為自己的姐妹遭到迫害,可讓他萬萬沒想到她才是那位受害者,還騙了他。


    沈熹微在嬤嬤的帶領下來到偏殿,她脫去官服。在外人麵前脫光衣服還是有些不自在的。嬤嬤檢查完她後又給陳瑾平檢查了,最後三人一同迴到大殿。


    “啟稟陛下,沈大人確實是女兒身,且兩人的傷痕一致。”


    “仔細一瞧,果真是女子,沈大人偽裝的正好。本王是一點也沒有懷疑。”裴知文搖搖頭說道。


    “陛下,如今人證物證齊全,鐵證如山,還請陛下將陳壽關押大牢,安律處死!”顧榮對這皇帝深深一拜。


    “當初呂顯為了不留後患,在每具屍體的心口上都補了一刀,要不是我命大,我早就死了。他們把我們掩埋後,下了一場大雨,雨水把土推開,我這才從屍體中爬出來,然而,每當我閉上雙眼,那些就會浮現出她們慘死的畫麵。她們的麵容清晰可見,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絕望和不甘。那一幕幕血腥而恐怖的場景,如同夢魘一般縈繞心頭,揮之不去……那時我也才八歲啊!”


    沈熹微聲淚俱下,在場的人沒有不為她動容的。


    裴知禮呆在原地,他真的沒想到沈危會是女的,怪不得她有時會做出女兒姿態,他怎麽就看出來呢?


    最吃驚的莫過於陳瑾平了,他不敢置信來到沈熹微的身邊,“你是方馨嗎?”語氣帶著質疑與不確定。


    “方馨隻是我的化名,我是宗人府理事官沈風之女——沈熹微。陳瑾平,好久不見。”這是這八年來,沈熹微用自己原本的名字和他打招唿。


    聽到沈熹微這個名字,陳瑾平踉蹌了幾步,原來他的救命恩人一直在他身邊,隻是他沒有認出來而已,她曾經告訴自己,她有多麽渴望迴家,可沒有想到,把她害成這樣的居然是他的父親。


    這下輪到沈風震驚了,沈危是他的女兒?!她沒死,還成了戶部尚書!比她這個爹還厲害!


    “沈熹微是沈大人的女兒?!”許楠笙又被震驚到了。


    “陳壽,沈熹微說的話你有什麽要辯解的嗎?”皇帝再次把目光看向陳壽。


    “單憑陛下處置!”陳壽深深一拜。


    【不對,為什麽陳壽到現在都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句?他想要做什麽?】


    【他有什麽好辯解的?證據確鑿。】


    【可我看那個皇帝好像沒有處死他的意思啊?】


    【這麽多人在呢,皇帝還想偏心?】


    “來人,把陳壽和孫豹關進詔獄,在錢青沒有迴來之前誰都不能去探望。”


    在沈熹微看來,皇帝這是有意要護著陳壽,看來她還是要在加把勁了。


    “陛下,聖人無心以百姓心為心,所陛下為了一己私情,不顧天下百姓,實乃非明君之所為,陛下,兩百條無辜的生命,您真的忍心看她們枉死嗎?!”


    皇帝聽聞沈熹微的指責,勃然大怒,“他的事情,朕自有定奪。倒是你,膽敢女扮男裝,此乃欺君大不敬,你同樣難逃一死!”


    “那就請陛下降罪!若能為我和那些無辜的人討公道,我死得其所!!”沈熹微可不怕,隻要能讓陳壽死,她的任務就完成了,還怕他一個狗皇帝?


    “好一個死得其所!來人,脫去她的官服,收監大理寺!”


    “陛下不可!她是女子,若是在大殿上被脫衣,她會被天下人恥笑的!”顧榮擋在沈熹微的麵前向皇帝求情,沈熹微拚死也要為她的女兒討公道,他也要護住沈熹微。


    【媽呀,顧榮我愛死他了。】


    【他這人還是可以的,那狗皇帝也是的他自己怎麽不當麵脫。】


    “父皇,此事確實處理得不夠妥當。況且沈姑娘也是情有可原,並非有意為之。兒臣鬥膽建議,不如免去她的官職,以示懲戒。”裴知文也走上前來為沈熹微求情,其間還不禁偷偷看了沈熹微一眼。


    皇帝看著底下的那幾人,深深歎了一口氣,“就按襄王所言革去官職。大家都下去吧,朕累了。”


    “陛下,民女還要參一人。”沈熹微身份轉換的很快,這就稱自己為民女了。


    “你要參誰?”皇帝頭痛不已,隻想快點結束。


    “民女要參沈風,他賣女求榮!他在我八歲的時候就把我賣給人販子,用賣來的錢收買上司,然後換取進京的機會!”


    “什麽?!這個逆女她這是要害死我呀!”沈風在心裏破口大罵。


    “陛下,臣冤枉啊!”沈風立刻從隊伍中跑到皇帝麵前然後滑跪求饒。


    “哼,那拐我的人都說了,我是被賣的,你當真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嗎?”沈熹微生氣看著沈風。


    反正告一個是告,告兩個也是告,那不如一下子把事情都說出來。


    【猛啊,我看沈風還這麽在京城混!】


    【告死他!】


    【和顧榮一比,沈風算什麽父親!】


    “你胡說!”沈風指著沈熹微大罵,並喊著自己是冤枉的。


    陳瑾平不敢相信,他是為了報答沈熹微的救命之恩才對沈家百般照顧,誰曾想,他居然幫助了他救命恩人的仇人!


    “我當初被拐不過一月,我想從死人堆爬出來迴家,我堅信父親不會將我出賣,然而,當我終於迴到家時,卻發現你們早已離去,而這一切,就發生在我被拐的當月月底。試問那個父親在孩子被拐一個月就搬家的?就連書信、口信都不曾給我留下。”沈熹微憤怒盯著沈風,她就是要搞死沈風。


    “沈大人,私自販賣人口可是要徒三年的。”李賦在一旁弱弱開口。


    “是呀,沈大人,你要是真的愛孩子,又怎麽會搬家那麽快,是心裏有鬼吧。”裴知文覺得,把沈熹微收入麾下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她在沈危的時候,就立下不少功勞,現在幫她一把,買個人情,以後有事找她幫忙也容易。


    沈風還想要辯解,卻被皇帝打斷。


    “李賦,你去查一下,這件事是否屬實。”


    “是,陛下。”李賦應聲道。雖然這是幾年前的舊事,但總比去調查陳壽的情況要好些。


    “行了,都散了吧。”皇帝在高公公的攙扶下離開了。


    沈熹微也知道見好就收,要是在咄咄逼人下去,隻會讓皇帝更加厭惡,到時候影響進度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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