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家裏是哥哥,底下有兩個妹妹,九歲的時候第一個妹妹出生了,他放學迴來就幫媽媽帶孩子,大家都說他是哥哥,應該照顧妹妹。


    他也很理所當然地做著哥哥應該做的所有事情。


    十四歲的時候第二個妹妹出生了,他上著初中,沒住宿,放學迴去也是幫媽媽帶孩子。


    兩個妹妹都很依賴他,他也把妹妹們當成了自己的責任。


    他一直都想給家裏人更好的生活,所以當祁時給了他這個機會時,他沒有鬆懈,盡全力去做好。


    隻是有時候迴到家之後看著冷菜冷飯還是會覺得很疲憊。


    妹妹們雖然都很可愛善良,可是好像已經習慣了永遠不會抱怨累和疲倦的無所不能的哥哥。


    眼前的女孩蹙著秀眉,擦拭得很認真,她的臉已經完全好了,出門都化著淡妝,跟他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一樣清秀耐看,越看越好看。


    她現在是他的女朋友了……


    盧馨認真的幫他擦著臉,卻突然被抓住了手腕。


    她疑惑抬頭:“怎麽了?擦痛了?”


    袁衛成搖搖頭,喉結滾動了一下,臉上帶著酒後的微紅,他緊張地推了推眼鏡,然後發現眼鏡已經被自己摘下來了。


    頓時有點懊惱,覺得自己傻透了。


    “那個,那個那個……”他緊張地舔了舔嘴唇,然後又抿了一下,眼神有點飄忽,“可,可不可以,可以那個,那個那個,親你,啊?……”


    盧馨等半天,就等到他這句話。


    瞬間大腦像炸開一樣,臉頰立刻染上了緋紅,難以置信地說:“什,什麽?”


    “不,不可以就算了,當我沒說過,對不起!”袁衛成放開她的手,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捂臉,感覺自己像個癡漢。


    沉默了許久。


    盧馨先開了口,她攥著手裏的濕紙巾,無措地開口:“要,要不……等,等一下吧。”


    她慌亂地捋了一下頭發,低著頭,越說越小聲,越說越害羞:“在別人車上,好像,有點不太禮貌。”


    大腦炸開的人現在變成袁衛成了,他瞬間酒醒了過來,坐直起身,側過頭看到女朋友暈滿了害羞的臉,感覺心跳在急速加快。


    她,她是不是答應了?


    頓了一下,盧馨覺得很慌,有點後悔這麽快答應了,她實在是好緊張,揪緊了手指說:“要,要不還是,下,下次吧,你喝多了,一會司機可以送你迴學校。”


    “不!”


    袁衛成渾身緊繃,坐得筆直,頭發都擦過車頂,戴眼鏡的時候差點戳到眼睛,“我沒喝多,我先送你迴去再迴宿舍。”


    盧馨:“……”


    可是……看起來好像真的有喝多。


    -


    下車之後一陣晚風吹來,有點涼。


    司機把車開走之後,盧馨和袁衛成兩個人走在路上,至少隔了三十厘米。


    一個路人走了過來,直接從他們中間走了過去。


    袁衛成:“?”


    那人瞎嗎?這麽寬的路,非得從他倆中間走?


    他伸手抓住了盧馨的手,在她抬頭看他的時候急忙解釋道:“這樣走好一點。”


    “哦……”盧馨害羞地低下了頭。


    就這樣走了幾十米,袁衛成有點著急,再走就到她家了,他停了下來,盧馨頓了一下,突然手被用力拉了一下,她驚唿一聲,就撞進了他懷裏,抬頭的一瞬間,牙齒就撞到了他的下巴。


    兩個人都是一疼,同時捂著嘴巴“嘶”了出聲。


    盧馨覺得自己門牙都要撞掉了,袁衛成感覺下巴都被磕出了血。


    但是更疼的還是他的心。


    他這是在做什麽!!!!


    好尷尬。


    袁衛成覺得這輩子的臉都在這一下全部丟盡了。


    他怎麽連接個吻都不會?


    “你沒事吧……”袁衛成欲哭無淚,捂臉說,“算了,我還是送你迴去吧。”


    反正他現在是沒有勇氣了。


    他剛走了一步,手就被拉住了,茫然地迴過頭,就聽見盧馨靦腆又忐忑地問:“要不,再試一次看看?”


    袁衛成愣住了。


    -


    狹窄的巷子,兩個人左手牽右手,右手牽左手,麵對著麵。


    袁衛成深唿吸一口氣:“你別緊張。”


    盧馨:“……”


    你看起來更緊張。


    “我,我我要親咯。”袁衛成結結巴巴地說。


    盧馨被他這麽一說,感覺自己已經緊張到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她點了點頭,好想讓他別說了。


    袁衛成慢慢低下頭,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他突然又抬起頭,舔了一下嘴巴說:“我眼鏡忘記摘了。”


    盧馨:“……”


    她那口氣都泄掉了。


    感覺都要緊張不起來了。


    再不來她真的想下次了。


    “要不……唔!”


    她剛想說要不換個時間,突然麵前一個黑影落下,接著嘴唇便印上了同樣軟的觸感。


    她先是瞪大眼睛,動都不敢動,渾身僵硬,這個距離很近,近到她能看到他發顫的睫毛,還有鼻梁上紅色的眼鏡印子。


    盧馨揪著他的衣擺,一顆心在胸腔不停地亂撞著。


    無比慶幸自己的臉已經好了。


    不然就這個距離,她臉上就算隻是一個毛孔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袁衛成也是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一句話——然後要怎麽做?


    其實他隱隱約約也知道一些,但是又不敢實操。


    緊張到感覺自己就快要窒息。


    很快就鬆開了她。


    他靠在背後的牆上喘氣,然後又舔了舔嘴唇。


    盧馨低著頭,手輕輕捂著自己的胸口,臉頰泛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顫顫地靠在牆上,不敢大聲喘氣。


    “我,我送你迴去。”


    袁衛成推了推眼鏡,抿了一下嘴唇說。


    盧馨飛快地點了點頭。


    她她,她要迴家冷靜一下。


    兩人牽著手走在路上,袁衛成抬頭望天,抿著嘴笑。


    偶爾泄出一聲笑意,讓盧馨心裏發窘,羞臊地抓緊他的手:“你不要笑。”


    袁衛成做出了一個在嘴上拉拉鏈的動作:“哦,我不笑。”


    盧馨看了他一眼,隨後低下頭,手背碰了碰鼻子,微微揚了揚唇,輕笑道:“你好傻。”


    袁衛成愣了:“我傻嗎?”


    盧馨捂嘴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袁衛成抓了抓頭,小聲問:“那你喜不喜歡?”


    盧馨低頭笑了笑,故意說:“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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