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迴來路上,經過一戶人家門口,隻見一婦人正在刷洗著一輛手推車,還不時抱怨道:“也不知道那殺千刀的去拉了什麽東西,這麽臭”一聽這話,周墨頓時停下腳步,尋聲走去,三個姑娘緊隨其後,婦人一看,嚇了一跳,忙問:“你們什麽人?要幹什麽?”周墨轉著眼睛,溫和地說:“大姐別誤會,我想看看這輛車,不知道可不可以”婦人忙攔住:“不行不行,這車我要拉東西的,給你了我怎麽拉東西?”“大姐別誤會,我隻是看看,並不要”“不行,看看也不行”周墨無語,看看也不行,什麽人呐,這時候小楠遞上來一小塊碎銀:“大姐,讓他看看吧”婦人眼前一亮,隨後接過碎銀,讓到了旁邊:“就看一會啊,我還要刷洗呢,也不知道我家那死鬼拿去拉什麽,臭死了”周墨蹲下去看了看又聞了聞迴頭對著朱歆瑤說道:“姑娘可否問問看,是什麽留下的味道”朱歆瑤疑惑的看著他:“我,我鼻子不靈”周墨頓了一下,尷尬的一笑:“沒關係,聞聞看”朱歆瑤無奈,隻得上前,棲身蹲下,輕輕一嗅,確實一股難聞的味道,不是很濃,但依然能聞得出來,是一股血腥味,又有一點屍臭味,她皺緊眉頭,轉過頭看著周墨,周墨看著她,輕輕點了一下頭,她又眨了一下眼睛,想起了昨天的一件事,於是彎下頭看了一眼推車車頭,果然如她所料,她緩緩直起身,呆站在那裏,三人看著她,小楠不解的問道:“有發現嗎?”她迴了一下神,才緩緩說道:“得迴去跟藍哥哥確認一下”說著就邁步朝前走去,那婦人摸不著頭腦,怎麽迴事呀,周墨想起了剛才小楠給錢那一幕,於是也遞上一塊碎銀,說道:“大姐,這車可不能洗,這上麵的東西很值錢,洗了就不值錢了,這樣,你先好好放著,過兩天我再來跟你買,五兩銀子可否?”“五兩銀子?你沒騙我吧?”“哎,當然不會了,可是大姐您要是洗了,我可就不要了哦”“好好好,我這就推迴去放起來,保證不被太陽曬大雨淋的”“好勒,多謝大姐,我們過兩天就來”說著周墨就屁顛屁顛跟著三個姑娘一起迴了客棧。客棧裏,大家圍坐在一起,各自說著自己的收獲,白小柒率先開口:“不好意思啊,我沒打聽到有什麽手腳不幹淨的人,這裏人來人往的,也比較複雜,就算是偷點東西的也是被抓了,不過,我倒是打聽到有幾個平時作威作福,有時候還欺壓百姓的二流子,不知道算不算有嫌疑?”周墨點點頭,看著藍逐風說道:“藍兄可有發現?”藍逐風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布包裹著的東西,慢慢打開裹布,攤開放在桌子上,眾人定睛一看,這是什麽東西,不認識啊,雖然也晶瑩剔透,可是奇形怪狀的,就是塊普通普通的碎石而已,林若蘭帶著疑惑的問:“這是何物?”“水晶石”藍逐風迴答朱歆瑤繼續搖頭問道:“藍哥哥,這石頭有什麽問題嗎?”藍逐風看了大夥一眼,緩緩說道:“現在看是看不出什麽問題,可是我發現的時候,上麵爬著螞蟻還有蚊子”林若蘭繼續不解的問道:“那是為什麽?”“那是因為上麵有血!”,周墨說著把石頭拿到麵前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又嗅了嗅,的確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藍逐風繼續說道:“發現石頭的地方,應該就是死者落水的地方,我還發現了不屬於同一個人同一個方位的腳印,所以死者,不是意外溺亡”朱歆瑤想到了什麽,連忙叫林若蘭:“林姐姐,你把死者身上的臨摹畫拿出來看看”林若蘭恍然大悟取出臨摹畫紙,鋪在桌子上,朱歆瑤輕輕連布包著水晶石拿起來,對著桌上的臨摹畫仔細對比,果然,水晶石的另一端和死者身上的傷口形狀一模一樣。朱歆瑤說著:“形狀和死者身上傷口完全吻合,可是,死者身上傷口周邊還有一些於痕,這水晶石,不像有鑲嵌過的痕跡,不應該同時出現才對”白小柒目不轉睛的聽著,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周墨開口道:“也有可能石頭是插在比較軟的東西上”。朱歆瑤眨了一下眼睛:“軟的東西……,是鞋底”“早上那個人”“是早上那個人?”朱歆瑤和藍逐風同時驚唿道,周墨不知道早上發生了什麽事,於是問道:“你們早上遇到什麽人了?”“早上吃早點的時候,恰巧碰到兩個一起吃早點的人,其中一個跛了腳”,藍逐風解釋道。白小柒忍不住開了口:“我的媽呀,跛了腳也有嫌疑?”朱歆瑤笑著說:“可是他是昨晚才跛的喲!”旁邊一頭霧水的林若蘭這才聽明白是怎麽迴事,周墨斬釘截鐵的說:“明天就去查一下你們說的這個人”藍逐風接著說:“另外,馬的事我也聽到了一點風聲,馬,確實是孫老四的,不過,不是他自己賣給車馬行的,是一個叫張二爺的人,送到車馬行去的。”周墨點點頭:“嗯,明天再查查這個張二爺”林若蘭推過來一碗茶水:“哎,不是說馬的事跟你這件案子沒關係嗎?怎麽還查呀?”周墨聽完尷尬的一笑,沒再說什麽,朱歆瑤想起手推車的事情,問藍逐風:“藍哥哥,你昨天在女屍的案發現場,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東西,比如木屑,木塊之類的?”藍逐風點頭,於是又拿出一個布包,打開來,確實是一塊木塊,兩指寬,一掌長。周墨驚奇地問藍逐風:“藍兄,你究竟還藏著多少證物啊?”藍逐風訕訕地擺擺手:“沒啦!”朱歆瑤認真的看了一遍木塊,說道:“我們迴來路上看到一位大姐在刷洗自家的推車,周公子發現車上有血腥臭味,而我在車頭下麵發現少了一塊,缺口很新,而且大小和這木塊差不多”周墨滿意地點點頭:“看來,兩件案子都要讓我們一起破了,大家早點休息,明天,我們就去抓兇手!”大家都同意點頭,現在已經是晚上了,連店麵都關門打烊了。周墨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道:“行,那你們迴去休息吧,啊嗚,我也困了”三個女孩同時瞪著他,他不解地問:“怎麽?還有,事兒嗎?”林若蘭說道:“哎,這裏是我們的房間哎”朱歆瑤抿嘴一下,周墨連忙抱拳:“哎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糊塗了,三位姑娘好生歇著,我們明天見!好夢!”說完連忙和其他兩個一起退出房間,各自迴屋去了。夜,寂靜得像熟睡著的嬰孩,沒有一聲雜音,隻有高高的明月,灑落在它能夠觸及的地方,偶有一隻夜梟(貓頭鷹)在枝頭謔謔謔,隻見幾個身影鬼鬼祟祟往西邊摸去,在白天孫老四所埋葬的那個山頭,亮起了一束不易察覺的火光,隨著鋤頭鐵鍬叮叮當當一陣響過之後,孫老四的墳包被挖開了,幾個人翻來覆去的查找著什麽,一個問一個:“怎麽樣?找到沒有?”“沒有哇”“你小子是不是騙我們的?”“我哪敢呐,很多人親眼所見,不是我瞎編的呀!”“可這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有,迴去怎麽跟二爺交代!”“沒辦法了呀,會不會是那幾個外地年輕人耍了什麽把戲,白天我看那青衣公子好像認識這東西!”“肯定就是他,走,迴去稟報二爺,快點快點,把墳堆好,別讓別人看出來”說完,幾個人堆完墳包急匆匆趕迴去了,隻有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坐著一個人,青藍色衣裙在微風中飄曳,月光下,她的發絲被微風吹動,在那張冷豔靈動的臉頰前晃來晃去,即便頭上戴著一頂帽簾,月光依然能透過那青藍色輕紗,把那張細膩,光澤的臉,反射了出來,她就像一株長在樹上的鳶尾花,冷傲,絕美。隻見她左手拿著一把三尺短劍,右手拿著那塊月牙型的玉佩,用溫柔,用溫柔,清亮的嗓音開口自言自語道:“原來,這東西,真的能引蛇出洞哇!”第二天,藍逐風一行人就把昨晚的猜想連同證物一起交給了縣丞大人,縣丞大人一邊派人去縣裏稟報縣令,順便調遣衙役前來幫忙。一邊和藍逐風等人再次走一遍兩件案子的案發現場和對兩名嫌疑人的走訪調查,在嫌犯的身上沒有問到明顯的東西,但也並不是一無所獲,周墨影影覺得,這兩件案子有一定的牽連。當天下午,去縣裏稟報的官差帶著十來個衙役趕迴來了,縣令忙於其他事務,所以命人攜帶公文,一切事物,由縣丞大人全權代理。於是縣丞大人在巡捕房前搭了一個臨時簡陋的審案大堂,命衙差前去拘捕嫌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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