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那麽的奇怪。


    女人更是奇怪。


    自己一個人能消化的難受,兩個人的時候突然就消化不了。


    程橙瞬間扁了嘴,把臉紮進了祁時懷裏,默默地流著眼淚。


    也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麽,就隻是總會有想哭的衝動。


    祁時把車窗關好,也沒有開口說什麽大道理,隻是默默地擁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上。


    他可能不能對她的壓力感同身受,因為他是直接保送的,但是他能和自己的愛人共情,感受到她的焦慮,她的難受,她的不安。


    這是她的必經之路。


    他不會阻止她成長,但是他可以在她需要的時候,像現在這樣,送上一個堅定結實的擁抱。


    -


    他們定的是一個酒店的家庭套間,設施齊全,也很方便,天氣很熱,海邊風還很大,兩個寶寶還沒滿周歲,所以他們沒那麽急著去海邊走,隻推著推車帶著兩個孩子在附近的景點散步。


    寶寶們第一次跟爸爸媽媽去那麽遠的地方,整個狀態也顯得尤其興奮,坐在嬰兒車上,小胖手小胖腳一直在蹬著,臉上的肉duangduang的彈,大眼睛睜得大大的,仿佛對所有沒見過的東西都有著非常濃烈的好奇心,“啊啊啊”地叫個不停。


    程橙被兩個寶寶的反應逗得笑得合不攏嘴,拿著數碼相機不停給他們拍照,定格下這幸福的瞬間。


    景區很漂亮,是一個婚紗攝影基地,西式的建築,白色的雕像,豔紅色的花朵,蔥蔥綠綠的樹葉,安靜的磚塊街道,麻雀嘰嘰喳喳的聲音譜成樂章。


    說熱鬧,又很安靜。


    說安靜,又處處悅耳。


    上坡路上一對新人在拍攝婚紗照,白色的婚紗鋪在地上,花瓣灑在地上,對視中全是溫情。


    “欸,老公,我們在這裏看一下吧。”


    程橙覺得這一幕很美很動人,於是推著推車站在角落,盡可能不打擾他們,又想好好感受一下從別人身上透出來的幸福。


    祁時站在她旁邊,低頭看她,看著她笑得開心,隱隱還有點憧憬,於是開口承諾:“你也會有的。”


    程橙沒想到他會突然這樣說,愕然地抬頭看他,又笑著環抱住他的腰,說:“我知道。”


    祁時揉了揉她的頭發,又親吻了一下她的發頂。


    不遠處的攝影師“哢嚓”了幾聲,祁時皺眉抬頭,就看到那個攝影師朝他們的方向走了過來。


    “嗨,我剛給你們拍了幾張照片,看看要不要發給你們?”


    程橙有點驚訝,和祁時對視了一眼,指著自己:“給我們拍的嗎?”


    攝影師點了點頭,笑著說:“你們長得太好了,忍不住就拍了兩張。”


    被誇了外貌,程橙很開心,問道:“我可以看看嗎?”


    “當然可以。”他把照相機遞給了程橙,祁時見這相機過於笨重,於是接過來說:“我給你拿。”


    程橙輕輕點點頭,把注意力放在相機的屏幕上,幾張照片是她和祁時剛才在這裏的時候拍的。


    照片裏沒有出現那對新人,但是她的眼睛亮亮的,看著前方某個位置,笑得開心,而她旁邊站著的男人垂眸看她。


    滿眼深情。


    程橙感覺自己的心跳瞬間加速了。


    原來在她看不到的時候,老公都是這樣看她的嗎?


    再下一張,她抱著他的腰,仿佛自己連承重的力量都沒有,就把自己身上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抱著靠著,他溫柔親她發頂,旁邊兩個嬰兒車,寶寶們笑得開心,手舞足蹈。


    儼然就是幸福的一家。


    程橙笑著看了祁時一眼,後者看到她開心,也對她笑笑。


    她真誠地開口說:“我想要這兩張照片,謝謝你啊!”


    “這沒什麽,你們可以給我留個郵箱,迴頭我把照片發給你們。”


    祁時把自己的郵箱留給了攝影師,也說了一句:“謝謝。”


    -


    一個小小的插曲讓程橙的心情更加美好了。


    一天下來,她盡力不讓自己想到高考,想到時代大學,想到臨床醫學,還有考試成績,隻把心思放在寶寶,放在老公,放在眼前這些美好當中。


    傍晚時分,玩了一天的寶寶又睡著了,原本想帶他們去海邊看日落的程橙覺得有點可惜。


    不過祁時倒是無所謂,他說:“剛好,讓他們睡覺吧,想看我們去看。”


    程橙對他燦然一笑,用力地點頭:“好!”


    -


    夕陽西下,大片大片的暖黃色餘暉灑滿了整片海域,灑在了沙灘上,閃閃發光。


    如滋潤萬物的金粉,給這遼闊的景象灑上了生機。


    程橙提著雪紡裙赤著腳奔跑在這還散發著暖意的沙灘上,白色的海浪時不時拍打到她的腿上,引起她的驚唿和清脆的笑聲。


    祁時手上提著兩雙鞋,褲管卷起,慢悠悠地跟在後麵,看著她像個孩子一樣,肆意而青春。


    “啊!!!我好開心!!!”程橙兩隻手掌抵在唇邊,做出喇叭形狀,對著大海喊叫,感覺肺部的濁氣都被清空了。


    她笑著轉過頭,看到朝她走過來的祁時,突然提著裙子,又朝他奔跑過去。


    她助跑又起跳,直接跳到他身上,夾著他的腰,抱著他的脖子,哈哈大笑。


    祁時早有準備,把兩雙鞋丟到一旁沙灘上,抱住她的腰,穩住她的身子,免得因為這助跑的慣性和摔倒。


    程橙似乎真的很快樂,也不等站穩,她就低頭,去吻他的嘴唇。


    祁時抱著她,抬頭,和她接吻,他也不拿迴主動權,就任她對自己又啃又吻,又吮又吸。


    夕陽被這鋪天蓋地的曖昧氣氛氣紅了臉,紅色紫色的顏料潑上了天,彩霞滾滾,仿佛這是這海浪的倒影映上了天空。


    程橙對著他的嘴巴發泄了一通,完全沒有留情,連牙印都有,但是看到了,又心疼,於是慢慢地舔舐,用唇瓣輕輕地摩挲。


    眸光所至,皆是沉淪。


    -


    太陽即將落山,天色漸暗。


    夕陽隻剩下了一個發光的禿頂停在那地平線上。


    祁時牽著程橙,看她走在海浪剛剛能碰到的濕潤的沙灘上一蹦一跳。


    突然開口:“在正三棱柱abc-a1b1c1中,如果ab等於根號2bb1,那ab和c1b所成的角的大小為?”


    程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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