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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陵一下子從裏麵出來,一眼就看見了前麵阻礙著的石塊,馬夫開口:“主子,要不換條路吧,小的知道還有一條路也可以——”不等那馬夫說完,西陵已經一個縱身落在了最前的馬背上,利落的抽出刀子,將那繩子隔斷,然後一夾馬肚,竟就那麽跳過那石塊離開了,看得後麵的馬夫完全的呆住了。


    是誰老是覺得他家主子像女人,他家主子絕對比男人還男人,馬夫在心裏吐槽,隻是臨頭又笑了笑,就是他家主子長得太過好看了。


    西陵一路上的臉色就沒有好過,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麽騎馬了,原因是他覺得這樣委實太累了,像他這樣的人就應該享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一切,所以西陵從來沒有想過要強迫自己去做那些他自認為是自虐的事情。


    西陵一邊加速,一邊恨恨的咬牙,那個該死的醜女人最好現在還毫發未損,要是讓他白白跑一趟,他一定要讓她好看。


    隻是西陵不知道的是,蘇諾不僅是毫發未損,整個魔教的人還將她當大恩人一樣的供著呢!雖然用供這個字眼委實是有些過了的,但其實也沒差了的。


    蘇諾將藥給寧非喂完,拿了手絹讓他擦嘴,蘇諾現在總算是發現了,別看眼前這個少年是早熟的孩子,還動不動用他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但骨子裏完全就跟孩子一樣。


    不對,這樣說,似乎也不正確。蘇諾一邊想著用眼角偷偷去瞧,果然,寧非又是直勾勾的盯著她。蘇諾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寧非是一個對他認定的人完全跟個固執的孩子一樣,隻是他似乎不知道該怎麽撒嬌,所以隻能固執的一直拿眼睛看著她,看到她能明白他的意思,那麽才算是一個終止呢。


    可就是這樣一個少年,讓她沒有辦法就這樣不管不顧的離開。


    蘇諾握緊了手中的瓷碗,不過就算她離開了這裏,離開了這個少年,又能去哪裏呢,她的爵不要她了,每每蘇諾想到這個字眼,心口就是生疼生疼的,蘇諾都奇怪,就算再愛一個人,可心口怎麽就能這麽疼呢。


    蘇諾咬住嘴唇,寧非瞧見,連忙起身用眼神慌亂的看著她,詢問她怎麽了。


    蘇諾看著他的那雙慌亂的眼眸,輕輕的搖頭,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我沒事的”,是啊,她的爵不要她了,至少她還能留在這裏,做些她力所能及的事情。


    寧非有些不相信,蘇諾知道他的顧慮,便燦爛的對他一笑,道:“今天不送我蚱蜢嗎?”寧非這些日子都會編蚱蜢給蘇諾,而蘇諾就在一邊看著。


    寧非連忙搖頭,拉著蘇諾在一處坐下,然後自己去折那長長的草。午後靜謐的陽光下,蘇諾看著寧非修長而帶著寂寞的背影,臉上的笑意完全的褪盡。她不知道為什麽,這些日子總是就莫名其妙的覺得很悲傷,甚至是絕望,那中感覺好像硬生生的要講逼的要瘋掉了一樣的。


    可明明不應該這樣的,她不應該會有這樣的感覺的啊!


    蘇諾的心是亂的,隻是當寧非在折了草,在她身邊坐下的時候,蘇諾依舊是一臉的笑意,輕輕柔柔,包容了一切的。


    西陵到魔教總部的時候是在三天之後的一天晚上。門口兩個守夜的魔教之人看見有人過來,便喝到:“站住,這裏是魔教,非本教中人不得入內。”


    西陵哧哼一聲,往前走:“就這種破地方,你當老子願意來”,隻是當西陵走進,那兩個守夜的人看著西陵就愣在那裏了,跟外麵的人完全一樣,迷醉在西陵的美貌下。


    西陵的眼眸閃過寒光,他最討厭別人這樣盯著他看,一下子捏住一個人的脖子,但沒有將他殺了,問道:“蘇諾在哪裏?”


    另一個人見此情景這才一下子從迷醉總清醒過來,那著劍指著西陵,隻是那一雙手卻是不住的在發抖。西陵的耐心有限:“不說就給老子滾遠點。”說著毫不留情的就將手中的人扔出去了,那力道和距離,即便是不死也是殘廢了的。然後西陵的目光落在另一個人的身上,那人顫抖著聲音道:“我,我不知道。”


    西陵聽見不知道,就準備將眼前的人也一並扔了,但那人好像想起了什麽,連忙又道:“有,有”,西陵停下了動作,等他把話說下去:“我們這裏有一個姓蘇的姑娘,前些日子剛剛來的。”


    “帶老子去。”西陵一腳踢在他身上:“快點”,那人哪裏敢拒絕,趕忙帶著西陵往前走。


    屋內。


    蘇諾正在一勺一勺的喂寧非喝藥,看著寧非隻是直直的看著她,對於藥是不是苦絲毫沒有表示,蘇諾有些不放心,便問道:“這藥是不是很苦”,寧非搖頭,蘇諾不放心又問了一遍:“真的不苦?”,寧非還是搖頭。


    忽然,隻聽砰的一聲巨響,那木門一下子就應聲倒地,並且四分五裂。


    西陵打死也沒有想到他跑了這麽遠的路,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幕,氣的他鼻子都要冒煙了。


    蘇諾看著忽然出現在她麵前的西陵是完全不能反映過來的,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像是被嚇到了一樣的。寧非在那一刹那已經抽出劍將蘇諾護在了身後,如同野獸一樣盯著西陵,竟是絲毫沒有被西陵那一張連迷惑住的。


    魔教中的人聽到響動都聞聲趕來了,隻是那一大群人看見西陵的臉,無一不傻乎乎的看著,哪有要打架的架勢啊!


    西陵漂亮的雙眼此刻隻是氣勢洶洶的瞪著蘇諾,要是這樣就能被瞪死,那麽,蘇諾已經在西陵的目光之下死了好幾百次了。西陵憤怒的將手中的人扔到了遠處,他現在有一種被人耍了的感覺,他西陵長這麽大,還沒有為那個人這麽奔波過,結果他就這麽傻逼的破例了一次,而人家可好,一點也沒有要他來救的意思,過的還好的不得了。


    “你個醜八怪還愣在那裏幹什麽,還不滾過來。”西陵氣的口不遮掩,什麽難聽就挑什麽。


    蘇諾還沒有迴過神來,還是維持著那個姿勢,甚至手中拿著藥碗的動作都沒有任何不一樣的。西陵見蘇諾沒有任何的動作,完全沒有要跟他迴去的意思,他自覺的自己的肺都要氣的炸掉了,沉著一張臉往前走要講蘇諾拉迴去,但他的人還沒接近蘇諾,寧非就如同一隻被侵犯到自己領域的野獸,拿著劍就已經撲了上去,這一來,就完全將西陵點燃了,立馬就跟寧非狠狠的打了起來。


    魔教中的人這才醒過來,想要上前幫忙,竟發現以他們這些人的功力,竟是完全插不進這兩個人的打鬥中的。驚醒的蘇諾想也不想的扔掉手中的藥碗:“不要打,不要打”,蘇諾隻知道她不能讓他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受傷。


    但事實總是不如意的,就在蘇諾這麽想的時候,西陵已經一劍刺了過來,寧非原本是可以躲開的,但蘇諾正在站在那裏,寧非不想讓蘇諾有受傷的可能,一個猶豫,那尖銳的劍頭就已經直直的刺進了他的肩頭,西陵卻並沒有就這樣放過他,趁機惡狠狠的將寧非踢到了牆上,身體撞上堅硬的牆,又受了一腳,那原本愈合了些的傷口瞬間就裂開了,鮮紅的血一下子就將寧非衣服染紅了。


    “西陵,住手。”蘇諾衝過去大喊,西陵倒是完全愣住了,他長這麽大,還真的沒有人這麽吼過他。


    就在西陵停手的時候,蘇諾衝過去,一把推開西陵,扶住寧非,慌亂的問道:“寧非你覺得怎麽樣,沒有關係的,我們馬上上藥,上了藥就沒事了的”,隻是單單看著這些彌漫開來的豔紅,蘇諾就是覺得害怕,沒有盡頭,要將她吞噬的黑暗和恐懼。


    “青若,快來看。”蘇諾迴頭衝著青若喊道,完全沒有了往日裏的溫柔,那其實倒是有些嚇人的。迴過神的青若連忙跑上前來,來給寧非看。


    眼淚就這麽掉下來,蘇諾卻好像完全沒有察覺到,隻是緊緊的握住寧非的手,唯恐寧非下一刻就會死在她的麵前一樣。


    寧非抬起手幫蘇諾將眼淚擦幹,搖搖頭,告訴蘇諾自己沒有事情。


    瞬間,看著的西陵竟覺得自己的眼睛疼,很疼,尤其是蘇諾那一臉關心的看著地上的少年,完全當他不存在一樣。


    握著劍的手緊緊的握住,西陵道:“你個醜八怪不走就爛在這裏好了,老子不會再管你了。”說完重重的哼了一聲,就往外走去。


    整個心思都在寧非身上的蘇諾完全就沒有聽到西陵在說什麽,就是連西陵離開也不知道。西陵覺得從未有的憤怒,一邊走,一邊將沿路的樹都用劍劈開了。


    魔教是在山上的,西陵在山下找了一家上好的客棧住下,西陵將這些日子身上的灰塵都洗幹淨了,那股子氣竟越發的濃鬱了。他西陵是誰,這麽巴巴的跑來就是來救她這麽個醜八怪,那個醜八怪不禁不感恩戴德,痛哭流涕,居然還推開他,去關心別的男人。


    這麽一想,西陵就更氣了,明明是那個該死的人先動的手,憑什麽打輸了,那個醜八怪就跑過去關心他啊。


    一整夜蘇諾都守在寧非的床頭,就是連一眼都不敢眨的。按照寧非的脾氣有蘇諾是斷然不會睡的,蘇諾也是知道的,便讓青若在藥裏麵加了木薯粉,讓寧非入睡的。


    寧非身上的傷口是包紮好了的,隻是現在蘇諾的雙眼都是滿目的紅色的,蘇諾緊緊抓著寧非的手,臉色不好看,甚至是蒼白的。


    隻是她到現在還是想不明白她的陵怎麽會這麽做,居然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將劍刺進人的身體裏,這真的是太可怕了。跟她所知道的陵完全不是同一個人的。


    蘇諾是憤怒的,想要當著西陵的麵好好的問清楚,為什麽要這麽做。蘇諾握緊手,就是連那指尖陷進肉裏都沒有感知到的。


    門被推開,青若端著一碗麵條進來:“蘇姐姐,我就知道你還沒睡,我給你做了些宵夜,趁熱吃了吧”,青若將麵放在桌子上。


    “對不起。”蘇諾低聲說到,這裏的人對她都很好,可陵居然就這樣跑出來將寧非傷的這麽重,讓她更加覺得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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