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走上了講台,接過班主任手裏的分班安排表,開始一個個讀。


    “餘邈,年級排名119,高三(3)班。”


    ……


    “臥槽!小邈邈牛逼啊!”薑林激動地拍了一下坐在他前麵的餘邈,“你居然一下升了兩個班!操了就這樣拋棄了哥!”


    “陳書凡,年級排名192,高三(5)班。”


    ……


    “嗷!!”陳書凡捂臉,“居然根本沒變!”


    薑林拍了一下安撫他:“沒關係,說不定我也沒變,咱倆就一個班了。”


    “薑林,年級排名234,高三(6)班。”


    薑林:“……”


    幾分鍾之後,陳書凡和餘邈不斷安慰著薑林。


    陳書凡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的,小林子,不就是降了一個班嗎?不用哭那麽難看吧?就在隔壁啊……”


    薑林捂臉痛哭:“嗚嗚嗚……”


    餘邈歎了口氣:“唉,放學我給你補課吧。”


    一個一個名字念過去,有人歡喜有人愁,程橙感覺心髒已經跳到了嗓子眼,隨時就要窒息。


    她不停地深唿吸,雙手十指交疊握緊祈禱,又在心裏不停地安撫著自己。


    沒事的沒事的,不過就是一次分班考,分班考都那麽緊張了,那高考不就玩完了?她要淡定才行。


    “王思逸,年級排名39,高三(1)班。”


    ……


    “哇哦!一班耶!”


    “操,學霸就是強,跳那麽快。”


    “直接上了重點班嗚嗚嗚我要有這麽厲害就好了。”


    “厲害啊王思逸!”


    ……


    “恭喜你啊王思逸!”


    程橙也很為前桌感到高興,畢竟他有多認真學習,她坐在他後麵最清楚不過了。


    聽到程橙的聲音,王思逸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僵硬,心裏酸酸的,想起看見的那一幕,又從不鏽鋼保溫杯的反射上看到自己的臉……


    王思逸低下頭。


    心碎得劈裏啪啦的。


    隻希望她不要再對他笑了。


    徒增了他好多好多煩惱。


    “洪晴美,年級排名141,高三(4)班。”


    突然念到了自己的名字,洪晴美愣了一下,程橙笑著抓住她的手晃:“恭喜你啊晴美,往上走了!”


    洪晴美整個人鬆了下來,臉上的笑容壓都壓不住:“我進步了,進步了就好……”


    她淚眼婆娑地說:“不枉我這個寒假都沒有出去玩!”


    程橙兩隻手都給她豎了大拇指。


    臉上始終掛著真誠欣慰的笑容。


    “程橙,年級排名28,高三(1)班。”


    還正在為洪晴美開心,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程橙整個人僵了一下,隨後就欣喜地捂住嘴巴。


    “小橙子!!是你!是你!!一班!好厲害嗷嗷嗷!28名啊!!”洪晴美欣喜地抓著程橙的肩膀搖著。


    “哇!!!”


    “厲害了,五班崛起了居然升了那麽多人!”


    “太猛了!!”


    “人家可能本來就很厲害,隻是插班來了我們班……”


    “那也很強啊!!”


    ……


    程橙整個人特別開心,被激動的洪晴美搖得暈乎乎的,半天都沒迴過神來。


    班長很快就把所有人的班級都念了一遍,隨之而來的就是分別,想到不能和程橙同桌了,洪晴美可舍不得了。


    程橙安慰了她好一會,分班畢竟隻是一個形式,對於她這種已經步入社會的人來說,這隻是漫長人生中短暫的幾個月時間,但她也明白,對於這些青少年來說,這可能是跟朋友的一場漸行漸遠的分別,班級數字背後的意義,代表著他們的榮譽或恥辱,付出與收獲。


    很多人的班級都有變動,班主任紅了眼眶,說著與他們的人生息息相關的激勵的語言。


    聽起來很嚴厲。


    但是從她斑駁的鬢角,滄桑的皺紋與喑啞的聲音來看,卻能看出幾分慈祥與關愛。


    程橙端正坐姿,默默地紅了眼眶。


    高三這種生活,隻要努力過,不管經曆了多少遍,依舊讓人難以忘懷,淚流滿麵。


    -


    一班的氣氛就比五班要沉悶嚴肅許多,也有可能是因為到了新的環境,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個班級匯集著全年級成績最優秀的青少年,不過這都影響不到程橙。


    她站在隊伍裏隨波逐流,任由新的班主任安排座位。


    看到同桌是王思逸的時候,她驚喜地笑了笑:“好巧哦!”


    王思逸:“……!”


    王思逸僵住,又迅速低頭,默默地看書。


    程橙也不在意,坐到位置上之後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書和文具。


    她的每本書都包著磨砂薄膜的書皮,看起來很幹淨很新,隻有從側麵看的有點發皺的書頁看得出來這些書都被翻了很多次。


    她的文具都很可愛精致,是那種幼稚到不行的公主風格。


    王思逸覺得這些都是他會嗤之以鼻的花裏胡哨的東西。


    可是就莫名地覺得適合她。


    他把頭深深埋進書本,皺著眉頭,希望能用知識的海洋淹死自己腦子裏的奇怪想法。


    程橙狐疑地看了王思逸一眼。


    頭低那麽下,近視不會越來越深嗎?


    -


    程橙的位置是在靠窗這一列,下課的時候,她還想整理一下筆記,就聽到窗上有敲擊的聲音。


    她茫然地側過頭去,就看到秦天磊正一臉傲嬌地一邊敲窗一邊不看她。


    程橙:“???”


    既然他沒有看她,程橙理所當然地覺得他沒什麽事,於是幹脆撇過頭,繼續整理筆記。


    看到程橙沒有理他,秦天磊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這個女的未免也太拽了吧!


    他更加緊湊地敲著窗。


    程橙捂著耳朵,蹙眉轉過頭看他。


    這樣的聲音讓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學習,於是她還是開了窗。


    不解地問:“有事嗎?同學。”


    秦天磊一噎:“肯定有事啊!不然我吃飽了沒事幹敲窗!”


    他把筆放在窗台,惡狠狠地說:“你的東西!”


    “哦……”


    原來是來還筆的,都過了半個月了,她都已經忘掉了。


    拿迴了自己的2b鉛筆,秦天磊見她又要學習,於是冷哼一聲:“沒想到你還能進一班……”


    程橙理都沒理他,腦袋裏裝著都是生物題目,比如剛才看的果蠅的相對性狀和等位基因的相關習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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