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宮,主殿。


    殿內站滿了十幾位宮女還有太監。


    另有幾名太醫和醫官也站在其中。


    眾人此刻皆是神色驚懼的看著殿內東南角處的一根紅木柱。


    那柱子是暗紅色,此刻上麵卻布滿了血跡。


    血跡鮮紅,看得人心慌亂無比。


    一名穿著粉衣的宮女正倚在柱子上,額頭上鮮血淋漓,整個人已經撞死過去。


    她手中還緊緊攥著條絲帕。


    顧景辰和幾位妃嬪走進來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一副令人膽顫的場景。


    “哎呀!”走在後麵的賢妃一聲驚唿,像是受到了驚嚇,連忙拿帕子擋住了眼睛。


    德妃素來淡定的臉上,在看到這副場景後,也露出不適的表情,像是下一秒就要吐出來。


    聶皇後的神情倒是鎮定自若,像是沒看到一樣,隻是皺起了眉。


    顧景辰怒聲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殿內眾人人心惶惶,一時間竟然沒人敢站出來迴話。


    聶皇後環顧一周,斥道,“沒聽到皇上在問話嗎?到底發生了什麽?還不快說!”


    殿內的小宮女和小太監們哪見過這種場景,都嚇得腿軟。


    此時哪怕聽見聶皇後問話,也沒膽量起身迴話。


    聶皇後冷眼掃了一圈,隨手指了個小太監出來,“你來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被點到的小太監,還有些發愣,待反應過來,連忙跪在了地上,“皇後娘娘饒命啊!”


    聶皇後眉頭皺的更深,“饒什麽命!本宮和皇上還沒說什麽呢!瞧你被嚇成什麽樣子!”


    緩了緩語氣,聶皇後道,“說,到底發生什麽了!好端端的,這宮女怎麽會撞柱?!”


    那小太監努力維持著自己的身形,顫抖著答道,“奴才、奴才就隻是在一旁候著,婕妤娘娘……薨的時候,場麵十分混亂,這宮女忽然尖叫一聲,口中喊道‘娘娘!奴婢對不起你!都是因為有人威脅奴婢啊!’然後……然後她就撞柱了……”


    聶皇後環顧四周,“事情是不是這樣?”


    有幾個小宮女大著膽子道,“是這樣的,皇後娘娘,這宮女忽然發了瘋的尖叫一聲,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就衝到柱子上了。”


    聶皇後看向顧景辰,“皇上……按照這小太監說的話來看,這宮女死前喊的話,聽著倒像是……她對馮婕妤下毒,導致馮婕妤身死,不過……聽著好像是有人威脅她?她才膽大妄為,做出如此舉動。”


    “喲,聽著可真嚇人。”賢妃早就緩過來驚嚇的情緒,此刻悠悠然道,“這宮女對自己的主子下毒,毒死馮婕妤後,因為心中害怕,撞柱而死?既然有膽子毒死自家主子,怎麽……沒膽子活著呢?”


    一旁沉默不語的淑妃忽然接話道,“許是因為心中還存在些許良知,覺得良心過意不去,心中愧疚吧?”


    說這話的時候,淑妃悄悄抬眼看了一眼那靠在柱子上的宮女,神色有些不自然。


    賢妃最看不慣淑妃這副和善人的模樣,簡直和皇後一模一樣,令人作嘔。


    在這宮裏那麽久了,心早就已經被扭曲了,誰手上沒有幾條人命。


    良心?


    嗬嗬,真是笑話!


    就馮婕妤那刻薄跋扈的性子,毒害了她,誰會心懷愧疚?!


    恐怕隻會拍手叫好。


    德妃見狀,開口道,“暫且不論這宮女為何撞柱而死,此刻首要的事情,恐怕是要查出這宮女到底是受誰威脅才是。”


    聶皇後沉聲道,“是啊,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誰指使這個宮女對馮婕妤下此毒手!竟然還敢傷及龍胎!若查出此人,本宮定將她杖斃!以儆效尤!”


    顧景辰喊來幾個小太監,沉聲問道,“你們方才在殿內搜查,可有查出什麽不妥之處?”


    為首的太監躬身道,“皇上,奴才在馮婕妤的床榻邊找到了這個。”


    說著,他將手上的東西拿了出來,是一個小瓶子。


    顧景辰示意太醫上前查看瓶子裏是什麽東西。


    太醫隻是湊近聞了聞,便變了臉色。


    驚慌道,“皇上,這瓶子裏裝的就是劇毒砒霜!”


    聶皇後思索片刻,道,“這瓶子,倒不像是宮裏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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