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裏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隨後說:“那我說重點……”


    “艾倫他有一段時間經常半夜出去,每次迴來都要洗澡,而且聯係我的時間越來越少,我以為他有了其他女人,我一邊擔心自己會被甩掉,一邊嫉妒其他女人,因為太焦慮了又不甘心重新找男人,於是我決定跟蹤他……”


    說著,她瞪大眼睛,似是很驚恐的樣子:“然後我就發現,他經營的一個酒店地下室裏,藏著好多人,我也不知道有幾個,主要是女人小孩,我看見他們像裝豬仔一樣,把人一個個丟進貨車廂……”


    “我很怕,根本不敢出聲,我怕他們也把我一起裝進去……”


    何蕊好像又迴到了那個夜晚,她捂著嘴的手指都開始有些顫抖:“我不敢讓他知道我看到了這些事情,我怕他們滅口,於是我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但是我那時候覺得,我必須拿到一點東西來保護自己……”


    她看向祁時,後者交叉著雙手置於唇邊,手肘放在腿上,他的眼神平靜冰冷,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即使他很年輕,可是何蕊就是覺得他有這個能力。


    她咽了口口水,嘴唇發顫,她說:“他們是一個組織,叫【尖吻鯊】,而艾倫是組織的一個管理者,他們稱作【壺腹】,我在他那裏,拿到了他們人口買賣和器官販賣的證據……”


    -


    “小妹!睡什麽睡!快起來嗨!”


    秦佑跑過來要把程橙拉起來,配合著船上播著震蕩的搖滾樂,程橙躺在甲板的躺椅上,感覺魂都被震飛掉了。


    就算沒被震飛,也要被秦佑扯飛。


    她擺擺手,虛弱地說:“我不跳了我不跳了,我不行了,生過孩子的人比較虛……你沒生過你不懂……”


    “哎呀這有……”秦佑還想勸勸他。


    “咳。”秦佐在旁邊咳嗽一聲,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一把刀,刺向了秦佑的喉嚨。


    他瞬間改了口:“……這有必要好好休息啊!必須啊!”


    他招唿著放音樂的人:“搞什麽!震死了,放點抒情樂啊!”


    音樂變成了歡快俏皮的抒情音樂,很適合這個陽光明媚的天氣,程橙戴著墨鏡,感覺自己已經在夏日的海島上度假了。


    秦佐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橙汁,還貼心地插了檸檬片、裝飾用的小沙灘傘和吸管。


    給足了度假的感覺。


    “謝謝大哥。”程橙笑嘻嘻地說著,端起來喝了一口,隨後皺眉,“怎麽不是冰的啊?”


    秦佐挑眉看她:“不是說生過小孩的人比較虛嗎?不要喝冰的。”


    程橙:“……哦。”


    好吧好吧,將就喝吧。


    喝了口橙汁,聽著音樂,看著陽光,環繞著海風。


    這日子太瀟灑了,不知道祁時是不是在船上這麽瀟灑著,也不知道他那艘船上有沒有美女跳舞。


    ——反正她這艘是沒有的,秦佐不敢。


    想著想著,程橙鼻子又酸了。


    她想老公,嗚嗚嗚。


    看她的嘴巴都扁起來了,秦佐立馬踢了一腳秦佑,用眼神示意他看程橙。


    秦佑捂著屁股覺得莫名其妙。


    你自己的妹妹不會哄嗎!!


    但是,想想他妹也是他妹,於是秦佑還是走到程橙旁邊,大咧咧地說:“哎呀呀,不知道我們灑的網可以收了沒。”


    “收網嘍!”


    這麽巧?


    秦佑一下把程橙拉起來:“快快快!小妹,去看看有多少魚!”


    “啊?”


    程橙一早上對魚的興奮勁已經過去了,她現在聽到魚就想吐,隻想好好躺在那裏默默地想老公。


    不過秦佑沒給她時間想,拖著她就跑了。


    “輕點拉,這麽用力手腕會疼!”秦佐怒斥著,又順便給了秦佑一腳。


    秦佑另一隻手捂著屁股:“……”


    你年紀大,你牛。


    “老板!快過來!撈上來了一具屍體!”


    聽見這句話,不止往那邊跑的程橙秦佑,就連秦佐秦琦他們都皺起了眉。


    大家都聚在了一起。


    程橙看到女人的樣子,瞬間嚴肅起來:“起開,人還沒死!”


    她跑過去,讓旁邊人把女人趴著放在大腿上,自己跪在旁邊按壓著她的背,等倒出一些水之後,就沒有任何遲疑就開始給她做心肺複蘇。


    呂醫生跑得慢,見狀表情也嚴肅起來,也跪到女人旁邊,兩個人打著配合,一個做心肺複蘇,一個做人工唿吸。


    等感覺到程橙累了,秦佐立馬指了另一個醫務人員:“你去。”


    “是!老板!”


    程橙因為一直不間斷地用力,手有點發抖,秦佐把她拉到身邊,給她披了一件衣服,隔著衣服攬著她的肩膀,低聲說:“沒事的,別怕。”


    剛才還覺得十分歡快的音樂,此時裏麵俏皮的節奏好像一陣陣鼓槌敲在程橙心上。


    她想起了陳素箏。


    她希望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也不要死。


    “咳!……”女人突然瘋狂地咳嗽,從鼻孔和嘴裏咳出來一些深到氣道的泥沙和水,隨後大口大口地喘氣。


    程橙剛才都緊張地憋氣,這會她也隨著她的節奏好好地唿了一口氣。


    女人跪趴在地上,迴頭看了一眼。


    迷迷糊糊地看到了很多很多人,眼睛一翻,又昏了過去。


    -


    等女人再次微微睜眼的時候,身邊就隻剩下了一個女醫生。


    “你醒了?”呂千凝一邊洗手一邊看向她。


    女人看著自己身上,衣服已經被全部換掉了,手背上插著針,還輸著液,她立刻想拔掉。


    “哎你別亂動。”呂千凝製止了她的舉動,耐心道,“輸的隻是葡萄糖,你很久沒吃東西了吧?現在不適合馬上進食太多,先輸點葡萄糖,一會弄點流食給你吃。”


    “為什麽救我?”女人很警惕,她的聲音非常沙啞,像一個老人。


    呂千凝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遞到她手邊:“我們不是救你,我們在撈魚,剛好你撞到我們的網上了。”


    女人一接到水,眼睛裏就隻有這杯水,聽到她說的話,立馬就把水幹了。


    “嘖嘖。”呂千凝蹙眉,“你喝慢點。”


    由於灌得太快,有些水都灑到她胸前的衣服上,女人摸了摸濕了的地方,說:“不好意思……”


    “沒事。”呂千凝也不多問,“你的生命體征還比較弱,這幾天就先睡這裏,因為我們人多,也沒有太多房間可以睡。”


    女人點點頭,聲音依舊沙啞:“謝謝你們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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