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霄遊龍”號的艙儲間,沉寂的暗黑廊道宛如一條蜿蜒的幽徑,穿過漆黑的太空之心。在這紛繁星際的航程中,艙儲間宛若宇宙中的一顆重生的恆星,靜待時光的涅盤。


    在這空曠的迷宮般的區域中,金屬儲物櫃矗立得莊嚴肅穆,它們如同沉睡的守護者,守衛著曾經彌散在時間長河裏的宇宙奧秘。櫃門微啟,透出歲月的塵埃和遺忘的記憶,似在講述著一場未被銘記的史詩。淡淡的機械油膩彌漫在空氣中,似是歲月的沉澱,交織出宇宙變遷的軌跡。


    寂靜沉落,恰似時間的凝固之處。一盞盞微弱的燈光在迷宮的深處閃爍,勾勒出密閉空間中的另一種顏色。這裏是一場宇宙之舞的靜謐舞台,鋼鐵的冷酷與電路的繁複,在這裏融合成印象派的科幻潑墨圖。每一束光線、每一根管線,都是航行詩篇的一部分,述說著歲月長河中的傳奇與滄桑。


    牆壁上零星分布的痕跡,宛若星辰的軌跡。歲月的風暴在這裏刻下深深的印記,牆壁上粗糙的凹凸勾勒出過往漫長航程的血淚。控製麵板昔日的輝煌早已被歲月消磨,但依舊閃爍著微弱的輝光,猶如星空中遠古的星辰,述說著曾經的壯麗與輝煌。


    延伸至倉儲間盡頭的控製台,儼然是時間的見證者。它曾指引、分配和調撥,如今卻孤寂地佇立,被歲月遺忘。燈光灑在控製台上,似一場史詩的殘章,半老枯黃卻依舊鐫刻舊時代的希望。


    寂靜、陳舊的環境中,無數未被訴說的故事悄然沉睡,它們如那被遺忘的、被掩藏的恆星殘骸,等待著時機到來。


    在這艘星際飛船的深處,新一輪的故事編織者仍在靜默地創作,而這艘戰艦,依然在等待著一場壯麗的航程,等待著深入宇宙,再次掀起激蕩的篇章。


    “你們真是和玉冰不對付,是嗎?”


    解決完其中一位船員的合理訴求,孫天裂解除警戒,安頓好匆忙上陣的武器防具,馬不停蹄地趕到三兄弟身前,打探究竟。


    “你們不會又幹架了吧?”


    獨來獨往許久的孫天裂自然消減了之前做隊長時的和稀泥能力,不過,話又說迴來,他已故的戰友也沒眼前這些個心高氣傲的家夥多事。


    “我無所謂啊,我跟那婆娘又沒仇。”魯本停下手頭的工作,滿不在乎地迴應,“關鍵,我們仨從小長到大,我要率先表態,豈不是會被那兩個家夥說我‘見色忘義’?馬文還好,可理查德,嘖嘖嘖,我應付不來。”


    “大老爺們兒怎麽畏手畏腳的?是非對錯怎麽還遮遮掩掩呢?”


    孫天裂對此很是不解。有事說事,無事相安,矛盾得敞開了解決,真要等到流膿發臭,在場所有嘉賓有一個算一個,都得倒血黴。


    “隊長,您和我說這些沒用啊,我也想和玉冰、雪馨處好關係啊,可誰讓理查德那麽倔呢?”


    魯本見四下無人,難得對孫天裂敞開心扉。


    “媽的,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孫天裂隻感覺一陣無奈爬上心頭,“同樣都有悲慘的經曆,為什麽不能互相體諒一下。都他媽多大歲數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


    “誰說不是呢。”魯本附和道,“我們出任務的時候也勸過他,勸不迴來的。至少,目前是這樣。”


    “所以,你們就選擇孤立玉冰?”


    “馬文不清楚,但是,我可沒混蛋到那種程度。”魯本迴應的語氣中些微溢出幾分自豪,“公事公辦,就算明麵上我們水火不容,私下裏,該有的交流還是有的。”


    “行啊,你小子可以。”孫天裂眉頭舒展,扯下拉長的臉皮,掛了副還算說得過去的笑顏,“話說,玉冰之前和我說,她在鏈域空間裏看見了我。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盡管魯本很驚訝,可他還是盡力壓下自己的嗓門,“我們都以為你偷偷溜上穿梭機了,嚇得我們夠嗆。可後來出了鏈域後,你就消失不見,哪兒也找不到蹤跡。”


    “玉冰還以為我真的上船了,哈哈哈,沒想到你們也是。”


    謊言需要用另一個謊言覆蓋,久而久之,謊言自會壓過真相的勢頭。但,如果謊言經由真相拆分、重組而來,質變之後,誰又能分得清呢?


    “嘖,那種情況,我們不得不信。”魯本解釋道,“也好在你給那個婆娘解釋清楚了。”


    “你偷聽我們的對話?”


    “哎,我這可不叫偷聽。”魯本毫不客氣地為自己辯解道,“當時我也在場,隻不過距離遠點而已。硬要說的話,我這也叫‘不可抗力’。”


    “還挺會給自己找借口。”孫天裂倒是不在乎魯本的表態,畢竟他以前也沒少幹這事,“不過,還有一件事我得問問。在不確定情況的前提下,是誰下令登艦的?”


    “咋,隊長,你要問責?”


    “沒有,我就問問。”


    “你這……”結巴片刻,權衡利弊的魯本終究鬆了嘴,“算了,你遲早要知道的。當時玉冰和理查德吵了一架,由於供電的器械型號太老,理查德不出意外地敗下陣來。之後,之後沒了氣勢的理查德也隻能默認玉冰的做法。”


    “玉冰還挺有氣魄。”孫天裂嘀咕一句,進而繼續發問,“你和馬文當時沒表態嗎?”


    “表態?沒必要。”魯本迴答道,“可能理查德還有點念想,我跟馬文對此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橫豎都是死,去哪兒都一樣。”


    “有些時候,我很佩服你們的勇氣。”誇讚一句,孫天裂把話題拉迴自己最初來這裏的目的上,“所以,這些個破銅爛鐵和殘兵敗將你們都是從哪些個墳頭裏刨出來的?”


    “戰場總得有人打掃,萬一有收獲呢?”魯本頗為自豪地看向他們三兄弟收集而來的戰利品,“況且,收獲頗豐。”


    “撇開零件不談,你確定這些士兵仍然忠於你們?”


    “隊長,這點你放心,我們都想到了。”魯本解惑道,“在找到他們後,我們給他們喂食了驅蟲藥,並提供了兩個選擇:要麽跟我們一起幹,要麽迴去找rzmx報到。”


    “有多少人選後者?”


    “沒有。”魯本輕描淡寫地補充,“活著的沒有。”


    孫天裂聽出魯本話裏有話,也不方便繼續追問,遂打算岔開話題,讓他解釋解釋零件的事。


    “馬文是我們三兄弟裏最精通器械的人才,當然得珍惜這些零件。”介紹起自己兄弟時,魯本甚至不再掩飾自己內心的激動,“有了這些東西,不愁……”


    “轟!”


    爆炸,就是數一數二的藝術。這場突如其來的爆炸震懾到了在場的每一個選手,也拉開了另一場鬧劇的序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屠靈深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離沫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離沫和並收藏屠靈深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