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過是去廚房做了碗醒酒湯,才不出一刻,迴來看到的,是長芸把莫芷鳶壓在床上,親身迫進、纏綿悱惻的模樣。


    長芸看見來人是洛晟,眼裏的冰寒之意瞬間收起了。


    洛晟身處一片陰影當中,長芸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但她感受到洛晟鋒利的目光,才想起自己現在與莫芷鳶的動作有多曖昧。


    她心髒一沉,像被灼傷般迅速鬆開了莫芷鳶的手。


    明明什麽都沒做,但洛晟的反應,讓長芸體內流動的血液似湧升起了慌張,漸漸沸騰。


    洛晟就這般丟下一切,毅然決然地背身離開了。


    看著他朝寒冷月光越走越遠的背影,長芸渾身一僵,隨後下意識撐起身子,放開莫芷鳶就朝洛晟的身影追去。


    寒風凜冽,吹過長芸的三千青絲,絲絲冷刀穿透肌膚,似要滲進這顆不安的心髒。


    她緊擰眉心,向前走去,喚:“洛晟。”


    洛晟不作停留,走的更快了幾分。


    她又厲聲一喚:“洛晟,你給他停下!”


    洛晟仍然沒有迴頭。


    長芸怒了,以最快的速度閃身到洛晟的身邊,雙手緊錮他肩膀就往船欄上推。


    “你躲什麽?!”長芸低罵。


    洛晟的後背狠狠撞上了船欄,激得身形一顫,長芸才憶起他背上的傷,連忙鬆開了手。


    她想要扶起他起來,思緒很亂,正想道歉,洛晟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長芸蹙眉,仔細看向洛晟,洛晟微偏過頭,如蒲扇般長直的眼睫半遮黑眸,他的下唇緊抿得有些泛白,就是沒有看她。


    長芸不依不饒,也偏過頭去,正視他的雙眸,強製捋平自己紛繁的心情,悠悠地問:“你吃醋了?”


    洛晟半垂眼簾,盯著長芸,一雙眼睛黑白分明而毫無色彩,他終是說了一句話:“我吃過的醋還少麽?”


    長芸的心咯噔了一下,控製不住,問:“那你為何沒有向前一步把莫芷鳶拉走?”


    她的意思是,在他感到吃醋的時候,可以拉開她和別人的距離。


    尋常人都會這麽做的。


    但是他沒有。


    洛晟的眼閃過一瞬苦痛,有些不可遏製地說:“若你容忍我把你身邊的男人一個個清理掉,再將你鎖在我身邊的話!”


    長芸頓時懂得了他的話。


    他在說,這裏有一個莫芷鳶,她的後宮還有無數個“莫芷鳶”。


    他今日能站在這裏,可以拉開她與別人的親密距離,但他不能時時在她的身邊,阻止她與任何想靠近她的人親近。


    他如何能束縛得了她?!


    洛晟半瘋執半清醒的模樣讓長芸為之動容,她被他的話狠狠地怔在了原地。


    “撲通。”“撲通。”


    心跳聲不聽使喚的愈漸加速,清晰得仿佛可以震耳欲聾。


    長芸的手腳一片冰涼,心裏卻滾燙一片。


    洛晟看著身前的長芸,以為她又開始對他的話假裝失聰。


    再一瞥見長芸比平素更紅豔的唇,她沒有塗唇脂的習慣,這唇脂是……莫芷鳶的?


    洛晟伸手,胡亂抹去那點紅,藏在心底深處的戾氣和怒意再也無法忍受。


    他突然捏住長芸的下巴,俯首,強製的向她吻去。


    他去咬她的唇,舔她的齒,吮她的舌。


    強烈想要占有她的情緒就在這頃刻間將多年以來的隱忍統統吞沒。


    這是洛晟自認識她以來,第一次敢主動吻她。


    他吻的很深,很賣力,讓長芸感受到他來自靈魂深處的掙紮與戰栗。


    好像有一種東西以近乎狂野、無法抑製的力量,緊緊纏繞上長芸的心髒。


    這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為何。


    當洛晟以這種方式,如此赤裸的向長芸傾述他的無限愛意時,長芸心中有畏懼,有痛苦的同時,還有心疼和…憐愛。


    長芸的唇從始至終都沒有迴應,洛晟越吻越是感到悲涼,越是悲傷他就越發狠。


    不管兩人是否受傷,他都想要傾盡所有、賭上一切來逼迫她迴應他——哪怕隻是……又一次的掌摑。


    他單手捏住她下巴的姿勢改成雙手捧起她的臉龐,兩唇間,每一分每一寸動作,仿佛宣泄著他壓抑而偏執的情感。


    他的唇中的苦澀、舌上的逼迫,把兩顆緊偎的心髒都要傷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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