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橙有點怯怯地握緊手機說:“不過不是你的,是我看到爸的雜誌封麵覺得有點好笑,所以就拍了下來,你不要期望太高……”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你也不要跟爸說啊,我怕他承受不了。”


    祁時一頭霧水,上雜誌封麵有什麽好承受不了的:“誰爸?”


    程橙認真道:“咱爸。”


    祁時:“……”


    不過當他看到那張照片時,盡管手機屏幕被五顏六色的條紋擋住了一半,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是祁競城同誌。


    禿了頭的祁競城同誌。


    地中海的祁競城同誌。


    祁時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爺爺很早就剃了光頭,他以為這是爺爺的個人愛好。


    現在看到他爸20年後的雜誌封麵照……


    難不成他們家有禿頭基因?!


    祁時不僅不覺得好笑,反倒是頭皮的每個細胞都在發緊收縮,生怕有哪根頭發一不注意就掉了下來。


    程橙看到照片還是覺得很好笑,她用手捂著嘴巴吃吃地笑。


    聽到她的笑聲,祁時才從禿頭基因的恐慌中迴過神來。


    他現在已經信了八分了。


    最後兩分……


    他的目光落在程橙的肚子上。


    她的肚臍微微凸出來,印在純棉的t恤上,肚子很大,不像五個月,看起來像七個月了。


    才多長時間,肚子就長那麽大了。


    他眸光微微閃動,喉間像被什麽卡住了似的。


    該問的問題怎麽也問不出來。


    注意到他的視線,程橙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抓起他僵直的手,慢慢地貼到自己的肚皮上,小聲說:“要摸摸看嗎?”


    仿佛再矯揉造作的女孩子當了媽媽之後都多了那麽幾分柔和,起碼程橙讓祁時感覺到了這種與她本性不太相符的溫柔。


    她蔥白的手指纖細,手掌很小,抓著他的手時很容易讓他忘記她比他還要大兩歲。


    “寶寶有時候會動。”程橙語氣裏麵帶著笑意,像是在跟他分享自己發現了什麽神奇的事情。


    祁時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感覺自己唿吸都有些困難,他壓抑著自己想要抽迴手的衝動,任由她把他的手貼在她高聳的腹部上。


    聽著她用很歡喜又很柔軟甜糯的聲音說:“寶寶,這是爸爸哦。”


    祁時的手控製不住抖了一下,他無法想象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她一個人,懷著孩子,跨越了20年的時間長河來到這個她還沒出生的時代,她會有著什麽樣的反應。


    而當她不被這個時代也不被他認可的時候,她又是什麽樣的心情。


    就在他準備把手收迴來的時候,掌心的位置突然被重重地打了一下。


    祁時愣住了。


    程橙驚喜地用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老公!寶寶在跟你打招唿耶!”


    祁時呆呆地看著她跟肚子裏的寶寶說話,拉著他的手去找寶寶的腳所在的位置,隔著那薄薄的衣服布料,他可以明顯感覺到血管的跳動,他知道這是她的,可是卻又忍不住把它當成是肚子裏孩子的心跳。


    這是一個新生命。


    和他有關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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