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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啊,將被子掀開,我倒要看看她是人是妖。”太後怒吼一聲,身邊的宮女雖然害怕卻隻能硬著頭應是,顫抖著揭開被子。


    錢囧囧早被太後的聲音吵醒,揉揉雙眼不奈煩地說“別看了,是妖,不是人妖是蛇妖。既然有外人在,還是收掉蛇尾好了。”


    話音剛落,亮在被子外的蛇尾慢慢縮進被子,被中開一陣翻騰,嚇得揭被的宮女尖叫著退迴去。等到被子平靜下來,錢囧囧自個掀開被子,擺了個性感迷人的姿勢,媚惑地向太後笑。


    太後嚇得臉全白了,轉身讓宮女扶著倉皇逃出殿。


    看著高貴的太後狼狽逃跑,錢囧囧笑得春光燦爛,捂著肚子在床上打滾兒。杜漓也忍俊不禁,福生笑得羞澀拿著塊小方帕掩著嘴,直惡心得她想吐。


    “救命”被中傳來痛苦的唿救,嚇得錢囧囧跌下床。


    福生反應極快,上前掀開被子驚得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這……這叫酷刑麽?床中隻見莫琳琳被小白的身子纏得隻露出腦袋,驚恐地瞪著他們。


    “小白,快鬆開!”錢囧囧嚇出一身冷汗,爬上床使勁折騰小白。


    小白真是了得,怡然地閉著眼,似乎夢到眼前有大餐,張開血噴大口要將莫琳琳整個吞進去。


    “no!”


    “不要!”


    “救命!”


    三人同時尖叫紛紛撲上床,掄起拳頭狂揍小白,最後連嘴都用上了,一口下去差點沒把牙崩落,小白的鱗片比金剛鑽還硬呢!


    莫琳琳早被嚇傻了,整顆腦袋進了小白張大的嘴裏,腥臭的氣味熏得背過氣。杯具的孩紙,暈倒是你的幸運。


    小白似乎覺得她不合口味,鬱悶地將人吐了出來,眼睛慢慢睜開,瞧著一群人給它按摩洗鱗片。舒適的展開身子,滾到一旁拉直身子要幾人給它全方位服務。


    這舒服的姿態,就連蛇臉都看出愉悅,看得三人錯愕呆愣了許久。等迴過神兒,小白被無情地丟到一邊,所有人全將心思投到莫琳琳身上。


    皇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宮中的人多是寂寞的人,但凡宮裏發生些雞毛蒜皮的事,不到一柱香的時辰傳遍整個皇宮。


    錢囧囧是蛇妖一事很快傳遍後宮,連著幾位大臣也知道此事,接著整個雲都風言風雨,後宮有位蛇妖妃嬪成了掛在大夥兒嘴裏的趣事,遇上誰都要說上一說。後來這事不出一月傳遍的整個定安國,隻是流言越傳越兇到最後全變了味。


    民間傳出了三個不同版本。


    版本一:說是宮裏的皇上被蛇妖所迷,此蛇妖生得貌美如花,專靠外貌迷惑男人然後吸人元陽。她看上皇上是因為要吸他龍氣,得道成仙。


    這個版本讓錢囧囧嗤之以鼻,嘲諷杜漓,莫說是他沒龍氣,就是有她也不敢吸。就他這麽衰,吸多了蛇妖也會腦殘落為植物妖。


    版本二:說是皇上千年前是牧童救過一條白蛇,然後白蛇修煉為妖化為人形尋他報恩。白蛇有著脫俗賽仙的容貌,皇上對她見鍾情納她為妃。白蛇見皇上生得風流倜儻,文采出眾,心裏喜歡點頭應下了皇上的請求。


    這版本聽著怎麽就得耳熟呢,後來錢囧囧才想起了白蛇傳。她囧囧有神,斜眼瞟著杜漓怪腔怪調地重複著“風流倜儻?文采出眾?”


    聽得杜漓嘴角抽搐,冷汗淋漓,直想奪門而出。


    最狗血的是版本三:說是蛇妖是個男人,皇上是個斷袖。兩人喜淫,湊合著在一起狼狽為奸。


    傳這版本的人讓錢囧囧恨得牙癢癢,很想拿坨屎堵住人家的爛嘴。


    事實告訴我們,寂寞塑造八婆,流言成就變態!


    一夜之間錢囧囧成了後宮的傳奇,引來無數妃嬪的圍觀,打著各種晃子進養心殿探真相。杜漓商腦啟動,想起賺錢的法子,讓錢囧囧坐在床裏配合冬眠的小白扮起蛇妖。


    養心殿外陳列著一張案桌,桌前坐著莫琳琳正理著一疊疊剛做好的紙牌,每有一人前來便交一錠十兩白銀,然後由立在一旁的福生領入殿裏隔著紗簾看坐在床上的錢囧囧,妖異的妝容配上慵懶的樣兒,要多嫵媚有多嫵媚,要多勾魂有多勾魂。


    杜漓一改常態搖身為奴,捧著買來的瓜果殷切地服侍著,一會為她削蘋果,一會兒為她剝瓜子。忙忙碌碌將錢囧囧伺候的舒舒服服,這是他救她扮妖的代價。


    錢囧囧很大方地接受他的服務,一邊不忘用手撓撓冬眠的小白,讓它不要忘記擺尾。偶爾丟幾隻蘋果給它做餐點。


    但凡進來的妃嬪都是興高采烈地進殿,鐵青著臉被人扶出殿。


    忙了大半日,收獲不小,幾人喜滋滋地數著銀子,福生嚷著夜裏要加肉慶祝,其他人點頭同意了。


    夜裏,四人一蟒聚在養心殿開慶功宴,滿桌酒肉豐富至極,平日裏難得見上一迴。福生很感動,眼淚汪汪地盯著錢囧囧激動地說“跟著娘娘有肉吃,奴才決定日後就跟著娘娘了。”一邊說著一邊大口吃肉,卻從不碰酒。


    錢囧囧覺得好奇,親自為他倒了一杯酒遞過去笑著邀請“既然跟我混,這酒喝了吧!”


    聽說喝酒,福生麵部扭曲得厲害,眉峰攏成了連山,吱唔著“可……可以……不……不喝麽?”


    有隱情?錢囧囧半彎著眼兒,笑眯眯地搖頭“不行,跟我就得喝酒。”


    福生苦著臉想了許久,點點頭接過酒報著必死的決心一口喝盡杯中酒,豪氣的喝法震住了錢囧囧和莫琳琳,同時給他讚許的目光。隻有杜漓扶額悲歎“完了!”


    錢囧囧不解,疑惑道“怎麽了?”


    杜漓沒說話,隻是端著酒快速退到一邊。隻見福生臉若三月桃花,醉紅醉紅很是迷人。眼兒迷醉不清,半睜半閉掩不住媚意,嬌好的麵容含著淺淺淡淡地笑靨,石榴紅的小唇微微開合發出陣陣清脆悅耳的笑聲“嘻嘻嘻……”


    本該是活色生香的畫麵,為毛她會覺得狠驚心呢!


    沒等錢囧囧想明白,福生一個虎撲抱住了她,臉貼著臉親昵地磨蹭像極了撒嬌的小白。嘴裏一直喃呢著聽不清的話,聽著有些像開心的事兒,這小子臉上一直掛著媚意的笑。


    呃,錢囧囧撐不住在眾人麵前丟臉,兩鼻間流出可恥的紅。


    “媳婦兒,你流鼻血了,我給你擦擦哦!”像哄小孩子的低聲細語,福生小狗似的用舌舔她流出的鼻血。


    一沒電流擊得錢囧囧打了個激靈,神智漸漸清醒莫名有點惡心,趕緊推開福生抹了把鼻血罵道“靠,你小子斷根未淨呢,竟然想著色色的事情。”


    這廂話還沒說完,那廂傳來尖叫。福生正如先前一樣抱住莫琳琳,硬著要吻人家嘴兒。這公公當得太悲摧了,竟然色根未淨,真不知他這十幾年是怎麽挨過來的。


    錢囧囧狂汗,扶額悲歎。上前抬腳對著福生屁股就是一腳,一下將人踹倒在地跌了個結實。


    “媳婦兒,我掙錢了,我給你買花戴,還有衣服、首飾……我可疼媳婦啦!”眾人看著福生抱著小白狂吻,渾身不由自主哆嗦。


    這媳婦還真是野性彪悍啊,這身段、這種類都超人類了!呃,福生醬,你的品味好獨特呢!


    錢囧囧黑著臉看了眼接吻狂,還好剛剛將人推開了,這家夥平日那麽乖巧,喝了小杯酒怎麽就變成了這樣。媳婦呢,就他那樣的身子想疼也沒那根兒啊!


    “福生他……呃,思春期。”杜漓喝了小杯酒,汗汗地解釋。


    思春能弄成他這樣,還真不容易。錢囧囧丟了他一記白眼,同情的瞄了眼福生決定為他找個好人嫁了,滿足他的情欲。


    她大膽的想法硬生生掰彎了無數直男,差點讓雲都成了斷袖城。不過,這是後話了。


    三人沒有理會福生,反正小白很享受他的洗鱗。重新添了酒對飲,等喝得差不多時有人敲門。


    “皇上,奴婢來送太後的請帖。”


    溫溫柔柔的聲音讓錢囧囧想起太後身邊的宮女青嵐,醉眼迷蒙搖晃著拉開門,對上青嵐驚訝的目光。


    青嵐瞧著錢囧囧想起宮裏的謠傳,有些害怕瑟縮著身子弱弱地問“你……你真是妖?”


    錢囧囧調皮地衝著她眨眨眼,戲謔地反問“你說呢?”


    仔細瞧瞧她同前日看到並沒什麽變化,先前她在太後麵前的搞怪青嵐見過。如今她還是那般頑皮,那些謠傳隻怕是她對太後的又一次戲弄。


    “嗬嗬嗬”想想前日太後青紫的臉,青嵐掩著嘴笑得歡快,無比佩服眼前的女子,想和她成為朋友,“姑娘有趣,公然二次戲弄太後。你呀,就是後宮裏的異寶。”


    酒醉錢囧囧有點瞧不清,聽話語裏青嵐應是高興。前日裏得她相救,有心謝她。拉了人直往殿裏去,嘴裏嚷著“杜漓快倒酒,我帶朋友來了。”


    青嵐很害羞扭扭捏捏進了殿,聽到杜漓爽快地應聲有些驚訝,微微抬頭被福生和小白嚇呆了,許久才迴過神,指了指熱吻小白嘴裏叫著媳婦的福生疑惑道“他……他是福公公?”


    “你沒看錯,他就是福生,平日裏挺正常喝了半杯酒變了性子。他這種人叫悶騷男。”錢囧囧瞟了眼丟人的福生,拉著青嵐坐到莫琳琳身邊。


    看看酒醉七分的眾人,青嵐覺得很親切,這裏沒有耀人的權位,沒有勾心鬥角的爭鬥。他們好像真真的家人,溫暖著彼此。


    眼裏有些濕意,青嵐有些不習慣抹抹淚,想起來的目的趕緊將手中的請帖遞出去,笑著道“太後命奴婢送來請貼,五日後除夕,邀請皇上、後宮妃嬪和文武百官到浮遊園過年,大家聚聚熱鬧熱鬧。”


    宴請,杜漓很高興接了貼子笑彎了眼“代我向母後說聲謝謝!”


    青嵐點點頭,覺得自個像個外人破壞了他們的相處。起身求去“奴婢告退!”


    見她要走,錢囧囧將人攔住,遞了杯酒鴨霸地說“喝!”


    青嵐為難,她是在太後宮裏當差,各方麵要求都比其他殿裏宮女嚴格。這酒沒有太後的允許,誰也不敢偷沾。


    杜漓將酒杯接地來仰頭喝掉“這酒我喝了,青嵐還要行夜路,別害了人家。”


    錢囧囧本要發火,最後聽著有理便忍下了,親自將青嵐送出殿,莫琳琳也跟著去了,她也很感激青嵐的解圍。


    五日後,因是除夕團年夜,每人這天夜裏都在自家過。太後宴請隻能設在午時,將年夜讓給所有在自家守歲。


    一大早福生將所有人喚醒,伺候杜漓更衣,將不常穿的龍袍為他穿好。莫琳琳進宮有些時日,接了伺候錢囧囧的活計,以前她是小姐受人伺候。如今變了身份,她也做得順手。因是喜歡錢囧囧,做起事來也沒覺得委屈。


    “姐姐今日要梳什麽發髻,還是以往的燕雲髻?”莫琳琳想起今日宴會不同,是不是要為她梳個別致的發髻。


    錢囧囧想了想,搖搖頭“照著以前的梳吧。”


    即使梳了別致的發,沒有華衣陪襯也是白搭。從認識到現在,杜漓似乎從未送過她什麽。怎麽說他們也是戀愛中的戀人,連居都同了,怎麽能沒個送禮。


    “杜漓,我沒有什麽首飾裝點,今日的宴裏定會比其他女人比下去。怎麽辦?”雖然錢囧囧不喜歡太後的宴請,可既然接了請帖,她就得豔壓群芳將旁人比下去。


    她天生就有份虛榮,以前因為宅和沒勇氣沒有參加過任何宴會。如何,得爽一把!


    這可為難了杜漓,五年裏他不曾和女人相處。以前為帝寵妃如過江之鯽,送些貴而華麗的飾品能讓她們高興好一陣子。如今遇上真心喜歡的,挑起禮物格外挑剔,想送上完美的禮物讓她開心。


    有件禮物很適合她,杜漓摸摸一直揣在懷中的藍田暖玉鐲。想了許久才將它掏出懷裏,很慎重地套進錢囧囧左手腕中。


    溫藍色玉鐲光澤柔和,錢囧囧雖不識玉器可也看得出它的價值連城。杜漓送出玉鐲時,他的手在發抖。這份禮物含著他的真誠和真心,很美!


    淡雅素妝不張揚,一襲粉色紗裙裹著嬌小身段,披上大紅色披風討個年喜。輕搖蓮步步若微風,渾身有著說不出的飄逸靈動。臉抹芙蓉色,唇勾半縷笑,舉手投足間有著說不出的風姿灼灼。


    “如何?”莫琳琳瞧著她一雙巧手弄出的得意作品,臭屁地炫耀。


    福生點點頭“美,娘娘很美!”


    杜漓移不視線,看著眼前的錢囧囧,腕間一抹藍跳進眼裏,心裏漾起陣陣暖意。上前摸摸她額前細碎的流海,柔柔道“囧囧,你好美!”


    “嗬嗬嗬”錢囧囧就喜歡人誇她,心裏美美的。招手喚來小白,粗魯地掀起裙擺讓小白將她纏住,落下紗裙罩住小白的腦袋,露出大半個蛇身。


    “噗!”莫琳琳和福生兩人都吐血,前秒還是挺正常的美人一枚,轉眼間變成了妖人。這……這轉變太刺激了,眼前有人傷不起。


    相比之下杜漓很淡定,饒有興趣地望著蛇美人,由衷讚歎“美,野獸的美!”


    “呸,姐這是妖豔美。龍嘴裏吐象牙,耍寶!”說得跟野獸似的,錢囧囧很不滿意。


    因是赴太後的宴,怎麽著也不能太寒酸。龍輦是必須的,臨時還征用了幾名宮女太監,隨行護衛請了雷封幫忙。總算湊足了人數,有了排場。


    杜漓坐在龍輦裏,錢囧囧慵懶嫵媚地倒在他懷中,甩著蛇尾,紅唇含著淡淡笑意,眼裏勾魂似的放電。


    她雖妖美卻沒人敢賞,抬轎的宮人嚇得雙腿發軟,龍輦搖搖晃晃顛簸厲害。隨行的雷封有些受不住,每次見她都能瞧著新花樣。再多來幾次,他一定、絕對會死!


    浮遊園已來了不少人,許多大臣都是帶著家眷前來,女眷聚在一起西家長東家短說事非,少不了為了無足輕重的事掙上幾句。名媛淑女多是不聚在一起,每位都是麗裝出行,想著借機找個良人,眼裏柔波滔滔指不定淹死個男人。


    錢囧囧和杜漓算來得晚,不過很拉風。原來吵鬧的浮遊園瞬間安靜了,大片大片抽氣聲此起彼伏。


    眼下這效果很滿意,錢囧囧得意地對眾人笑,蛇尾甩得盡興,一時收不住掃倒了一大片。看著狼狽不堪的大臣、家眷,他們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比吃了屎還臭,看得幾人忍俊不禁。


    落轎後,杜漓摻著錢囧囧向臉色煞白的太後走去,坐上屬於他的左位。


    一直看著他們的李習揚對錢囧囧突生的蛇尾很感興趣,上前報手作揖問道“清妃娘,聽人說你是蛇妖,看來此話不假。依著你色尾的顏色,是白蛇麽?”


    被盯著蛇尾就跟被人盯上屁股似的,錢囧囧很不舒服,扯扯裙擺拍拍小白的身子。小白通靈性,很快搖搖蛇尾將身子圈起來藏進裙擺裏。


    如此自然的收尾幾乎是真的,李習揚還是小退了一步。


    顧羽絡盯著錢囧囧看了許久,白色蛇尾激起他的欲望,他想要她!


    他的執念太強,錢囧囧很就發現了,向他望了過去,觸及他眼中燃起的欲火大怒,猛擰蛇身,小白吃痛蛇尾直直打過去。


    顧羽絡閃身避開,趣味地看著仍在亂掃的蛇尾。他的欲望隻增不減,簡直是個獸派。


    “囧囧,忍忍!”杜漓不想她與顧羽絡有所接觸,知道她在生氣柔聲哄著,“別生氣,太後也在呢。”


    錢囧囧憋著氣,看了眼太後便忍了。拍拍小白收起蛇尾,噘著嘴老不高興。


    最後來的是陳貴妃陳雨薇,帶著憐兒領著宮女太監姍姍來遲。憐兒與前日有所不同,退了披風著一分碧綠舞衣前來。陳雨薇眼裏依然是冷清無痕,儀態優雅走向太後,緩緩行禮“太後娘娘,雨薇來遲了。”


    “雨薇來,過來坐哀家身邊。”太後很喜歡陳雨薇,招招手喚她坐到身邊,挨著皇上的左兒落坐。


    陳雨薇瞟了眼杜漓很想推辭,卻耐不住太後的熱情,咬咬牙應聲是,不情願坐下。將杜漓與錢囧囧兩人完全忽略,挺直了身子觀看園中舞台上的歌舞。


    憐兒緊緊貼著陳雨薇,與杜漓離得很近,目光無意落在錢囧囧腕間的玉鐲,眼裏恨意頓生,怨恨地盯著杜漓。


    普通宮女何曾如憐兒這般,敢赤裸眼中的恨意直直盯著杜漓這個皇上。若非是恨到骨子裏,誰也不敢如此。


    錢囧囧將憐兒的恨看得真切,推推觀舞的杜漓悄聲道“叫憐兒的宮女和你有仇麽?”


    “為何這麽問?”杜漓驚訝,看了眼身邊的憐兒,她眼中的恨意又濃了幾分。


    “上次在華語亭她也是用這樣的恨看你,你對她做了什麽?”錢囧囧覺得杜漓還在隱瞞什麽,叫憐兒的丫頭和他關係匪淺。


    一曲結束,太後望望陳雨薇笑道“好久沒瞧憐兒跳舞了,雨薇的琴聲很久也沒聽過。今日難得大家高興,你們倆合著舞一曲如何?”


    “太後既然說話,雨薇和憐兒獻醜了。”陳雨薇起身領著憐兒向舞台而去。


    憐兒的舞配上陳雨薇的琴豔驚四坐,沉迷了不少青年才俊,落在兩人身上的目光多不勝數,有驚豔的、羨慕的、曖昧的,一時電光閃閃無數非自然電流四處流竄。


    錢囧囧差點被電流擊中,嚇得縮進杜漓懷中,惡心這群花癡男。


    曲終,陳雨薇和憐兒迴到太後身邊。太後一高興賞了她們許多東西,兩人淡漠地收下道謝。


    太後目光落到錢囧囧身上,抽搐著眼角道“清妃也為大家獻上一曲,如何?”


    她能拒絕麽,擺明逼她呢!


    錢囧囧也不是省油的燈,笑笑“好啊,臣妾獻醜了。”


    杜漓很擔心,握著她的手小聲道“別逞強!”


    “沒事,我就等著太後發話呢。不就是舞麽,姐我也會跳啦!”錢囧囧自信滿滿,拍拍胸脯打起包票,惡作劇似的微笑驚得福生差點叫出聲。


    因為要備些東西,太後特許錢囧囧離開小會兒。顧羽絡很好奇悄悄跟她身後,想知道她要做什麽,原以為隻有他好奇,迴頭一瞧李習揚和杜言允大搖大搖跟過來,跟兩人相比他像賊似的有些小偷小摸。


    “顧兄也來湊熱鬧?”李習揚上前抱手作揖與他寒暄。


    杜言允跟在身後痞痞地問“還是說顧兄是來采花?”


    跟蹤被人發現是件尷尬的事,就像拉屎被人偷窺。顧羽絡紅了臉,跟也不是迴也不是,愣在哪裏哭笑不得。


    李習揚心眼挺壞的,眼見著將平日冷狂的侯爺逗紅臉,不多整整他那說得過去。了然的笑,拍拍杜言允壞心道“顧兄人家要花還用采麽,隻要他勾勾手指,男人都能勾上床。清妃娘娘……”


    “沒這麽誇張吧!”還沒人將她貶低成這樣,錢囧囧很生氣,剛安置好小白迴頭聽到這樣的話,那能不生氣。


    說人壞話被逮個正著,李習揚摸摸鼻頭訕訕笑笑將沒說完的話全吞到肚子裏,再也沒敢吱聲。


    “姓顧的你勾勾手指吧!”惹了她哪能放過,錢囧囧壞壞地笑。


    顧羽絡疑惑,腦袋被門壓了,邪邪地問“你是想上我床了?”


    錢囧囧但笑不語,看得三人疑惑重重,顧羽絡真的抬手向她勾手指,動作輕挑,眼裏色色的。


    “李丞相該你了,趕緊上他床。哈哈哈”讓你嘴賤!丟下句話錢囧囧笑著離開,留下三人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迴到浮遊園,太後等急了瞧著錢囧囧迴來,除了收迴蛇尾其他什麽也沒改變。心裏雖然有疑惑卻沒問出口,笑著催促“可以開始了嗎,清妃?”


    剛剛跟蹤的三人灰頭土臉迴到浮遊園,正好趕上錢囧囧獻舞。找了處離舞台很近的地方坐下,很期待著她能跳出什麽舞來,六隻眼睛眨巴著望啊望,若是再加些憂鬱都能成望妻石。


    從錢囧囧登台開始,浮遊園所有人都對她報著期待,畢竟妖精的舞沒人見過,真眼一睹為快一生也不算白活。


    微高的舞台設有後幕,薄紗飄飄,紗後坐著宮裏最有才華的樂師。錢囧囧要跳的舞很特殊也很大眾,需配上宮裏樂師從未湊過的曲子。這些人也不知道是否能一下子接受大變的曲風,真希望有人能忍著將樂曲演湊到最後。


    還在考慮中,抬頭看見對麵朝她微笑的葉淺草,心裏有了主意,揮身向她打招唿“葉妃也在啊,可以幫我一個忙麽?”


    葉妃沒料到她會求助,愣了小會點點頭問“什麽忙?”


    “請姐姐為我擊鼓!”錢囧囧決定接下來要跳什麽舞,眼裏有著惡魔的邪氣。


    台下三人和杜漓看得清明,心裏不由一陣寒顫,坐在台前不遠的杜言允嗅到不安選擇撤退,乖乖地迴到對麵與尺秋藍坐在一起。李習揚也跟著坐迴原一的地方,最後台下隻有顧羽絡在。


    葉妃應下擊鼓的伴樂,錢囧囧簡單教了她擊打的節奏直到她記下來,才放心地迴到台上。腰間係著長長的紅紗,兩手各執一端,隻見她輕輕一揮葉妃依著她先前教的節奏地擊鼓。


    單調的鼓音歡快、喜慶,葉妃一邊擊鼓一邊欣賞錢囧囧跳舞。隻見她甩動紅紗扭著腰,跟著鼓的節奏跳起來,嘴裏歡快的唱著“正月裏來是新春,趕著了豬羊出了門,豬呀羊呀送到哪裏,送給了英勇的邊防兵……”


    很喜感的歌配上激情的扭秧歌,然後再加上錢囧囧喜劇的麵部表情,一開場震撼了所有人,大家目瞪口呆瞧著台上獨自一人扭得歡快的人。她果然將所有人華麗的無視掉,除了伴樂的葉妃。


    興許是她表情太過豐富,杜漓第一個笑噴。接著引來大片笑聲,所有人都笑了。葉妃也止不住笑,差點亂了手中的節奏。


    沒辦法她隻能跳出這樣的舞,咱們不能對宅家的錢囧囧報以厚望,否則上帝會哭的!就這秧歌也算湊合,還得多虧她那迷上老年秧歌團的姥姥,讓她學會從出生到現在的第一支舞。


    也不知誰被感染了或是腦被驢踢了,撕了圈紅裙擺往腰上一係跟著衝上舞台學錢囧囧扭起秧歌。


    要說這秧歌是個好東西,帶動性真強。不大會有許多女子衝上台跟著扭腰甩紅條,一時舞台上刮起陣陣秧歌風。到後來男人們也跟著瘋狂了,撕了老婆或情人的裙擺往腰上一係在台下扭起來,沒老婆、情人的向宮女們要或買。


    嘔,賣上帝滴!古人很瘋狂!


    錢囧囧沒想過惡搞的舞居然會那受歡迎,看著盡情扭動身軀的人們,手中灑脫無比的甩著各色腰帶,小小有點失望再也沒興致跳下去。灰溜溜逃出舞台,隱在某處歡看一群秧迷們瘋狂。


    不知什麽時候杜漓和福生等人也跟著動起來,本是扭腰換步的舞硬是被他們弄成扭屁股。一個個跟打雞血似的,跳得忘了自個祖宗。


    突然,錢囧囧看見憐兒殺氣騰騰地衝向杜漓,手中握著銀白兇器。她要殺他,不要!


    “不要!”兇器刺向杜漓胸口的瞬間,錢囧囧心跳出現短暫的停止,喧嘩的浮遊園變得安靜,隻聽得見自己急切的唿吸。動作一點點放慢就像慢放的電影,杜漓在她眼裏慢慢倒下,鮮血在她明黃胸口綻放出大朵豔紅色花朵,刺目驚心。


    “杜漓、杜漓……”錢囧囧一遍又一遍喚著他的名字,第一次都捏著擔心。推開浮動的人群,拚命擠到杜漓身邊,她來不及質問憐兒為什麽,隻是一把抱住杜漓讓福生去請陳禦醫,吩咐雷封讓侍衛將人送迴養心殿。


    杜漓被匆匆送走,錢囧囧緊緊跟在身後,目光有些呆滯渾身都在發抖。莫琳琳和葉淺草陪在她身邊,有些看不下去。


    “清妃你清醒點,皇上還有救!”葉淺草知道憐兒手下留了情,那一刀並沒刺得太深。憐兒的手在發抖,眼裏沒有得手的笑意,她還是在乎的。


    被人點醒,錢囧囧揮開一切腦子慢慢恢複正常。看著皺眉的杜漓,忍不住要用手為他揉開。


    杯具的杜漓,最近老被黴事纏。那一刀雖沒要他的命,可也夠讓他疼上數月。不知道該說是他幸運,還是他不幸。


    陳禦醫來了,診斷結果和葉妃的猜想的一樣,憐兒那一刀並沒紮得太深。隻是傷有點重,要養上好幾月才能傷口愈合。


    錢囧囧讓福生跟著禦醫去取藥,吩咐莫琳琳準備火爐煎藥。看看傷口被包紮好的杜漓睡得不安,摸摸他額頭輕聲道“睡吧,醒了就不疼了!”


    憐兒事的她心裏一直不明白,趁著葉妃在將事情弄清楚。


    憐兒和陳雨薇是何關係,今夜憐兒刺傷杜漓引起混亂時,錢囧囧看見陳雨薇幫著憐兒逃離浮遊園。


    倒上兩杯茶,錢囧囧與葉淺草對坐,她隻是喝茶並不說話。葉淺草知道她要問什麽,無奈搖搖頭歎道“擺了,這事兒也不是什麽宮中秘密。你若是早幾年進宮,是應該知道皇上同陳貴妃及憐兒之間的糾葛。原本皇上沒說的事我也不該多嘴,隻是瞧著你心浮氣躁一幅要同憐兒拚命的樣子讓人很擔心。”


    錢囧囧很感激,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接受葉妃所說的事情。不管發生什麽事,杜漓都是她認識的村漓。


    看她已經在緊張,葉妃笑笑喝了口茶,食指劃著杯口緩緩道“事情要從五年前的逼宮開始說起……”


    “逼宮,誰逼了誰的皇宮?”錢囧囧不明白。


    “你別急啊,我不正要說麽。”她的急性子讓葉妃吃笑。


    不禮貌的娃,平日老師不是說過不能打斷他人說話。瞧瞧,犯了吧。不好意思了,紅臉了垂頭了,早前做啥去了!


    葉妃看她臉紅也不逗弄接著說“那場逼宮是七皇叔合著幾位將軍、文武大臣發動的。那年皇上剛繼位不久,是個有抱負的君主。隻是光有報負是不夠的,得有足夠的權勢才能一展心中的報負。皇上欠缺的就是權勢,這是要命的弱點。”


    “這似乎和陳貴妃、憐兒沒什麽關係?”雖然錢囧囧很好奇杜漓的前事,可現在她最想聽的是他與那兩人的關係,發生了什麽事讓他們變成現在這樣。


    和急性子的人講長篇故事是疼苦的事,他們總想聽自己最想聽的部分,其他可有可無。葉妃遇上急性子的錢囧囧,故事講得很疼頭。


    扶額無奈,葉妃繼續說“我正要開始,你別老打茬。陳雨薇是陳太師的女兒,從小在宮裏長大,和皇上算得上青梅竹馬。同他們一起長大的還有外氏王爺蕭南王高漸止的小公子高灩漣。三人一起長大,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高灩漣與葉雨薇兩情相悅,本是要稟明雙方父母結為連理。誰知半路殺出太後的懿旨,納葉雨薇為後。皇上知道他們彼此相愛,要太後收迴懿旨。太後不肯,那時不明白到現在全明白了,娶陳雨薇不過是太後同那人設下的局。太後威脅了陳太師,逼迫陳雨薇嫁入宮中為後。皇上答應過她,等到他手握兵權之日會廢掉她的後位趕她出宮嫁給高灩漣。為了陳雨薇和皇上,高灩漣招兵買馬誓死要為皇上奪迴權勢。第二年選秀,皇上愛上了看似出生平民實則身份神秘的苑兒,也就是憐兒的姐姐。”


    話說到這裏,葉妃停頓片刻,眼前的女子是皇上身邊的寵妃,她的心思似乎係在了皇上身上。重提皇上與其他女子的恩愛,對她來說似乎太過殘忍。


    哪個男人不懷春,何況是皇上,後宮三千獨愛一人也算得上專情。錢囧囧沒所謂,隻是覺得陳雨薇和高灩漣不夠勇敢,沒有半分欣賞“若是我愛上誰,即使天蹋了也絕不放手。那兩人連掙紮的勇氣都沒有。”


    葉妃驚訝,以為沒有人會同自己想法一樣。眼前的清妃竟有這樣的醒悟和勇氣,她果然不一樣。


    “後來呢?”錢囧囧想起杜漓以前說過的一件事,她隻當是聽了冷笑話。如今想想,竟然是真的,有名女子為他擋箭被人射成刺蝟。


    那名女子就是苑兒吧!


    “你猜得不錯,苑兒是為皇上而死。”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葉妃微微一笑,喝了半口茶徐徐道來,“苑兒到死都沒有人知道她的身份,逼宮那日不光死了苑兒,還有一個對皇上很重要的人也死了。”


    會是誰?錢囧囧猜不出來。


    “是太上皇”葉妃眼中有了恨意,“是太後,太後……我恨她!”


    沒頭沒腦的話,誰能聽懂。錢囧囧疑惑,本想發問,看到葉妃情緒很失控,眼裏霧氣朦朧似在哭。想是太上皇對她也是重要的人,他的死讓她很受傷。


    默默地兩人都不說話,屋子裏一片死寂。錢囧囧有些受不住壓抑的場麵,摸摸鼻頭問“太上皇是怎麽死的?”


    被觸及痛處,葉妃顰眉,情緒激動“是太後的藥。”


    喲,太後效仿潘金蓮紅杏出牆勾搭野男人,合著男人毒殺親夫。錢囧囧被雷得迴不過神,許久才歎了句“出杏紅牆多禍端!”


    葉妃被她逗笑了,跟著應道“誰說不是呢,女人做到如此也算是朵奇葩。如今這宮裏紅杏不少,都快成了杏園子。”


    “沒辦法,誰讓男人天生犯賤,不愛家花,老想著偷人家園子裏爬牆的風騷紅杏。”錢囧囧搖搖頭,驚世駭俗道,“所以做為女人不能太隨便,就是隨便也不能便宜男人。他們能出門采杏,咱們也可爬牆。誰也不礙著誰。”


    她這是在鼓動女性同胞紅杏出牆麽?葉妃聽著慎得慌,拉開話題兒“苑兒和皇上被逼到朱雀殿,那是皇室祭天的地方。數箭齊發,苑兒用身子護著杜漓。血染紅了整個祭壇,腥紅得嚇人。那一幕皇上到現在還記得吧,苑兒為他而死。七皇叔本是要殺死杜漓,然後立十九皇子為帝。那樣的老狐狸真是可怕,每步都在他的算計中。”


    “十九皇子是誰,為何杜沉邢不自己稱帝而要立他為帝?”錢囧囧不明白,好好的嫁衣做好自個不穿卻給了他人,這杜沉邢腦子沒病吧?


    葉妃笑,鄙夷道“他稱帝,怎麽可能?即使皇上死了,皇位也輪不到他。太上皇有十九個皇子,他算個什麽東西。”


    嘖嘖,她是多恨杜沉邢那老家夥,說話跟要吃人似的。錢囧囧暗自誹議,添了茶接著問“那十九皇子不會是老王八和太後的種?”


    本是隨意的猜測,葉妃竟然點頭認同了。這個宮鬥果然萬變不離其中,李代桃僵的陰招不正和呂不韋那斯用的損招一樣。


    該不會太後是他送進宮的?錢囧囧哆嗦了,弱弱地問“他與太後是什麽時候開始人偷情的?難道一開始就是他有意安排,太後是他身邊的人?”


    葉妃再次點頭,很驚訝地望著錢囧囧“你是怎麽知道的?”


    錢囧囧汗,她能猜不中麽,狗血成這樣!不過有一事她不明白,陳雨薇到最後怎麽也恨上了杜漓。


    “陳雨薇她……”


    沒等問完,葉妃眼神變得複雜“她很可憐,那人死了。一個女人用一輩子等的男人死了,你說她能不恨麽?”


    撥開烏雲見月明,錢囧囧將杜漓同憐兒、陳雨薇三個的糾葛摸了個仔細。還有杜沉邢的野心,以及他在朝中的爪牙,沒料到朝中大半都是他的人,更料不到的是不可一世的顧羽絡竟然聽命與那斯。


    顧羽絡是個權勢、才能兼備的人才,縱然錢囧囧不想這麽認為可那是事實。本就能獨擋一麵統一天下的人,怎麽會委屈人下做人家的走狗。他腦子不是進水就是出門不小被路過的驢踢到了。


    這怕是她今夜聽到最鬱悶的事。


    還有尺千暮,在逼宮接近尾聲時華麗登場救下杜漓。本以為他是在站在杜漓這邊的,可五年裏他卻從未聽從過杜漓或輔助過他。那隻老狐狸同杜沉邢相比,他的狡詐更高明些,心思讓人琢磨不透。麵對杜沉邢的聯姻欣然接受,腦殘的說什麽雙喜臨門找個女人同她女兒掙夫寵。


    他是隻麻煩的狐狸!


    這三人幾乎將朝野分為三股派,形成三國鼎立的局麵,而杜漓成了最沒用的皇帝,就等著誰做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


    葉妃同錢囧囧講了一夜,將宮裏宮外的形勢分析得十分透徹。依著她的描述,杜漓成了釘在板上的肥羊,吃他是遲早的事兒。


    無論杜漓有沒有掙奪皇位的想法,結果都是一個死。沒有反叛的人會留著前朝皇上,成都為王敗者喪曆來如此。


    從那夜起錢囧囧一直思考著如何幫杜漓奪權,即使奪不了權也得保住命。整日霸了杜漓的書房擬定方案,從a方案到g方案,可花費了不少功夫。


    杜漓傷好得很快,一月後傷口人全愈合,偶爾會有點疼。李習揚和顧羽絡來過,明著是來探望杜漓的傷,暗裏卻是來見錢囧囧。隻是來了幾次都沒瞧見她人,他們不知道她整日裏將自己關在禦書房撰寫奪宮大全。


    杜漓不喜歡他們接近錢囧囧,特意囑咐福生和莫琳琳不要多言。兩人心裏明白,巴不得杜漓為錢囧囧吃醋,誰還願意將旁人推到她身邊。


    唯一見過錢囧囧的除了葉妃再沒別人,葉妃也不清楚她要做什麽,每次到書房尋她都隻瞧見她在寫著看不懂的文字,模樣很專注。她經常忘了吃飯,有時寫了撕,撕了寫好似不怎麽滿意,經常熬到半夜累爬在書桌上。


    冬季悄然而去春意漸濃,風中飄著淡雅花香,禿了一冬的樹枝樹杆生出嫩黃色綠芽。積雪化盡護了一園花草,滿目都是清新的綠。春風微寒卻少不了有絲溫暖,吹得人昏昏欲睡。


    葉妃帶了些糕點推開書房走進去,今日錢囧囧依然在埋頭苦寫,一疊疊寫滿文字的宣紙堆滿書桌,那些是她滿意的作品。地上散了一地揉捏的紙團,占了滿滿一地連個立足的地方都沒有。


    皺皺眉,葉妃提著食盒踩著紙團走到書桌旁,瞧著錢囧囧熬紅的雙眼有些心疼,“你昨夜又沒睡好?”


    錢囧囧知道來者是葉妃,暖暖一笑頭也沒抬,手裏握著筆寫著塗鴉似的文字,言語裏有著喜悅“就快好,我的奪宮大全就要出世了!”


    第一次寫書,心時瘋長著自豪。奪宮大全傾注了她滿滿熱情,裏麵搜羅了史上最有名的奪宮謀略,還有宅小說時看到的狗血奪宮戲碼。有了這些,奪權輕而意舉。


    “哈哈哈哈……”當最後一筆落下,錢囧囧止不住內心的笑,抽風似地舉起最後一頁,眉宇裏彰顯出邪惡,笑得十足囂張。


    葉妃愣住了,聽不懂她在說什麽,那一張張寫滿墨字的紙寫了什麽讓她笑成那樣。止不住心裏的好奇“你寫了什麽?花了一月的時間。”


    錢囧囧裝神秘,將寫好的紙張整理發做成書策,這可她的寶貝可別讓偷瞧了去。收好東西,瞧著放在桌上的食盒,肚裏餓意頓生,揭了盒蓋海吃起來。


    跟餓死鬼投胎似的,也不怕被囁著!葉妃搖搖頭,拿出盒中的湯盅為她盛了碗雞湯放到身前“別顧著吃,慢點沒人和你搶。喝點湯,小心被囁著。”


    正吃得開心,門被人推開,莫琳琳也帶著食盒來送飯,身後跟著杜漓和福生。


    一月不見,她憔悴了許多,眼睛紅通通像隻兔子。搶食的樣兒讓人擔憂,也不知餓了多久。她是做了什麽,將好好的人關在書房一月半步不出。


    杜漓從莫琳琳手中取過食盒,慢慢走到書桌邊,心疼地摸摸錢囧囧幾日未曾梳洗打理的頭發,都結纏到一起有些黏手。這些日子裏,她過得不好!


    “琳琳,把玉梳拿來朕為囧囧梳頭。”光梳還不行,乞丐似的亂發要洗過再梳杜漓撥開遮住錢囧囧大半張臉的頭發,看她像小孩似的吃飯弄了滿嘴角都沾了米粒。暖暖一笑,眉目間掩不住的柔情,“等吃飽了洗個澡好好睡吧!福生,養心殿準備好熱水,娘娘要沐浴。”


    福生迴了聲是匆匆退出書房,留下三人。


    這杜漓什麽時候變得嬌情了,當著外人的麵兒秀什麽濃情!惡心得錢囧囧差點將剛吃下的飯吐出來。


    處在兩人之間葉妃覺得尷尬,紅著臉時不時偷偷打量著兩人。明明是挺正常的戀愛,現在確像被人追蹤的地下奸情。


    “杜漓,你是來幹嘛的?”錢囧囧很不自在,腫腫的紅眼睛不滿地瞪了眼杜漓。


    杜漓無視她的不滿,推推食盒,理著她蓬亂的頭發迴道“來瞧瞧你還有人樣沒?聽琳琳和福生說,自打年宴後你就將自己關在書房,沒日沒夜搗鼓著什麽。我在想,你躲在書房裏做什麽壞事。”


    她後悔了,真不該拚死苦趕寫出驚世巨作助他取得實權。現在來得及,拿著它同其他幾位大主談談,然後賣個高架拿著錢私逃。杜漓他愛怎麽死,都隨意!


    連送白目都閑多餘,錢囧囧隻當他在放屁,拿了推來的食物吃起來。這幾日她耗費太多體力,得一次補迴來。


    葉妃插不上話,收好東西心對錢囧囧道別“清妃若是沒事,我就先走了。日後再聚,瞧你一身疲憊,用過飯後洗洗睡吧。”


    錢囧囧感激葉妃在她創作時細心照顧,直身將她送出書房“等我休息好後會到姐姐的清袖殿坐坐,姐姐慢走。”


    葉妃點點頭笑著離開,杜漓站在身後陰鷙地盯著漸遠的背影,沉聲道“你以後少和她來往。”


    又在放屁,錢囧囧果斷忽視,迴書桌前繼續吃飯,手裏握著奪宮大全細細品讀。計算著要多少時日能將朝中異己掃除,拉攏強者做盟軍。


    自討無趣,杜漓鬱悶地立在身後,瞄了眼她手中的文字“噗!”


    耐力有限,他笑噴了,指著醜得驚人的字犀利批判“這是人寫的字麽,狗都比這寫得好!你還看得下去,會惡夢的。趕緊扔了吧,別看瞎了眼。”


    錢囧囧的臉黑如鍋底,直想拿屎堵上他的嘴,臉白的臉抽搐得厲害。


    見過沒良心的,沒見過像杜漓這麽沒良的。她是為誰才拚死創作,字醜怎麽了,也不想想她握習慣鋼筆的手退化到拿毛筆書寫,就算再有水墨功底趕急的字能還到哪裏去。


    果然,她不該做多餘的事!


    熬了一個月的夜,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錢囧囧吃著吃著睡爬在書桌上,嘴裏還咬著未吃完的雞腿。


    杜漓搖搖頭,輕輕取走她手中的雞腿,將她寶貝似的自撰細細收好放入懷裏,擦擦油膩的小嘴,在唇上留下淺淺一吻。


    福生備好了熱水趕著來通知,正要推門,門被杜漓拉開,錢囧囧安靜地睡在他懷裏,臉色有些蒼白。


    “皇上,娘娘她的臉色?”怕是生了什麽病,福生很擔心。


    杜漓看著懷中的人溫和地笑“沒事,她隻是睡著了。”


    福生這才放下心,跟著杜漓迴養心殿。莫琳琳早候在門口,瞧著睡熟的錢囧囧可心疼了,她每日都有勸她好好休息,可她不聽撐了一月身子哪能受得住。顰眉無語,上前要扶她入屋沐浴“皇上,讓我來吧!”


    “不了,我來就好。你們下去休息,今日殿裏不用你們伺候。朕要和她同浴同眠。”杜漓淡然拒絕莫琳琳的好意,抱著錢囧囧向殿內的浴池走去。


    福生和莫琳琳臉紅了,不是沒瞧過他倆同眠。可同浴,男女最親密的接觸。杜漓與錢囧囧還是第一次做,少不了這兩人要亂想。


    水溫剛好,福生向來懂得如何伺候好他。杜漓收起沾濕的手,很滿意池裏的水溫。瞧著懷中依是在睡的錢囧囧,她累得不輕。看來這衣衫隻得由他來脫了。


    後宮三千,杜漓脫過多少女人衣服都記不清,脫衣服對他來說可說是熟門熟路。現在做起來卻意外的困難,一雙手在人家胸前收放了許久都不敢下手。


    錢囧囧枕著池沿睡得不踏實,皺眉翻側身子驚得杜漓刹時收迴手。以為她是要醒了鬆了口氣,等了許久也不見她有動靜,仔細看她仍然睡著。


    杜漓很緊張,看著眼前曼妙的身軀,極惹男人的眼。她熟睡的時候少了平日裏的活潑,甜美可愛。看著看著喉裏幹澀似有火在燒,唿吸變得急促,一雙手不由自主伸到胸前笨拙地解開她的衣裙。


    衣衫半解,桃紅色繡花肚兜跳了出來很惹眼。杜漓眼中燃起明亮的火苗,越燃越旺。聲音變得沙啞迷惑“囧囧!”


    半夢半醒聽到有人喚她,錢囧囧困得緊迷糊地應著“嗯!”


    醉酒似的呢喃聽在杜漓耳中變得媚態橫生,成了沉在欲望裏的嬌喘。半開衣衫掩不住大片春光,欲拒還迎無疑是種誘惑,勾得他失了心智。


    後來是怎麽脫去彼此衣服,杜漓已記不清楚。抱著錢囧囧泡進溫熱的池水中,彌漫霧氣製造了浪漫,暖暖溫水成了升華兩人激情的摧情藥。


    錢囧囧依是睡著,臉兒紅通通的像煮熟的蝦醉紅一片。雙手摟著杜漓的脖子,仰頭曖昧接受他漸漸狂野的吻。唿吸變得急促,身子慢慢變得酥軟無骨,下意識纏住他,讓彼此身子貼得更緊。


    僅僅是吻已無法滿足杜漓,他要她,現在要,馬上就要,一刻也不想多等。


    “囧囧,醒過來!”無法容忍她的迷糊睡意,杜漓想她記住他動情的樣子,也想記住她被愛時潮紅色臉。


    錢囧囧迷糊著睜開眼,杜漓隱忍的臉看似很痛苦,已是滿臉汗水。寶藍色眼睛變得深邃迷人,象是能將人吸進去。


    “杜漓,你不用忍。”錢囧囧緩緩閉眼,喃語著,“讓我一人睡就好。”


    呃,她似乎沒弄懂杜漓在忍什麽。而杜漓聽了她上句興奮得一塌糊塗,哪還有多餘的心思聽她後話。


    得到許可,杜漓如入無人之境放肆起來,吻著錢囧囧胸前的梅花刺激,一手環在她腰間防她掉進池中。


    “嗯”好難受,身子像著火似的燙。錢囧囧再也睡不著,睜開眼瞧見渾身流汗的杜漓爬在她胸前。


    轟,腦子裏萬馬奔過,火山爆發紅色岩漿華麗噴謝!錢囧囧石化了!


    傳來微微疼意,錢囧囧再次複活,低頭瞧見杜漓。鼻間有些癢,腥紅色流體急流勇進噴紅了池水。不能怪她,她也不想這樣。


    杜漓見她鼻間火龍有小半會兒驚訝,強調時間為半秒。轉眼壞壞地笑,吻上她的唇,直到她喘不過氣才將吻轉戰到耳邊,熱熱的氣流讓錢囧囧身子僵化。


    “囧囧,你好美!”色情的話帶著欲念的笑,放平日裏誰都會覺得是下流的調戲。隻是h的時候卻成了情調,讓錢囧囧臉變得更紅。


    錢囧囧僵著的身子瞬間軟化,嬌喘連連,羞恥地掛在杜漓身上,隨著他起起浮浮。


    這浴洗得那叫一個激情四射!


    錢囧囧酥軟的身子到最後也沒全恢複過來,剛剛的事太羞人了,彼此刺果果相對她有些不好意思,將頭窩近杜漓懷中,嬌情的用小拳頭親吻好幾下他肩頭,顫微微地嬌嗲“都是你啦,害人家站不起來。”


    “能讓你滿足是朕的榮幸!”杜漓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衝著她紅得快滴出血來的臉調皮地眨眨眼,輕輕道“要不我們到床上再來一次?”


    再來一次?


    no!


    錢囧囧驚恐地望著看不出認真是否的杜漓,將腦袋搖成波浪鼓,堅決反對他的提議“不要,打死不要!”


    杜漓很受傷憂鬱的藍眼睛悲切地望著她,自艾自憐“朕知道沒有女人肯要朕,朕失了皇權已經夠可憐了,為何還要人禁欲。男人的欲望是很深的!”


    汗,這是皇上說的話麽?錢囧囧鬱悶至極,卻該死的不能視他為空氣。是人都知道他在裝可憐,可她還是止不住心軟,抹了把冷汗道“那就一月一次,這月你用過了,等……等下個月吧!”


    下月?難以置信,杜漓眼睛瞪得老大,疑惑反問“你看我像聖人或者是柳下惠嗎?”


    錢囧囧搖搖頭,實話實說“你是個禁欲過久的死錢眼。”


    她明白就好,讓一個禁欲五年的男人忍耐不碰自已喜愛的女子,簡直是放屁。杜漓拒絕她的提議,據理力爭自已的性福生活“我不是聖人滿腦子除了書還是書,也不是柳下惠坐懷不亂。我是個男人,禁欲五年的男人。你,你是我愛上的女人,你覺得我還能忍耐麽?”


    這是表白麽?為毛得和性福掛上邊,聽著一點也不感動。錢囧囧微有失望,直想將杜漓一巴掌拍迴前一分鍾讓他來次慎重的告白。


    後來杜漓同錢囧囧磨了三日才多要了四次機會,然後錢囧囧無論他怎麽求也不鬆口。


    杜漓沒有放棄為自己謀性福的機會,買了許多華衣錦服討錢囧囧開心,以往花錢節儉的人搖身成了揮霍無渡的白癡。也不知聽誰說她愛吃葡萄,咬咬牙砸重金從雲都有名奸商手裏買來半斤葡萄討好。


    已是春季,早就過了葡萄成熟的季節。隻有極少數人家中凍藏著葡萄,物心稀為貴非季節水果自然要比平時貴,何況是鮮少見過的葡萄。


    存錢被一花而空,半個子也沒留下。宮中過活,少了銀子就得挨餓。福生不敢想信皇上會為了討好娘娘不顧他們的生計,過分的是他竟然將莫琳琳的私房錢用得一文不剩。


    平日裏皇上還能做些胭脂賺外快,或是畫些畫賣錢。如今他將心思一股腦兒全放在娘娘身上,聽說為了讓娘娘答應可恥的事他施行全天十二個時辰貼心服務,哪還有空閑時間賺錢。


    皇上你愛娘娘是好事,可也犯不著和錢過不去啊!再這也下去,要不了幾日咱們都得餓死。福生和莫琳琳很想哭,心裏有苦卻不敢當著杜漓麵兒倒。


    今日隻能喝清粥配鹹菜,福生苦著臉提著食盒往養心殿而去。推開門不難看到杜漓討好錢囧囧的可笑樣。


    錢囧囧躺在前日裏特意買迴來的軟榻中,捧著自撰的奪宮大全仔細推敲,翹著二郎腿愜意的搖著腳。杜漓陪在身邊,討好地為她剝葡萄皮,喂進一顆葡萄再為她捶背揉腰,從某種含意上算得上吃豆腐。


    墜落的君啊,何時能改改你狗屎的個性!福生抹抹冷汗,捏著食盒碎步靠近。


    “皇上,明日你搬旨納些男人為妃,記住美醜各半都得湊滿百人。”錢囧囧一邊享受為數不多的進貢葡萄(杜漓沒敢說那是他花盡錢財買來的葡萄,騙說是西域進貢品),一邊風淡雲輕指揮著皇上剝葡萄皮。


    這是她細讀奪宮大全得出的計謀,用的是康熙智鬥鼇拜的橋段。康哥用的是摔跤玩伴,此計用在杜漓身上是不可行的。想他一廢渣突然要招人,誰理啊!


    若說是招男寵效果就不一樣了,自有居心不良的朝中大臣鼎力支持,誰還不樂意見他落敗搞臭自己,讓他成為百姓眼中的昏君引起群怒。


    “朕不喜歡男人。”杜漓半天才憋出個屁來,一張俊臉像煮熟的蝦子紅得厲害。


    福生和莫琳琳沒有杜漓淡定,張大嘴活像見了鬼似的。


    “皇上,為了江山你得學會搞基。”錢囧囧恨鐵不成鋼地開始教育,她可是很認真、很用心地在幫他。


    “弱弱地問一句,什麽叫搞基?”杜漓不懂搞基直覺是不好的東西,顫微微舉手發言。


    “斷袖”答得幹脆,錢囧囧一點都沒有逼人斷袖的自責。


    杜漓鐵青著臉色,咬牙道“朕棄江山可以麽?”


    迴答他的是道道淩厲目光,就連福生都變得兇惡。杜漓抹抹鼻頭,糾結著,想了許久又問“朕還可以碰你嗎?”


    呃,為毛他就隻記得那檔子事?錢囧囧無力,轉向福生問“你說呢?”


    問得突然,福生憋紅了臉,慌慌張張愣了半晌沒吱聲。倒是莫琳琳添亂,拿她們鎮裏的事兒說話“應該可以吧,就我們鎮裏有戶姓金的人家,他們家主子娶了名正妻還納了妻子弟弟為寵妾。那事傳得整個鎮很轟動,開始大夥都罵他們是畜生,最後怎麽來著?我不記得了!”


    錢囧囧滿頭黑線,都是哪跟哪,亂七八遭。


    福生怕再被問沒聽清楚莫琳琳在說什麽,一個勁兒點頭稱是,沒有半點主張。


    “那就好,可朕不會。”好不容易杜漓應下,卻發現自個兒對斷袖腦空。隻要不妨礙他和錢囧囧發展感情,一切好說。


    “好辦,我可以教你。就你這樣的直男,斷袖也沒人信啊。”錢囧囧心裏想著要上哪裏找隻人與杜漓勾搭,她認識的男人不多除了溫文爾雅的李習揚有點合適,其他人都不太合適。可李習揚是丞相,身份太過強勢定不會答應。


    要找誰呢?


    “皇上、娘娘別想了,先用午膳吧。”福生張羅著大夥用飯,將裝在食盒的飯菜拿出來罷好。莫琳琳在旁幫手,兩人很有默契。


    電光一閃錢囧囧猥瑣的看著福生,強烈立誌要將他培養成絕世小白臉。飯神馬的等會兒再說,目前要對福生進行初入腐門的培訓,讓他有認知。


    “福生……嘿嘿嘿……”看也不看桌上清粥,強拉過福生,笑眯眯地望著。


    “娘娘,你正常嗎?”她的笑讓福生渾身哆嗦,想起之前被傻氣的清妃捉弄。


    錢囧囧黑了臉,抽了半天眼,抬手要揍福生。可想想日後的事兒,他這張臉得留著,不能有半點傷。貼上福生的手改為輕摸摸他臉頰,笑著問“沒打疼你吧?”


    杜漓心裏不高興,瞪了眼福生,福生惶恐推開錢囧囧後退一大步,搖頭道“沒事兒,沒事兒。娘娘別再戲弄奴才了,奴才驚不住嚇。”


    “戲弄,誰戲弄你了?”她一直都很認真,“福生,從今兒起你就是皇上的第一個男寵。”


    啥,他是男寵?


    三人同樣驚訝的表情,福生和杜漓尤為特別,眼珠子都快掉地上。福生很痛苦,望著杜漓問“皇上,奴才剛剛一定是聽錯了對不對?”


    “你沒聽錯,是囧囧說錯了。”杜漓拍拍福生的肩,很肯定地告訴他。


    兩人都在自欺欺人,莫琳琳很了解也很同情,保持沉默不說話。錢囧囧皮笑肉不笑,慎重道“我沒說錯,福生是你第一個男寵。從今夜起,他要住進養心殿。”


    “不要,皇上!”福生痛不欲生跪倒在杜漓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往他衣擺上抹,淒慘地大喊大叫,“可憐可憐福生,看在奴才自小跟著您的份兒上,別逼奴才斷袖。奴才從小自宮已經夠可憐了,為何還要連奴才的童子身也要奪走。不要,奴才不依啦!”


    到最後福生像女生一樣撒起潑來,誓死要保住自己的貞操。


    他這是純情麽?錢囧囧捏了把冷汗,驚訝地看著福生潑態橫生,淚眼婆娑。罪惡了,良心有一絲絲愧疚。但不足以讓她改變決定。


    被抹了一身鼻涕的杜漓比福生還難過,彎腰將福生扶起,淒楚地說“求朕沒用,朕也不想。福生,同是天涯淪落人。”


    如同遇上知音,杯具的兩人激動地擁抱在一起傾訴衷腸。福生哭到傷心處,窩進杜漓懷裏嗚咽著。


    “這不是很簡單麽,瞧你們做到了!”錢囧囧很欣慰,她還未從旁指點眼前兩人都已學會勾搭,相擁在一起談心。照著這樣的速度,兩人很快就能出櫃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擁抱的兩人迅速分開,彼此麵麵相覷。莫琳琳掩著嘴偷笑,輕聲道“這斷袖不難,皇上和福生勤加練習一定能做到爐火純青。”


    福生欲哭無淚,一跺腳扭腰嗔道“你們壞,奴才……奴才不理你們了!”然後掩著臉跑出去。


    娘,太娘了!福生,你其實是個女人吧!盯著那抹遠去的身影,錢囧囧臉抽。


    錢囧囧起了個大早,喚來莫琳琳為她梳洗換衣,決定搬到珞瓔殿住將養心殿騰地兒給福生。


    誰也沒將事兒當真,以為是個玩笑。直到她一大早在殿裏翻箱倒櫃收拾衣服打包,神色匆匆,三人才相信她是認真的。


    杜漓再無睡意,跟在錢囧囧身後轉,一個勁兒問她“為什麽要搬走,為什麽要迴珞瓔殿。你是在生氣麽,在和我堵氣?別氣了,我道歉好不好?”


    囉囉嗦嗦活像是個嘮叨沒完的老頭子,什麽時候他這麽婆婆了?錢囧囧很惱火,瞪了眼跟在身後的杜漓“你煩不?”


    “不煩,不煩。”杜漓似乎看不出她眼中的怒火,很認真的迴答。幼稚地將打包好的衣服拆開丟迴櫃子裏,然後跟著她在殿裏四處走走轉轉。


    被跟煩了,錢囧囧抓狂,一氣之下衝出殿,杜漓緊跟著衝出去“要去哪裏?”


    “茅房,你要跟嗎?”錢囧囧氣極敗壞,頭也不迴地離開。不信他還能跟著來?


    出乎意料,杜漓跟了上來拉著她笑著說“正好,朕也內急一起吧!”


    皇上,我們不是初中小女生,做什麽都得挽手同行。救命,誰能將這個白癡活埋啊!


    灰頭土臉,錢囧囧氣得想死。轉身衝迴養心殿,決定隻拿些衣服趕緊搬到珞瓔殿。現在的杜漓都快趕上牛皮糖,遲早有天非黏死她。


    莫琳琳很支持她的決定,趁著兩人離開快速將衣服和重要物品打包。見她返迴來,將包裹往肩上一抗笑臉如花道“姐姐,東西我都收拾好了。你看現在就迴珞瓔殿麽?”


    杜漓將添亂的莫琳琳恨個半死,緊張地抓住錢囧囧衣袖,苦著臉道“別迴去了,大不了讓福生住珞瓔殿,朕夜裏住過去就好。”


    “不行啊,皇上!”莫琳琳急了,珞瓔殿她早就住進去,兩個臭男人搬過去算怎麽迴事。那地兒挺好,與清袖殿相對,平日裏能遇上葉妃,常去她那裏貪些零食花茶。她舍不得搬走。


    “你……”不識相的莫琳琳讓杜漓很頭疼,想說說她卻發現錢囧囧早從手中掙脫,慢慢離開。收起未說完的話,轉身跟過去阻攔。


    莫琳琳也跟了過去,笑著道“皇上急了,姐姐要不再考慮考慮?”


    “清妃娘娘在嗎?”錢囧囧正要迴拒,聽到殿外有宮女瑟縮的聲音。探出身子,瞧見一名宮女手中拿著紅色貼子不安地立在院裏,對上她的眼睛宮女害怕地向後退了小步。


    “有事麽?”錢囧囧緩和了臉色,淡淡地笑望宮女。


    宮女依然很怕,她是蛇妖的謠言宮中仍在流傳。眼裏有些好奇,更多是害怕。匆匆瞥了眼錢囧囧,宮女垂頭將手中貼子雙手捧上,顫悠悠道“我……我家娘娘請清妃娘去萬花園賞花,就在今日午時。我家娘娘備了薄酒,親自做了點心,請清妃娘務必要去賞花與娘娘對酌。”


    “娘娘?”宮裏的娘娘她識得不多,除了與葉妃較為親近,其他的便是陌路人。眼前的宮女自然是不見過,她家娘娘會是哪麽?錢囧囧細細琢磨著,猜想著宮中有誰請她。


    莫琳琳搖搖頭,走出殿外下了玉石階接過宮女手中的貼著,貼上寫著‘賞春’。打開貼子,字體秀麗柔美,落款是陳貴妃。


    “姐姐,是陳貴妃的貼子。”莫琳琳猜不透冷冰似的陳貴妃為何要請姐姐賞花,前日裏她身邊的憐兒將皇上刺傷到現在都沒露麵說上句對不起。如今才想邀請,是要為上次的事兒道歉?


    一聽是陳雨薇,錢囧囧有些動容,對院裏的宮女迴話“迴去同你家娘娘說,清妃會準時去萬花園賞花。”


    “奴婢告退!”宮女跪完禮倉皇離開。


    杜漓取過貼子細看一遍,沒瞧出有什麽端倪,心裏卻有些不安。收了貼子命令“別去,不要去見雨薇。”


    每次提到陳雨薇杜漓都很慌張,不知所措,他一直覺得虧欠了她一生幸福,一直護著讓著卻不敢上前安慰半句。從前萬分親近熟悉的人,變成了仇人。他在乎她,也在乎死去的高灩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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