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喜歡你,在我沒有感情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上了你。”


    在無垠宇宙中,是鹿爻先闖進了他的世界,若不是喜歡鹿爻,他怎麽會一直待在鹿爻身邊,聽她說那些他根本不在意的事,為了了解她、和她在一起,自己才會進入世界。


    “明明是你先靠近我,明明我和你才是同類,可你總是把目光停留在這些生命上,我想讓你看我,所以變成了你喜歡的人類,你的確把目光停留在了我身上,可你又躲開了。”


    “我不理解,我明明還是‘人類’,你為什麽又不看我了,我努力的學習你喜歡的生命,學著做人,我按照人類的方式追求你,而你拒絕了我。”


    徐畢歸很委屈,如同沒有嚐過糖滋味的人不會迷戀甜味一樣,即便他的欲的化身,在沒有遇到鹿爻的時候,他一無所知,也一無所求。


    因為鹿爻走到了他身邊,他就不願離開鹿爻去往另一個地方;因為鹿爻看了他一眼,他就想著鹿爻所有的目光都能停留在他身上;因為第一次人類世界體會的時候鹿爻和他成為了戀人,他對鹿爻有了複雜的欲。


    想私藏她,想占有她,想讓她開心、想陪著她……


    他不懂自己到底是怎麽了,他第一次認真的觀察人類,想從人類的身上找到答案,可他沒有機會知道,鹿爻在世界裏不再和他有交集。


    沒有了鹿爻的世界對於他來說索然無味,他不想搭理任何人類,又急躁的想搞明白自己無法克製的衝動是什麽,所以他主動的和鹿爻提出了要求。


    在上一個世界,他終於又和鹿爻有了交集,從見到鹿爻的那一刻,他就再也無法轉移視線,鹿爻打人的時候,會有另一種情緒波動,眼神專注的看著對方。


    或許鹿爻自己都沒發現,她其實是個花心的人,成為人類的她總在分心,目光會在各種喜歡的東西上流連,不會執著的停留在某一種上,即便是從宇宙看世界裏的生命,她也不會隻關注某一個生命,而是覺得誰有趣,就看誰一眼。


    她能記住所有有過交集的人,不是因為那人對她有特殊的意義,單純是因為她記性好。


    可打人的時候不一樣,憤怒讓她的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對方身上。


    他腦子裏想起了一開始和鹿爻的相遇,他被鹿爻封住的記憶因為太強的欲望而衝開了,心裏的欲再次叫囂著讓鹿爻的目光隻停留在他身上。


    他終於知道了自己的心情,是人類口中所謂的‘男女之愛’,他學著人類男性的樣子,向鹿爻表白了,雖然當時他恨不得讓鹿爻當場答應他,可網上說咄咄逼人的男人會讓女孩子厭惡,所以他給了鹿爻思考時間。


    他自始至終都沒想過鹿爻會有拒絕他的可能。


    然而,意外發生。


    他感受到有其他意識在攻擊世界,擔心鹿爻受到傷害的他提前脫離了身體,他才跨出世界,就收到了鹿爻燒給他的拒絕信。


    他都已經‘死了’,鹿爻還不忘記拒絕他!!!


    這種難以言說的心情被他發泄到了攻擊世界的那個意識身上,他吞了意識,陷入了沉睡。


    他一直想著等醒來後,問鹿爻為什麽拒絕他。


    消化意識的中途,他感覺到鹿爻到了他身邊,問他‘喜歡嗎’。


    他怎麽可能不喜歡鹿爻,毫不猶豫的迴答了‘喜歡’。


    等他醒來,他才意識到鹿爻問的是他‘喜不喜歡世界’。


    鹿爻聽完徐畢歸的解釋,臉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過了將近一分鍾,她才吸氣道:“你覺得人類可以從魚臉上看出情緒嗎?”


    在第一個世界,她先愛上了徐畢歸,可那個世界裏的她一直以為徐畢歸是特殊人群,期待徐畢歸能給她迴應,卻沒想過強迫徐畢歸。


    他們的相處也和普通的夫妻不一樣,最親密的舉動也隻限於親吻,她從未想過要教導強迫徐畢歸按照一般的夫妻模式和她相處。


    脫離世界恢複記憶後,徐畢歸頂著那張目無表情、無欲無求的臉,她以己度人,是真的一點都沒覺得徐畢歸喜歡她。


    徐畢歸控訴鹿爻:“你說你喜歡我,那你為什麽不可以主動問一下我?你明明知道我什麽都不懂,又什麽都不願意教我,如果不是我自己知道了這是喜歡,是愛,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告訴我你喜歡我。”


    鹿爻忍不住捏住他的臉:“你這是在指責我嗎?我一開始做人的時候也沒人教我這些,感情的事是能教的嗎?”


    換位思考就是一個偽命題,不同的個體,不同的意識,即便處在相同的位置,也不會有同樣的思想,她能因為自己喜歡徐畢歸,就覺得徐畢歸也喜歡她嗎?


    況且當時的她情竇初開,也很慌張不自在,既然判定對方不會迴應自己,她不就得避開嗎?


    她怎麽知道徐畢歸喜歡上她了還是這副死魚臉的模樣。


    鹿爻:“行了,關於沒發現你喜歡我的事情,我有責任,可我什麽時候拋棄你了?”


    徐畢歸黑眸中流出一絲金色,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像是用冰鑿出來的麵具,冷得毫無瑕疵又高高在上,可他的聲音與表情截然相反,憤怒與委屈潰堤而出:“你和我定下了約定,你把珠子送給了我,而你自己為了這些所謂的生命犧牲。”


    “鹿爻,你不覺得你的行為很可笑嗎?叫一個人類為了螞蟻去死,他們會說隻有神經病才會做這種事,而你的行為比神經病還瘋狂,你是為了藻類,為了爬進家裏的蟑螂去死。”


    “生命算什麽,一群靠你施舍的力量誕生、靠你的庇佑存活,又恬不知恥把自己當成珠子主宰的蟲子而已,沒了就沒了,你想玩,再創造一些就是了,可你為了他們放棄了自己,你讓我差一點點完全失去了你。”


    “你選擇了生命,就是拋棄了我,而你竟然妄想讓我替你保護這顆珠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若你真的沒了,我會親手毀了所有的生命。”


    徐畢歸的心情大概就是:同伴養了一群跳蚤,她不僅把跳蚤當寶貝,還要讓自己變成跳蚤,他為了和同伴有共同話題,願意一起扮跳蚤。混入跳蚤群後,他發現跳蚤是有些奇特,可再怎麽奇特,跳蚤依舊是跳蚤,是可以毫不在意弄死的存在。


    一開始醒來沒有發現鹿爻,知道自己和她定下契約的時候,他並沒有多大感覺。


    即便見慣了生命的死亡,他本身卻不會和生命共情,他和鹿爻是意識,從宇宙中誕生,亙古不變、不生不滅,他從未想過鹿爻會消亡。


    發現鹿爻失去所有力量,變得比人類還微小,隨時可能消失的時候,憤怒難受占據了他所有的心神,他不能接受鹿爻的消亡,他不計任何代價也要讓鹿爻存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殺死的老公迴來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年年不吃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年年不吃魚並收藏我殺死的老公迴來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