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中畫展終於圓滿地落幕了。周夢然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迴到了

    家,一進房間她便以大字型重重地倒在了床上。

    還有一周的時間,一周之後她便會離開這個城市,隨著自己的畫展跑遍大

    半個中國。從司若琳寄那封信來到她的個人畫展結束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可是司楓濁依然沒有迴來,也沒有任何聯絡。這讓周夢然稍稍有點心浮氣

    躁,雖然她是那樣心平氣和地對蔣成浩說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但這種時候

    總是不能自控的就焦躁起來了吧,就好像有些人一到考試前就無論如何也

    無法靜下心來念書,總是不由自主地浮躁起來。

    就在這樣的心情地陪伴下,她過了幾天悠閑卻並不舒心的日子,直到一封

    署名司楓濁的信件被寄到了家裏。

    周夢然一個人坐在午後的陽光裏,慵懶的陽光使一切尖銳的東西都變得緩

    和而溫暖。周夢然手裏拿著那封信不知該哭該笑。她沒想到等了那麽久等

    來的卻是這樣內容的一封信:

    to夢然:

    好久不見,還好嗎?

    前些日子問了若琳,她說有給你寄信去,所以我想你應該知道她要

    結婚了這件事。本來我是應該迴來了。履行我們的約定,但是我不能迴

    來。

    原諒我這麽多年一直不曾去關注過你的情況,我隻是害怕自己會因

    為知道你的一切而不斷地思念你,我隻是害怕自會會迫不及待地拋下若琳

    迴到你的身邊。直到離開你我才發現,原來沒有你在我身邊支撐我,我是

    那麽的脆弱。

    前些日子托朋友的情報網得知了這些年你發生的一切,老實說,當

    時我的心情很複雜,複雜得連我自己也無法清晰地闡述。夢然,我已經沒

    有自信給你幸福了。

    蔣成浩是個不錯的人,雖然我無法幫你決定人生,但是他的確是有

    能力,也有資格給你幸福的人。

    夢然,不要來找我,因為我不會讓你找到。

    保重

    楓濁

    一下午。周夢然拿著那封信,整整在陽光中坐了一下午。直到傍晚十分,

    她才緩緩地從沙發上站起身,開始舒展那因為太久沒活動而有些麻木的四

    肢。

    不經意間,思緒又再度飄向遙遠的迴憶裏。

    這間屋子中每一件物品都擁有她與他的迴憶,這裏的每一份空氣似乎都還

    殘留了他的溫度,可是這其中究竟過了多少年?

    其實她也不是很清楚了,一年一年時光無情地流逝,一年一年沒有對方參

    與的人生,他們之間產生了空白期。誰也無法保證自己還是從前的自己,

    她似乎突然明白了為何他會失去了自信,他們互相擁有的隻是三年前的彼

    此,三年後的如今他們是否還能擁有彼此呢?就像當初司若琳來找司楓濁

    時一樣,原以為還能像從前一樣,原以為一切都不曾改變。可是她卻忘了

    那些隻是她的以為而已。現實告訴她司楓濁已經不再屬於她,他有了自己

    的新世界,一個她無法闖入的世界。

    然而,三年後,周夢然似乎要和當時的司若琳麵對同一個問題——該怎樣

    來填補三年的空白。

    那天夜裏她一個人靜靜地收拾著行李。月光的光輝純淨又蒼涼,整個屋子

    再月光的映襯下令人覺得冰冷極了。不知為何,周夢然腦中突然出現了

    “李清照”這個名字。還記得尚在念書的時候她最喜歡她的詩。已經過了

    那麽多年怎麽突然又想起了呢?是不是今晚的心境特別的淒涼,惆悵呢?

    收拾完行李她給蔣成浩撥了電話,告訴他司楓濁的來信內容以及她的決

    定。記得那時當她說完一切後,彼此都沉默了,再電話的兩端,無盡的默

    然,隻是誰都沒有切斷電話。直到很久以後蔣成浩輕歎:“為什麽幸福如

    此困難?”聽著這樣的話,電話這頭的她反而笑了。

    是的,幸福很困難。如果幸福並不是這樣困難的事,我們又怎麽會終其一

    生都在尋找幸福的路呢?

    這個夜晚很安靜,時間如同清明的小溪般安靜地流淌過指尖。

    第二天的夜裏,周夢然提著行李,踏上了一個人的旅程。

    火車上,形形色色的人,每一個都又不同的神情,或悲傷或寂寞,或興奮

    或疲倦,每一張臉都是陌生的。也許每一個人的背後都有一個不為人知的

    故事。而,現在能坐上同一輛火車全是緣分使然,誰都不會去過問誰的曾

    經,誰都不會去深究別人心裏裝著關於誰的幸福。

    周夢然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伴著耳邊隆隆的聲響漸漸地進入夢鄉。她不知

    道自己會做怎樣的夢,也許是美好的,也許是悲傷的。她隻知道夢醒之後

    就會離終點更進一步。

    周夢然跟著自己的個人畫展走遍了全國大大小小近五十個城市,再長達一

    年的時間裏她不停地尋找,但是毫無所獲。司楓濁突然間像在人間蒸發了

    一般。周夢然想著司楓濁會不會已經離開了中國,會不會已在異國的天空

    下擁有幸福了,如果再找不到,她是不是該準備存錢去國外找了呢?

    她再售票窗口前,看著對她一臉笑容可掬的售票小姐,她一邊說著謝謝,

    一邊接下了她手中的票。她也再對她笑,隻是周夢然不知道她的笑容有多

    慘淡,多苦澀。

    一個人的旅程,也許沒有終結的一天。

    其實周夢然並沒想過一定要挽迴什麽,但是不管是要努力去填補他們之間

    的空白,還是要互相放開對方的手,像這樣的事她希望可以由兩個人來共

    同決定,而不是單方麵的說如何就如何。至少也該見個麵,當麵說出自己

    所想,好好地將自己的希望,自己的心意,心情傳達給對方。這樣才是負

    責任的方式不是嗎?

    單純的,周夢然隻是如此單純地這樣想著而已。她不明白,也不清楚司楓

    濁是怎麽想的。真的不明白了。她覺得很悲哀,還記得他們初識的時候,

    明明對方對自己來說還是陌生人卻非常了解彼此,仿佛會讀心術一般地知

    道對方的心裏再想著什麽,那時候不管是快樂,悲傷,他們的靈魂總是緊

    密地契合再一起,互相鼓勵,互相慰籍。而如今,她居然無法去明白他的

    心理,難道在彼此壓抑對對方感情的同時也在彼此的心靈間築起了一道牆

    嗎?

    現在的周夢然仿佛自我嘲笑般的,時不時地想起這些問題。直到有一天夜

    裏她接到了一個電話,她才徹底地放棄了去尋找他的念頭,一個人安靜地

    迴到了蔣成浩所在的那個城市。

    謝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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