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紅蓮天神盤膝正坐,雖人在眼前,神識卻一直遊走在腳下星球。


    知道她在觀察,陳逸也不打擾,隻是紅蓮天神毫不遮掩的天神氣息,驚擾了藍星上很多的高階修士。


    遊戲已經玩到魔怔的古龍聖魔,終於離開電腦桌,飛上住所上空,朝著飛舟來的方向,看了過來。


    紅蓮天神更早地看見它,得知藍星竟然有魔族後,眉心微蹙。


    好在又往前飛不遠,一名邋遢的老道人也浮在天空,恭恭敬敬地鞠躬,高聲喊道:「恭迎紅蓮天神!」


    陳逸嘴角一勾,何嚐不知道這烏鴉道人,是在高興滄瀾的「靠山」,終於來了。


    也不想想,自己□□教徒的身份,還在滄瀾大陸掀起了一場「百姓運動」,統治階層會待見他?


    「烏鴉道人是你的人,他在藍星?藍星還有誰?」紅蓮天神終於開口詢問。


    「被正式邀請的隻有你,烏鴉道人是偷渡過來,現在還在接受監管。」


    「魔族呢?」


    「沒有辦法,魔族與藍星的通道無法關閉,他們已經找過來了。」


    紅蓮天神斂眸想想,拿起茶杯淺啄一口,說:「你想和我說什麽?」


    飛舟在天空懸空,久久沒有動靜。


    烏鴉道人也不敢貿然上前,就這樣在半空中飄著。


    但另外一邊隔著百裏地外,古龍聖魔卻已經將燭蛇聖魔叫了出來,一魔一蛇眺望飛舟方向,神識交談。


    「紅蓮天神來了。」


    「宗主和這紅蓮天神關係複雜,她會先來這裏倒也不奇怪。」


    「我現在反倒有些擔心了。」


    「確實,魔族還被蒙蔽,我們瞞著魔王和魔神與藍星聯繫,想著便難以解釋。」


    「該和宗主商談,敦促與魔神的見麵。」古龍聖魔想想,嘆氣,「這藍星,當真厲害,誰能想像十多年前,這裏還是一處無靈之地,如今卻在他們的縱橫聯合,飛速發展下,到了我魔族也忌憚的程度。」


    燭蛇聖魔與陳逸,簽訂的是苛刻的主僕契約,再加上蛟逸一族,與這陳逸宗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燭蛇聖魔的立場早就偏斜。


    眼珠子一轉,趁機說:「我魔域本就是藍星生靈,不過是族群不同而已。聽宗主說,我們的敵人在藍星外麵,外敵當前,藍星先內鬥,笑的隻是敵人。況且現在藍星與滄瀾聯合,我魔域若不盡快做出選擇,恐怕就要麵臨兩麵夾擊的危境了。」


    古龍聖魔聽之有理,若有所思。


    飛舟上。


    陳逸與紅蓮天神對視,雷啟明在一旁一動不動。


    就聽陳逸說道:「我有三大分身,主修空間、血肉和輪迴。」


    接著他說:「我輪迴分身,已經成神。」


    紅蓮天神表情變化,好半天才苦笑道:「所以你才會來找我合作?」


    「是的,隻有實力相等的時候,才能談合作。」陳逸點頭,往事歷歷在目,唏噓,「以往,不過是在保命。」


    「你又知道,滄瀾降臨,會對藍星不利?」


    「你不管事也該知道,高維生命對低維生命的態度,你見螻蟻可以漠視,有人卻往蟻穴裏灌燒熱的水銀。藍星若不自強,就是那顛覆的蟻穴,將生死的選擇交給旁人的善心,誰能心安?」


    紅蓮天神好半天說不出話,半晌才在再開口:「那輪迴神的過往,我可以知道嗎?」


    「確實,五千年前,蛟逸是我。」


    「……」


    紅蓮天神縱然早就知道答案,但聽見陳逸這樣說的時候,還是免不了想起了年少時的那段記憶。


    她天資出眾,是藍星萬年難得一見的修煉天才,拜師大會上人人爭搶,就是那幹天上君都許諾了諸多好處。


    最後她卻拜入了,同為女性的霓裳上君門下。


    入門不久,她就有些後悔了。


    因為那時霓裳上君,已經陷入情感糾葛中,無法自拔。


    為了一個妖族,上山下海闖秘境,隻為了那個並不迴應她的妖族,頭痛的老毛病,甚至傷了本源。


    自己是她養傷時候收下的弟子,大抵是想從這段情傷裏走出來,對她教導的極為細緻,不吝湯藥地助她修行。


    霓裳上君是個好師父,可惜走不出這段情傷,鬱鬱寡歡,做徒弟的最是清楚,她已經是油盡燈枯。


    不久後,霓裳上君將自己託付給金翼天神,昭告天下閉關沉睡。


    那日,是入門第23年,冬日的一個早晨,下了一夜的雪。


    她推開殿門,在那茫茫白色,幾點紅梅下,看見了一身黑衣大氅的男人,風姿卓卓,麵容俊逸,狹長的眸似有魔力,對視的瞬間,就仿佛看進了心裏。


    後來,她在金丹渡劫的時候,遭遇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心魔。


    那是一條盤踞在她心裏的黑色毒蛇,被她輕描淡寫地拔除。


    此後五千年,她都從未再想起過那條毒蛇。


    如今。


    她即將成神。


    這條「毒蛇」又捲土重來,又坐到了自己的麵前。


    一瞬間,她的唿吸,亂了。


    陳逸嘆了一口氣:「……也可能不是我。」


    他也說不清楚,隻能迴憶著說道,「就在三年前,藍星遭遇危機,被死亡之神盯上,入侵藍星,就在大夏西南方,持續了兩年多的戰爭。


    要不是我在戰爭期間,反向入侵黃泉世界,獵取幽冥權柄,最後在世界外戰勝了死亡之神,如今勝負還不好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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