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輕輕放下茶杯,身子稍稍朝她傾來,看著她眼睛,“喬時,今晚我沒打算另開房間。”


    喬時大腦有刹那空白,等意會過來時隻覺血液直往頭頂湧,不是她想多想,但沈遇話裏的深意,這裏就她開了房間,他不打算另開房間,這意味著……


    她下意識看向他。


    沈遇看著她緩緩點頭,“就是你想的那樣。”。


    又道,“喬時,在你沒確定之前,我不會和你發生實質性關係,但是我們需要一個增進彼此了解的機會。”


    喬時嘴角有些抽,“增進彼此了解?”


    沈遇似是笑了下,“不是你理解的意思。”


    “當然,你想往那方麵了解的話,我也不反對。”


    喬時差點沒被口水嗆到,其實沈遇說得沒錯,他們確實需要一個增進彼此了解的機會,但想到要同住一屋,同睡一床,喬時渾身別扭得緊,雖說兩人以前就差點發生了實質性關係,但那時是在彼此情緒都失控的狀態下,更多隻是依循人性本能,現在是在彼此都清醒的情況下,喬時有點想象不出她與沈遇親密地相擁而眠是怎麽一種情況,有點不自在,又隱隱有點小期待,心慌又期待的感覺。


    她克製著沒將這種慌亂情緒表現在臉上,隻假裝淡定地、慢悠悠地吃著飯,飯後還陪沈遇在徐家村各個圍屋間散了會兒步,那種慌亂感本來已經驅散,迴到房間後又莫名地纏了上來。


    房間隻有一個大床,喬時視線每每從大床掃過時就心慌,忍不住偷眼看沈遇。


    沈遇麵色始終平靜,眉目淡斂,正低頭查看手機信息,半張俊臉隱在燈光下,沉定內斂,有種讓人心跳加速的沉穩氣場。


    喬時完全移不開目光,然後就在這種打量中被抬頭的沈遇逮了個正著。


    他微微一笑,“看了一晚上還沒看夠?”


    喬時有些窘迫,但麵對他一本正經的調侃已是能稍稍正常應付,因而也就佯裝淡定地迴他,“我突然發現你長得挺帥的。”


    沈遇點點頭,“還好,審美還在正常人範圍內。”


    喬時忍不住笑,“不要臉。”


    彎身去拿衣服,“我先去洗澡了,你先忙。”


    人是因此淡定了不少,但因著沈遇在,洗完澡沒敢像一個人那般,隻套了件浴袍就出來了,還是穿戴得整整齊齊,連bra都沒敢不穿。


    她出來時沈遇也已忙完,看她洗完也就拿了衣服進浴室了。


    喬時坐在房間大床上,聽著浴室裏“嘩嘩”的水聲,本已平靜下來的心情又有些控製不住地緊張起來了,尤其是看著那鋪著白色床單的雙人大床,某些不大合時宜的畫麵控製不住地在大腦中浮現了。


    其實不一定會發生什麽,但同躺一張床上的事實,讓她很是緊張。


    喬時不知道該怎麽驅散心裏的這種緊張慌亂感,眼睛在房間裏四處亂瞟,瞟著瞟著就瞟到了浴室邊,然後喬時整個人都僵硬了,浴室玻璃是半透明的。


    就這麽隔著浴室玻璃,她都能看到沈遇挺拔的背影,結實的肌理線條若隱若現的,喬時隻不小心瞄了眼馬上不淡定地轉開了視線,整張臉都變得滾燙起來,想著自己剛才在裏麵洗澡沈遇在外麵時的樣子,不記得剛才有沒有轉過身來,也不敢往下迴想,越想越覺心慌,人還沒緩過來,沈遇從浴室出來了。


    他是臨時起意過來的,沒帶衣服,身上隻披了件客棧備著的白色浴巾,剛洗完頭,正一邊往床邊走,一邊擦著濕發。


    喬時稍稍側頭便看到了他結實的胸肌,勻稱分明的腹肌線條下兩條人魚線清晰可見,交匯著沒入浴巾下,充滿男性氣息的性感身材,上下透著致命的誘惑力。


    喬時隻偷偷看了眼便默默轉開了視線,實在扛不住。


    沈遇在她身側坐了下來,她的身體立馬條件反射地僵硬了起來,不自覺地往旁邊挪了挪。


    沈遇擦頭發的動作略頓,側眸看她,“你很緊張。”


    喬時沒敢看他,隻輕輕點頭,“你讓我很緊張。”


    沈遇似是笑了下,“你腦補的時間太多。”


    隨手扔了拭頭發的毛巾,手掌冷不丁伸向她,捧著她半邊臉將她的頭轉了過來,頭側低而下,很幹脆利落地吻住了她。


    喬時完全沒防備,整個人都僵住了,沈遇也沒給她反應的機會,抬起另一隻手捧著她另一邊臉,另一隻手沿著她頭發而下,滑入領口,直接將她衣裳從肩上就剝了開來。


    喬時急急地抓住他手,側頭避開他的吻,氣息有些急,看他,“你說過不會碰我的。”


    沈遇盯著她眼睛,“我隻說不會發生實質性的關係。”。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氣息也隱隱不太穩,眼眸黑亮灼熱。喬時在他眼裏看到了壓著的*,深沉,卻又蠱惑人,讓她不自覺地鬆開了手,沈遇沒有絲毫的遲疑,吻著她,將她緊緊壓了下去。


    喬時完全沒法逃,無論是他的眼神還是他的動作,都太過強勢而蠱惑。這種事之於她是陌生的,他也沒有多老練,但男人天生的體能優勢,讓他像個熟練的老手,一點一滴地撩撥著她的心髒和身體,輕而易舉地就讓她變得不像自己,喘息、扭動、尖叫,她的指甲在他後背抓下長長的紅痕。


    沈遇比她好不到哪兒去,但還是謹守著承諾,沒再有進一步動作,隻摟著她,將她的臉輕壓入胸膛中,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背,任由氣息慢慢平順下來。


    喬時也一動不動地窩在他懷裏沒動,第一次在清醒狀況下與他發生這種親密的關係,這種感覺之於她很奇妙,有點小不自在,但又有種很甜蜜的親密感。


    喬時是趴在沈遇懷裏睡過去的,疲憊和滿足過後睡眠意外的好,半夜裏又隱隱被某些空虛的不適感鬧得做了場似真似假的春#夢,第二天醒來時整個人都覺古怪,下意識往身側看了眼,床鋪已空,沈遇不知道何時已起床。


    喬時剛醒來腦子還混混沌沌的,一下子也沒反應過來,直至沈遇高大的身影從洗手間出來。


    他已穿戴整齊,連大衣都穿上了,看到她起身,朝她走了過來,在床沿上坐了下來,手掌自然而然地從她額角滑入,撥好那她那一頭被睡亂的長發,側頭看著她道,“醒啦?昨晚睡得怎麽樣?”


    昨晚的事隨著他的提起像潮水般湧來,大概是還沒親密到能麵不改色地談論這些事,喬時臉頰又開始不受控製地紅了,尷尬地避開他視線,輕點著頭,“嗯,還好。”


    掀開被子想起床,一低頭一張老臉又紅透了,除了她上身皺巴巴的上衣,她身上沒別的布料,特麽她昨晚就這麽抱著沈遇睡了一晚,她……


    喬時完全沒法麵對沈遇了,手擋著半張臉,輕咳著轉了開去,另一隻手拉緊被角,擋在身上。


    沈遇也輕咳了聲,撿起她被踢到床角的其他衣服,扔給她,“你先換上。”


    嗓音隱隱有些沙啞,人也是很君子的背過了身。


    喬時滿心尷尬,起身去洗漱後看到沈遇時還是有些不受控的臉紅,相比她,沈遇跟沒事人般,等她梳洗完,手掌很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她肩上,他身體的熱力隨著相貼的身體慢慢傳來,喬時越發不自在。


    沈遇側頭看她,“我以為經過昨晚,我們相處會更自然才是。”


    喬時手揉著鼻子,嘀咕著道,“那是你們男人的想法。總要一個緩衝過程的。”


    沈遇從善如流地點點頭,“好,我給你緩衝時間。”


    又道,“我還有工作要處理,一會兒得先迴市裏,你一個人在這邊注意安全,我估計得過兩天才能過來。”


    喬時訝異抬頭,想明白過來卻也沒說什麽,點點頭,“好,你也注意安全。”


    沈遇在吃過早餐後便先走了,喬時先迴房補了會兒眠,下午才在村子裏到處走走,熟悉這邊情況。


    因著昨晚沈遇的出現,村裏人都知道她和沈遇的關係,再見到她時都是很熱情,一個個招唿著她去自個家裏吃飯,熱情得喬時幾乎招架不住,從村民的熱情中走出來時已是下午五點多,夕陽正好,金燦燦的與綠樹掩映下的徐家村祖祠形成一種靜謐的美。


    安城這邊重宗親關係的緣故,大都還保留著宗族祠堂,逢年過節的祭祀和紅白喜事都在祠堂裏進行,是個肅穆而備受敬重的地方。徐家村的宗祠獨立於各大圍樓和散落的民居間,在東北角略偏僻的大池塘邊,距離村裏還有一千多米的距離,但平時除非要祭拜祖先或者辦喜事,村民鮮少到宗祠裏去。


    喬時因著初來乍到,對這種宗祠的事也有些好奇,而且徐家的宗祠建得尤其好看,青牆紅瓦的肅穆,人在夕陽下遠遠盯著看了會兒,就不自覺走了過去。


    徐家村的宗祠很大,裏麵景色很好,但空蕩蕩地沒什麽人,正堂裏擺滿了整個徐家村宗族裏列代祖先的牌位,燃著香火,讓整個大堂顯得越發莊重。


    喬時因自己闖入,秉著心底那份尊重,進去時過去拜了拜,這才四處打量這宗祠裏的擺設,不覺就從後側門走了出去,繞著裏邊纏繞的薔薇叢閑晃了半圈,意外看到城牆上的後門。


    後門裝著的是鐵門,大概因為年代久遠,鐵門上已長滿鐵鏽,一圈一圈的,但門栓處卻被磨得錚亮,有鎖頭,但沒鎖上。


    喬時看著好奇,抬頭看了看城牆外的榕樹和不遠處的竹林,綠綠沉沉的很好看,喬時心下好奇,過去試著拉了下鐵門,沒想著一拉門就開了。


    喬時站在門口往裏麵望了望,隻是座低矮的後山,栽滿了竹子。後山和祠堂之間有個緩衝的坡度,坡度下有個半足球大小的小空地,看著已有些曆史,空地上的有一棵很粗壯的大榕樹,主樹幹估摸著得七八個成年人手拉著手才能抱得住。


    榕樹吊垂下的細須將方圓幾十米內的地方變成了一個中空的屋狀的空間。


    喬時去過很多地方,但很少見過這麽粗壯奇特的大榕樹,有些震撼,不自覺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又走近看了會兒,看到細須和主幹相互纏繞成的拱門狀入口時,忍不住走了過去,原隻是想站在門口看看,但裏麵隱隱傳出的古怪聲響讓她不覺頓下腳步,狐疑地往裏麵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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