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你們忽然過來,是不是……”蘇雲憐當著桃染的麵,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


    沈嬤嬤會意,從袖中拿出一個包裹,“小主,你要的衣服,在這裏麵了。”


    蘇雲憐接過包裹,起身將它藏在了床榻裏側。


    這種衣裙,她也不好意思讓琉璃和青瓷看到。


    桃染有些疑惑包裹裏麵裝的什麽,卻也沒有多問。


    蘇雲憐坐下來,問道,“嬤嬤,我如今身邊就隻有琉璃和青瓷兩個宮女,還差兩個小宮女,你迴去幫我問問,月白和阿茵有沒有願意過來的。”


    她看向坐在下首的桃染,柔聲問道,“阿染,你願不願意來我身邊服侍我?”


    像是怕她為難,又補充道,“若是不願意,直說便是。”


    桃染有些怯懦,思索片刻,咬牙道,“小主,奴婢真的很想陪在您身邊服侍您,可是……可是……奴婢腦袋不聰明……”


    “奴婢怕服侍不好您,惹您生氣,又或者給您帶來麻煩。”桃染對於馮婕妤那件事已經有了陰影。


    蘇雲憐柔聲安撫她,“你不必害怕,我當宮女的時候,咱們兩個和月白還有阿茵都在沈嬤嬤手底下做事,感情深厚。”


    “我是很想讓你們都來陪在我身邊的,至於你擔心的事情,你不用焦慮,有我在,你就算做錯事情也不用害怕,我會護著你們的。”


    在蘇雲憐心中。


    再沒誰比她們幾個重要了。


    蘇雲憐又歉意看向沈嬤嬤,道,“嬤嬤,我如今位份不高,按規矩來說,身邊是沒有掌事姑姑服侍的。”


    “您等著我,等我爬得再高些,到時候,您就來我身邊,做我的貼身嬤嬤,可好?”


    沈嬤嬤嘴唇噙動,吐出一句話,“阿憐,能陪著你,護著你,嬤嬤自然願意。”


    在此刻,沈嬤嬤也顧不得規矩。


    隻想喊蘇雲憐一聲“阿憐”,就像她剛進宮時那樣。


    蘇雲憐聽到這聲唿喚,眼眶微紅,“嬤嬤……”


    沈嬤嬤扯出一抹笑容,又按照規矩喊道,“小主,自從你做了主子,奴婢也沒想那麽多,隻想讓你好好的。”


    頓了頓,沈嬤嬤才繼續道,“你昨日被皇後誣陷的事,奴婢已經聽說了,嬤嬤問你,你當時害不害怕?”


    蘇雲憐迴想起那個時候的感受。


    卻發覺,她好像……並沒有什麽感覺。


    或許是因為,她早就預料到後宮中的生活不會平靜。


    不過沈嬤嬤的話戳中了她。


    她其實是害怕的,她不怕失去寵愛,不怕失去生命。


    就害怕離沈嬤嬤而去。


    蘇雲憐對沈嬤嬤的感情是非同尋常的。


    她母親去世的早,親爹娶了後娘。


    俗話說,有後娘就有後爹,這句話一點沒錯。


    蘇雲憐沒入宮時,在家裏的日子實在是不好過。


    所以想辦法自己進了宮。


    進宮之後,是沈嬤嬤一直在照顧她,關心她,給了她溫暖。


    蘇雲憐心裏是很感激沈嬤嬤的。


    沈嬤嬤逾矩的伸出手,握住蘇雲憐的手,道,“小主,奴婢等著您爬上去的那一天,等您需要奴婢的時候,奴婢一定會來陪您的。”


    蘇雲憐眸中有淚光閃過,鄭重點頭道,“嗯,嬤嬤,你等我。”


    桃染這個時候也想清楚了,說道,“小主,奴婢也願意陪著您。”


    頓了頓,她又道,“可是,奴婢也真的害怕做錯事,所以奴婢暫時先不來韶華居了,奴婢迴去之後,便好好跟在沈嬤嬤身邊,努力跟她學習,爭取早日能幫上小主。”


    “到那個時候,奴婢一定來陪您。”桃染的聲音也帶著哭腔。


    蘇雲憐含淚笑道,“傻丫頭,我又不會嫌棄你。”


    沈嬤嬤讚許的看了眼桃染,道,“阿染,你能想到這個份上,已經很有心了,我們誰都不會嫌棄你的。不過你跟在我身邊再學習一段時間,也是好事。”


    沈嬤嬤看向蘇雲憐,“既然這樣,就讓桃染迴去跟在我身邊再待一段時間,我迴去先問問月白跟阿茵願不願意過來。”


    “這樣也好。”蘇雲憐道。


    “小小的一個尚衣局就已經是勾心鬥角了,更何況如今我身處妃嬪中心,桃染再鍛煉鍛煉也不錯,省得吃虧。”


    沈嬤嬤頷首,“是這樣的,要是哪天被人不知不覺使了絆子,吃了大虧,就晚了。”


    桃染點頭,“我一定會努力向沈嬤嬤學習的。”


    沈嬤嬤和蘇雲憐都讚許的看向她,倒把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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