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生沒接觸過這麽歡脫多話的孕婦,哭笑不得地做完檢查之後就讓他們出去了。


    拿到報告之後程橙的驚訝還沒有消,看著報告單一直驚歎不已,重複著說:“我懷了雙胞胎啊老公。”


    祁時淡淡地點頭:“嗯。”


    程橙看了他一眼,隨後突然停下了腳步。


    祁時察覺後迴頭,疑惑道:“怎麽了?”


    她攥著手裏的報告單,剛才那種欣喜若狂的感覺消退,她的臉上寫滿了焦慮。


    “老,老公。”


    感覺她不太對勁,祁時往前走了一步,皺眉問:“你怎麽了?”


    程橙咬了咬下唇,說:“要不我們做一個親子鑒定吧?你看一下,會好一點。”


    祁時麵色沉靜地看著她,又再一次問道:“你怎麽了?怎麽突然說這個?”


    程橙吸了一口氣,覺得鼻子有點酸,頓了一下,她笑笑說:“沒什麽,我就覺得,我沒有證據……”


    說著說著,她突然覺得很委屈,又有點想讓自己不要太矯情,於是她低頭,捏著報告單補充道:“我不知道要怎麽樣讓你相信這是你的孩子……”


    祁時皺眉看她突如其來的情緒變動,心知她可能是因為孕期激素分泌失調導致心思有點沉重了。


    程橙沒有及時得到迴應,眼眶又酸又澀,她扯著他的衣擺,勉強開口:“做個親子鑒定吧,好不好?”


    祁時定定地看著她,半晌,他啟唇道:“我沒有不相信你……”


    “可是!”程橙打斷他,委屈湧上心頭,化作眼淚,控製不住地落下,她用手背擋住眼睛,抽泣著說,“我覺得你一點都不高興。”


    “你不喜歡寶寶,兩個寶寶你也不喜歡,是男是女你都不喜歡。”


    她越說越難受,把舊賬都翻出來,哽咽著說:“你也不跟我一個房間睡覺,也不碰我,也不親親我,也不抱抱我……”


    “你也不跟寶寶說說話,你……”


    她拚命迴想,想不到有什麽他做得不好的了,於是又哭著重複:“你不相信是你的孩子,就隻有我一個人在開心,你都不開心……”


    程橙站在那裏無助地抽泣,祁時突然有點慌,發現看著她哭他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冷靜和淡定。


    他往前走了一步。


    聽著她小聲嗚咽。


    猶豫了一下,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擦她的眼淚,小聲說:“別哭了。”


    程橙撇過臉,不開心地捂臉:“就哭!”


    祁時:“……”


    十幾年的學習生涯並沒有教會他怎麽去哄一個情緒失控的孕婦,他隻能憑本能去遵循自己心裏的想法,走向前,從側麵彎腰去摟住她。


    意外到來的擁抱讓程橙一下子就止住了哭泣,她呆滯了一下,她想到自己會被罵會被說會被無視,就是沒有想到他會來抱她。


    這個擁抱很輕,輕得像一個錯覺。


    這個擁抱又很重,程橙瞬間就被哄好了。


    祁時見她不哭了,也沒有鬆開,他的手局促地撫在她的發絲上,小聲說:“我沒有不開心。”


    程橙剛哭完,聲音裏還有鼻音,她嘟著嘴喃喃著:“開心就是開心,不開心就是不開心,什麽是沒有不開心,我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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