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王燕華開口問道:“他欠了多少錢?”


    金管家一聽覺得這事有希望,又跪著往前挪了幾步,期盼地說:“一百多萬,老夫人,對我們來說是滅頂之災,但是對祁家來說這不過是小意思而已!”


    王燕華聽到這個數字瞬間瞪大眼睛:“一百多萬!?他怎麽不去搶銀行啊!?”


    “這……”金管家心裏咯噔了一下,“老夫人……”


    頓了頓,王燕華又開口問道:“如果沒給這一百多萬,會怎麽樣?”


    金管家咽了口口水,想到弟弟受的苦,她痛哭著說:“我弟弟已經被他們砍了一個大拇指了!如果沒有這一百多萬!他們肯定會要了我弟弟的命的!老夫人!救救他吧!救救我們吧!”


    生怕王燕華不願意,金管家又在地上猛地磕頭,她磕得又重又急,“咚咚咚”的聲音在房間裏迴蕩著。


    王燕華皺著眉頭,十分嫌棄她這個舉動,於是又倚在了躺椅上,揮了揮手說:“行了行了……”


    金管家心中燃起了希望。


    王燕華抿了一口茶水,隨後繼續說:“這事情啊……我就跟你說吧,免談!”


    兩個字輕而易舉地將金管家所有的希望盡數澆熄,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老夫人是她唯一的希望,如果她幫不了她……


    那她弟弟不是死定了嗎?!


    “老夫人……老夫人……”


    金管家不能看著弟弟去死,她無力顫抖著過來抓住王燕華的手臂,後者手裏的茶晃了晃,灑了一點到金管家身上。


    可是她卻沒有精力去管了,隻叫道:“老夫人!我隻有你能依靠了!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弟弟!!”


    王燕華盡力穩住手裏的茶杯,整個人感覺十分不耐煩,煩躁地歎了口氣:“哎呀,你管他那麽多幹什麽嘛!什麽都別想了, 趕緊去做事,哪裏都別去!”


    她聽著金管家哭哭啼啼的聲音,對著外麵喊了一聲:“老沈呢!老沈!快點過來!”


    沒過多久,沈管家開門趕了過來,就見金管家都快把王燕華的衣服扯掉了,無力地坐在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她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把金管家拉開,著急忙慌地說:“哎喲老金你這是在幹什麽呢!?”


    金管家哭到聲嘶力竭,她甚至已經能聯想到如果沒有這一百多萬,她弟弟到底會麵臨什麽?


    是讓他清醒的時候把他的手指腳趾一根一根砍掉,讓他痛不欲生,還是直接把他丟進海裏麵喂魚?


    想到種種十分有可能的死無全屍的下場,金管家牙齒都開始哆哆嗦嗦,整個人已經戰栗不已了。


    “把她帶出去!帶出去!”王燕華看到金管家這個樣子簡直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門口對沈管家吼著,“把她帶出去!好好反省一下!什麽時候反省清楚了什麽時候出來工作!”


    為了避免兩個人吵起來對誰都沒有好處,沈管家趕緊把金管家拉了出去,她痛哭的聲音在走廊裏麵迴蕩,弄得人心惶惶的。


    王燕華看著空空的沒關好的門,胸口不停起伏。


    她感覺很累,揉了揉太陽穴,心口都在發悶,於是又按了按心口,皺著眉頭往祠堂的方向走。


    一步一步走得比平常都要緩慢許多,今天受的衝擊太多了,王燕華感覺自己很久都沒有這麽累過了。


    進了祠堂,一陣香的氣味傳過來,讓她覺得安定了許多。


    “唉。”王燕華歎了口氣,點了三炷香,站著拜了拜,隨後給老伴上了這三炷香。


    “老頭子啊……”


    她喊了一聲又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


    王燕華定定地看著那燃燒的香很久,然後又歎了一口氣,眉間多了幾分茫然。


    “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


    -


    沈管家帶著金管家走了,因為後者情緒太激動了,她隻能把他帶迴房間待著。


    金管家仍舊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痛哭,沈管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能無奈地問:“老金呀,你這到底是怎麽了?”


    而她隻是哭著搖頭。


    在沈管家的一再追問之下,她才告訴沈管家:“老夫人不願意幫助我。”


    “啊?”後者很是詫異,“你跟老夫人說了這件事嗎?那她有沒有因為你家裏人有賭癮就趕你走?”


    金管家此時也冷靜了許多,她無力地扯了扯嘴角,諷刺地笑了一聲,隨後搖搖頭。:“沒有。可能是因為即使現在不趕走,之後也會趕走。”


    看到老姐妹如此消極的狀態,沈管家感覺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你先別想那麽多嘛,可能有別的原因呢。”


    金管家卻不願意再對祁家燃起任何希望。


    她絕望地說:“我都跪在地上磕頭了,老夫人依然不願意幫我們一把,拉我們一把。我有什麽辦法?我能有什麽辦法!?照這樣下去,我弟弟這是死定了!”


    她說著又開始難受起來,沈管家看見這個場景,也著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轉身就往外走:“我不相信,我去問問老夫人。”


    她走了之後,金管家癱坐在地上發了一會兒呆,隨後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也走了出去。


    她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眼神也逐漸變得冰冷。


    既然沒有人能救她,那她就隻能自救了。


    她把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金管家盡管已經冷靜了,但是她聲音裏還殘留著以前的哭腔,嗓音沙啞。


    她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平靜和深思熟慮。


    問道:“你上次說的還算數麽?”


    -


    牛楚華被關在房間裏麵已經待了很長時間了。


    現在還特別累很累,隻能將靠在牆壁上,深深地歎了口氣。


    怎麽迴事啊這些人?


    為什麽都不放她出去?雖然這裏也有好吃好喝,但是被關起來總感覺好像有不太好的預感。


    過了一會兒,門吱呀一聲打開。


    牛楚華嚇得趕緊坐直,看見金管家走進來,步伐沉重,表情看起來很是陰沉。


    她下意識的覺得她是要對自己做什麽,於是更為害怕地縮在角落。阻止她靠近。


    牛楚華咆哮道:“你這個老婆子你想要幹什麽?不要過來啊!”


    她甚至覺得自己已經是紫薇,而這個糟老婆子正準備跟容嬤嬤似的拿針去紮她。


    而電視裏容嬤嬤說過的話也在她耳邊不斷盤旋著:“不說話?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轍了是不是?……”


    牛楚華想哭,沒想到前幾天她才剛剛過這一集,現在居然就輪到他了。


    她覺得自己就是下一個夏紫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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