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時抬眸看了她一眼,湊過去拉過她的手,又不讓她掙開,把她擁進了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我的錯,想著不要幹擾你上學,就沒說,原本想高考結束之後再和你說的,別傷心。”


    他說話溫柔又誠懇,程橙一下就氣消了,靠在他肩上說:“秦佐真的是我爸爸嗎?”


    祁時頓了一下,應道:“嗯。”


    程橙閉上眼睛,深深地歎了口氣。


    “我爸爸怎麽是這麽個討厭鬼?”


    她這話把祁時逗笑了,他輕笑一聲說:“沒關係,反正也不用跟他過生活,各過各的,你就當不認識就好了。”


    程橙想著也是,臉蹭了蹭他的肩膀說:“他真的會對小珍好嗎?”


    “這蘇小珍自己會知道的。”祁時也沒給什麽確切的答案,“你覺得她幸福嗎?”


    程橙猶豫了一會,還是點點頭說:“我覺得她幸福。”


    祁時摸了摸她的頭發:“那就可以了,她也20歲了,還是你媽,你別把她當女兒一樣操心。”


    程橙有點發窘。


    的確啊,她媽媽實在是經過了太多的苦難才能換來現在安寧的生活,所以她生怕有什麽不確定因素毀掉了她的快樂。


    而秦佐這個人太過於張揚強勢了。


    她總擔心他會欺負她媽媽。


    沒想到這樣的人居然是她爸爸??


    程橙突然坐了起來,對著後視鏡照鏡子,著急地說:“老公,你看我跟他哪裏像啊?遺傳到了什麽?”


    祁時:“……”


    他隻頓了一秒,腦子裏浮現秦佐那張拽了吧唧的臉,瞬間沉下臉斬釘截鐵地說:“都不像。”


    程橙滿意了。


    -


    其他人都走了,雖然秦佐說了明天會有人過來洗碗,但是蘇小珍還是想先把餐桌上的東西都收拾到廚房裏先,秦佐實在拿她沒辦法,開始看冰箱裏麵剩下什麽菜。


    然後就發現了蘇小珍放進冰箱裏的兩瓶紅酒。


    “你什麽時候買的紅酒?”秦佐拿出來看了看說,“紅酒不用放冰箱。”


    “啊?”蘇小珍迴過頭詫異地看他,“我忘記了,本來買迴來給大家喝的,結果都忘了,買太多東西了。”


    她帶著歉意不好意思地說:“我不知道紅酒不能放冰箱……早知道就先問一下你了……我隨便買的也不知道好不好……”


    “沒事。”秦佐把兩瓶都拿了出來,另外找了個地方放,隨後拿起一瓶用開瓶器開了,拿了兩個高腳杯說,“別收拾了,來喝點。”


    蘇小珍收碗的手頓了一下:“啊?”


    秦佐坐在沙發上,勾唇笑了笑:“今天小兔子穿那麽漂亮難道是穿來洗碗的?”


    他抬了抬下巴:“把手洗了,過來陪我喝。”


    蘇小珍頓了頓,覺得自己拒絕不了秦佐,於是洗了個手,擦幹淨,小碎步跑到他身邊坐下。


    秦佐順勢把她攬了過來,倒上兩杯紅酒:“小兔子喝過酒嗎?”


    蘇小珍乖巧地搖搖頭:“沒有。”


    秦佐輕笑了一聲,把酒杯往她那個方向推了推,敲了敲桌麵:“敢喝嗎?”


    蘇小珍把高腳杯接過來,點點頭:“敢。”


    秦佐勾唇一笑,抬手舉起另外一個高腳杯,輕輕和她碰了碰杯:“寶貝生日快樂。”


    這一聲“寶貝”叫得蘇小珍渾身酥麻,手都抖了一下,她羞紅著臉,嘴角含笑低頭抿了一口紅酒。


    酒紅色液體沾濕了她的唇瓣,顏色與她白天塗的那支【熱情玫瑰】有些相似,看起來可口又迷人。


    紅酒有些許微苦,對第一次喝的蘇小珍來說味道並不多好,抿完這一口,她退開,用手背抹了抹嘴巴,五官皺在一起,看起來有些一言難盡。


    秦佐被她青澀的表現給可愛到了,自己又喝了一口酒,說:“很難喝?”


    蘇小珍皺著小臉搖了搖頭:“也沒有,不太習慣。”


    秦佐直接起身,走到廚房,過來一會,他拿了一瓶七喜出來,倒了一點在蘇小珍的杯子裏:“再嚐嚐。”


    蘇小珍很是聽話,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


    瞬間眼前一亮。


    七喜的甜味中和了紅酒的苦澀,但是又帶著些許酒精的味道,嚐起來味道很好。


    蘇小珍連連點頭:“這樣好好喝!”


    秦佐倒了半瓶紅酒到玻璃酒壺裏,兌了一點七喜端了過來,說:“那你喝這個。”


    蘇小珍有點猶疑:“這樣會不會有點浪費紅酒啊?”


    “不會。”秦佐不以為然,“喝得開心就不是浪費,你想兌陳醋喝我都不說你。”


    蘇小珍噗嗤一下笑了。


    看向秦佐的眼神又是崇拜又是感動。


    這個飲料深得她心,她一杯接著一杯地喝,沒一會功夫就把他調的那一壺七喜紅酒給喝完了。


    秦佐見狀笑了:“你很能喝嗎?”


    蘇小珍有點迷朦,遲鈍地抬頭看他:“啊?什麽?能喝啊……”


    她舉起空了的酒壺,咧開一個燦爛的笑容說:“很好喝啊!”


    她還想給自己倒飲料,可是玻璃水壺已經空了,於是蘇小珍很不開心,又遞給秦佐:“秦佐~我還想喝~”


    秦佐想著有自己照顧她也沒事,於是把剩下的紅酒也兌了七喜給她喝。


    蘇小珍一杯接著一杯的喝,秦佐就坐在旁邊看著她。


    她偶爾抬頭注意到他的目光,就想給他倒酒:“秦佐……你怎麽不喝呢?”


    “我看你喝就好。”秦佐撐著側臉看她,她好像喝醉了,拿東西都拿不穩,眼神空洞,迷迷糊糊的,看起來可愛又好笑。


    秦佐笑了笑。


    沒想到小兔子喝醉了是這麽乖的樣子。


    “秦佐……”


    蘇小珍突然開口。


    她這時的聲音軟嘰又黏糊,尾音拉得很長,鼻子和臉都被酒精熏得紅紅的,看起來可憐又無助。


    秦佐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嗯?”


    “我……嗝……”蘇小珍打了一個酒嗝,看著他,眼神都無法聚焦,懵懵懂懂地說,“我可以叫你哥哥嗎……”


    秦佐愣了一下,輕笑一聲,指著自己:“你想叫我哥哥?為什麽?”


    蘇小珍認真用力又緩慢地點了點頭,呆滯地說:“你,你是那個哥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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