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長牙隱沒在黑暗之中聽著門外的爭吵,虎蘭態度強橫,最後更是搬出了虎長牙的身份相威脅,狐小妹才被迫退讓,答應再替她保管一段時間。


    虎蘭立在門外,直到狐小妹離開,才咒罵了句“蠢貨”,憤憤然的走進屋。


    屋裏視線黑暗,她歎息一口氣,接著借著天光在門口的桌子上摸索出火石,點燃了石燈,準備上床歇息,哪知道剛一轉身——


    “啊!”


    虎蘭一個哆嗦驚叫出聲,嚇的慌忙捂住嘴巴,看清來人的那一刻,臉上瞬間失了血色。


    “……長……長牙!”她嘴唇顫抖,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下撲倒在了地上。


    虎長牙垂眸不語,直到虎蘭嚇的雙眼含淚,才站起來一步一步走過去,居高臨下審視自己的伴侶,眼神憤怒卻又隱忍。


    “……嗚嗚長牙——!”虎蘭從沒有見過虎長牙這個模樣,顫顫巍巍伏在地上,嗚嗚哭著伸手去拽他的衣擺,不曾想卻被他猛的閃開。


    虎長牙神色平靜,嗓音卻極其溫柔:“你藏在狐小妹那裏的是什麽東西?”


    “……嗚嗚嗚是……是……”


    “虎蘭,不要說謊,我可以去找她過來對質!”


    “……是……黑莓蛇,可是那……”虎蘭心驚膽戰。


    隨著那三個字出口,虎長牙的眼神逐漸冰冷,他垂眸看向虎蘭,像要說甜言蜜語一樣柔聲詢問“虎蘭,你是我的伴侶虎蘭嗎?”


    “是,我是!”虎蘭哭著迴答。


    “我兩個孩子的阿麽?”虎長牙又問。


    “長牙,我是!你聽我說……”虎蘭抬頭哀求的看著他。


    虎長牙突然厲聲:“鹿九她們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


    鹿九她們三個當初就是被黑莓蛇咬傷從而中毒而死,因蛇毒而死的還有一個獸人,後來搜遍全部落也沒有找到線索,這件事最終被定性為意外。


    雖然過去了這麽久,可仍然給部落裏的人造成了很大的陰影,至今提起都還會引起恐慌。


    虎蘭瞳孔微緊,心髒“砰砰砰”跳的讓她發慌,連忙搖頭否認:“沒有沒有……怎麽可能!我這是第一次,你聽我好好說……”


    虎長牙眼睛眯起,神色更冷,他蹲下來用一根手指挑起虎蘭的下巴,音色平靜的問:“昨夜,鹿九的阿麽告訴我,鹿九死的時候已經懷了孩子!”


    “……!什麽!是嗎?我不知道!”虎蘭神色越來越慌張卻明顯還在硬撐。


    “她死前曾經找過你,你不知道嗎?”


    虎蘭拚命搖頭,眼淚順著臉頰滴滴答答落下來,整個人看起來無比可憐。


    她不敢承認,也不能承認!


    虎長牙對她最是心軟,隻要她肯服軟拚命哭求,他一定會原諒自己。


    虎蘭腦子裏拚命轉著各種念頭,眼淚像水一樣往下淌,哭的傷心欲絕,簡直像要暈過去。


    “我不知道……嗚嗚嗚!”她趴在地上哭的說不出話。


    誰知虎長牙隻冷眼看著,說了句:“那我隻好去問狐小妹!”


    說完就要往外走,大腿卻被虎蘭一把抱住:“長牙!不要!”


    狐小妹膽小懦弱,一旦去問她,就什麽都晚了。


    虎蘭寧肯自己坦白,也絕不能讓他去找狐小妹。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話說清楚!”虎長牙一字一頓。


    他將手掌撫上虎蘭的脖頸,溫柔的說“說清楚,你可能不會有事,騙我……”虎長牙手指驟然收緊。


    “嗚嗚嗚……!”虎蘭脖子突然被掐住,登時感到了窒息,她雙手死死掰著虎長牙的手指,徹底嚇的沒了魂。


    虎長牙眼看她掙紮的越來越無力,才猛的鬆開手,眼神也變得更加厭惡。


    虎蘭被甩在地上,嚇的忘了哭,隻會張開嘴大口吸氣,生死關頭走一遭,她再也不敢有別的心思,哭著把曾經做過的事情說了出來。


    ——鹿九她們的死,真的與她有關。


    虎長牙聽到虎朵說他們兩個結契之前她就在喂養黑莓蛇的時候,徹底心死。


    因為鹿九她們說喜歡虎長牙,更因為虎長牙誇過鹿九腰細腿長身材輕盈,虎蘭就盯上了她。


    “可是鹿九那個賤人騙我,她找別的獸人懷了孩子,特意過來跟我炫耀說是你的,我一時生氣就放出了小蛇,我真的隻是想要嚇唬嚇唬她們,沒有想到小蛇會真的咬。”


    “那那個獸人呢?”


    “嗚嗚……我是被逼的,長牙,都是他們逼我,那個獸人更惡心,他知道鹿九她們完了,就偷偷來找我,逼我,逼我和他在一起,否則就把我養蛇的事情說出去,我沒辦法,沒辦法才那樣做的……嗚嗚嗚長牙你相信我,我害怕!”虎朵哭的撕心裂肺。


    虎長牙從開始的憤怒不敢置信到後來逐漸麻木冷漠,他耳邊聽著虎朵的哭訴,看著眼前癱軟可憐的人,內心無比平靜,腦海中竟然浮現出葉幸的麵孔。


    “……如果……”他抬腿踢開虎蘭,在心裏幻想:“如果他的伴侶是葉幸該有多好!”


    “為什麽不是葉幸呢?”虎長牙喃喃出聲。


    痛哭流涕的虎朵根本不敢去聽虎長牙說了什麽,她隻想著如果實在不行就搬出兩個孩子救命。


    她哭著哭著察覺到虎長牙半天都沒有說話,忍不住小心翼翼抬頭去看,卻也正對上虎長牙凝視的雙眼。


    “長牙……!”她啞著嗓子唿喚。


    迴答她的是虎長牙一聲歎息:“唉,我曾經真的,當你是我的終生伴侶!”


    “……從此以後,你記著,你隻是我孩子的阿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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