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尖叫聲,劉成業喘著粗氣,拿著沾滿血的煙灰缸轉過了頭。


    丁又霞驚恐地望著他,腿一軟,坐到了地上,隨著他的靠近,一步步後退:“阿業,阿業,你冷靜點,你這樣要坐牢的!”


    劉成業臉上的表情非常猙獰,又哭又笑:“坐牢?哈?!我殺一個也是坐牢,殺兩個也是坐牢,有什麽區別?”


    “不一樣!”丁又霞立馬反駁,怕刺激到他,吞了吞口水說,“不,不要讓別人知道不就好了?我們,我們把我爸藏起來,沒有人會知道的,真的,我可以幫你掩護!我保證!我跟你是一邊的啊!我是愛你的啊!為了跟你在一起,我跟我爸吵過多少次架?!你相信我啊!”


    聽了她的話,劉成業也冷靜下來了。


    他一把抓起丁又霞,泛著紅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那你說,要怎麽藏起來?!”


    後者渾身抖了一下,她曾經癡迷過,後來又覺得他沒用,而現在,卻覺得他是個魔鬼。


    是了。


    他能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情人賣給別人當生育工具,又怎麽會把她當人看?


    可恨她當時叛逆,被他的甜言蜜語攻陷,父親怎麽反對她都不聽,最終引狼入室。


    可是,她現在得活下來啊。


    她不想死!


    丁又霞悲愴地看向父親死不瞑目的屍體,顫抖著聲音說:“我們可以,可以把屍體剁碎,再跟屠宰場的碎骨頭一起埋,分開埋進工地裏,沒人會發現的……”


    劉成業愣了一下,隨後爆發出了瘋狂的笑聲,笑得捧著肚子癱在了沙發上,直不起身來,丁又霞脫力地蹲在地上,覺得自己像是劫後逃生。


    沙發上的丈夫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麵前就是一片玻璃渣以及倒在地上鮮血淋漓的屍體,他指著丁又霞,不知是痛苦還是什麽,吼道:“毒婦啊毒婦!連養你長大的爸爸都可以碎屍,真是毒婦啊!我怎麽會跟你這種女人結婚!我真是眼瞎啊!”


    他想到蘇小珍溫柔似水的樣子,連隻兇她的流浪貓都不忍心斥責,為了自己的孩子苦苦撐著,他曾經覺得她是世界上最蠢最傻的女人。


    現在他才知道,就算蠢,就算傻,也比這個要求警察抓她孩子放過她,為了自己一條命要碎自己父親屍的毒婦好啊!


    劉成業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迴頭路可以走了。


    有丁又霞在的確可以替他掩人耳目,他可以坐收丁家的企業,隻要把這個利益至上的女人和自己綁在同一條船上,不怕她出賣他。


    想好了之後,劉成業進了廚房,拿出了一把菜刀。


    把坐在地上的丁又霞嚇得捂頭尖叫。


    “別叫了!”劉成業把菜刀塞到丁又霞手裏,自己坐在了一邊,冷眼看她,“你來砍。”


    “我?!”丁又霞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拿刀的手都在發抖,她又看了劉成業一眼,討好道,“我,我砍不動。”


    劉成業冷笑了一聲:“怎麽?你以為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能全身而退?快點砍!你要是不砍!我就砍你!”


    他泄憤似的把煙灰缸往地上砸,煙灰缸反彈,砸到丁又霞額頭上,讓她瞬間恐懼尖叫出聲,額頭上的血和她父親的血融在一起,她毫不懷疑,如果自己不聽他的話,他絕對不會顧及任何夫妻感情地把她殺了的。


    丁又霞哭著喊著:“我砍!我砍!”


    她緩慢地朝丁盛昌挪了過去,看著自己父親死前恐懼的表情,在心裏默默說著。


    爸爸,不要怪我,你這麽疼我,也不想看到女兒沒命吧?


    等以後,以後,我會給你立個牌位的!


    “還不快點!”


    劉成業的催促讓丁又霞渾身又抖了一下,她兩隻手舉起刀,最後看了自己父親一眼,閉著眼睛狠狠地砍了下去。


    -


    休養了兩天,祁時帶著程橙一起迴家。


    上了車,程橙就開始緊張了,不停地問:“老公,爸媽現在住哪裏啊?是老宅嗎?”


    “不是。”祁時搖頭,“他們不住老宅,自己單獨住,隻有周末迴老宅。”


    “哦哦。”程橙乖巧地點頭,“那我們現在去老宅還是去爸媽那裏啊?”


    “去爸媽那裏。”


    祁時皺眉說:“我媽和奶奶關係不好。”


    程橙瞬間明白了,她用力地點頭,小聲附耳在他耳邊一本正經地說:“我也和奶奶關係不好。”


    祁時笑了一下。


    他奶奶一向喜歡書香門第,溫柔賢惠的媳婦,據說當年給他爸相了好幾個書香世家,他爸都不喜歡,偏偏就喜歡暴發戶出身的傅雲渺,後來還是懷了他,他奶奶才妥協讓她進門。


    不過結婚之後也一直對他媽百般挑剔,覺得她使手段,未婚先孕,太過於輕浮,不是什麽好女孩。


    祁時瞟了一眼翻時尚雜誌的程橙。


    覺得她也得少去老宅才行。


    他突然對未來他們的婚姻生活感到好奇:“那你是怎麽解決的?”


    程橙茫然地抬頭看他:“我沒有解決啊,你不讓我跟奶奶見麵,我就去過一次老宅,不太開心,你就把我帶走了。”


    祁時愣了一下。


    這的確是他會做出的事情。


    “你為什麽不開心?”


    程橙想想就好氣,瞪了祁時一眼:“因為我過去之後全是小女孩,最小的才16歲!你娶了我,她就覺得你喜歡嫩的!找了好多好多人來給你選妃,就是想把我換下來!你就把我帶走了。”


    祁時:“……”


    這種事情好像在他小時候還時常發生在他媽身上,還是他爸給奶奶下了最後通牒,才收斂了一點。


    聊著聊著,就到了祁競城和傅雲渺的住處就到了。


    傅雲渺住慣了大房子,所以他們住的還是別墅,隻是金碧輝煌的,看起來特別浮誇,有點出乎程橙的意料。


    還沒進去,傅雲渺就出來了,看到程橙她特別開心,過來拉她:“小橙子!我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給盼來了!”


    注意到程橙在看她屋子的裝修,她笑著眨了眨眼睛:“這房子裝修得怎麽樣?”


    程橙結結巴巴:“裝修得好有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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