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曼的眼神透著一股空寂,給人的感覺似乎放下了一切,超凡而又自在。


    沈琰這還是頭一次看見這種眼神,仿佛站在他麵前的不是全性吳曼,而是一位了卻凡塵的佛陀。


    “你...”


    王家主看著他眉頭緊鎖殺氣四溢,但又把心中的怒火平複下來。


    “既然你說來我王家還債,那你打傷打死我王家十幾人,這筆賬你想怎麽了結!”


    吳曼雙手合十低頭一禮:“阿彌陀佛,既然是還債當然要聽債主的,在下悉聽尊便。若能以我自身一命抵債,王家主盡管拿去便可。”


    王家主想了很多和吳曼的收緣結局,可唯獨沒想到是這種。


    “好,那居士可敢帶上這閉元針跟我迴王家?”王家主從兜囊中掏出一支長針冷冷的看著他。


    吳曼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往地上一坐:“全聽王家主的請您帶路”


    王家主走到他的身前,按耐住心中的怒火將長針紮入他的督脈,全程吳曼的表情絲毫未改,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


    隨後他伸手做請狀,幾個王家族人給吳曼夾在中間往王家走去。


    在路過沈琰三人之時,吳曼的目光看向了沈琰,兩人目光相交吳曼輕點下頜隨後看向前方徑直走去。


    “隊長,沒想到兇名昭著的莫明居士竟然束手就擒了,你說他怎麽想的?”


    呂仁也比較好奇吳曼就問向沈琰,他搖了搖頭:“不知道,不過他眼神中的那股空寂是做不了假的。興許真放下了一切證道成功了”


    “師弟說的對,在他們佛家對這種人有個稱唿叫阿羅漢。吳曼現在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


    三人跟在王家眾人的身後聊著吳曼的事。等到了王家,王家主對著沈琰歉意一笑:“賢侄,讓你跟著受累了,來我這沒招待好你,還讓你跟著跑一趟。”


    “伯父說的哪裏話,長輩有事晚輩服其勞這是應該的”


    王家主把王藹招唿過來:“你陪好你沈大哥,賢侄你們小哥兒幾個先在一起喝點酒,等我這忙完了咱們再敘”


    他讓管家領著眾人到待客用餐的地方,囑咐著席麵一定要豐盛,把珍藏的好酒都拿出來。


    然後把吳曼暫時關押在空房之中,自己轉身到後麵和父親匯報。


    王老家主正在屋內看著佛經,看著兒子這麽快就返迴疑惑道:“怎麽迴來的這麽快?是沒找到吳曼?”


    “不是的爹,是吳曼束手就擒了”


    他把吳曼說要來還債的事情跟老家主講述了一遍。


    老家主手捋須髯不知道在思考什麽,過了一會兒開口說著:“不要對他用刑,也別怠慢了他就當成客人一樣。今天晚上我和他見見麵。”


    “是,爹,沈琰那裏你要不要見上一麵。”


    老家主搖了搖頭:“不必了,現在王家是你做主。怎麽掌舵那是你的事,但要記住四家向來是共同進退,呂家和王家有所表態,在東四省的高家更是活躍在敵後旗幟鮮明。我們也不能落後與人,像秘畫的那種左右搖擺舉棋不定的事情不要去做。”


    “我明白,那爹您休息”


    餐廳內王藹頻頻向沈琰敬酒,眾人推杯換盞聊的不亦樂乎,王家的這個大寶貝兒在活躍氣氛方麵很有一手。


    “胖子,你和東北的關石花怎麽樣了?關係有沒有一些進展”


    聽到呂慈問他,王藹一臉的苦澀:“自從鬼子全麵侵華,我也很久沒看見石花了。我爹說讓我用真心去打動她!”


    沈琰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他沒想到王藹還是個情種。對關石花依舊念念不忘。這其中雖然有和出馬一門交好的心思,但也能看出來他挺喜歡關石花的。


    呂慈一撇嘴:“我看你八成沒戲,關石花連正眼都不看你一眼,你還跟她扯什麽?”


    “刺蝟!我不許你瞎說,我相信她早晚會感受到我的真心”


    王家主這時也來到了餐廳,看著他們互相拚酒笑容滿麵,眾人看他進來都起身相迎。


    “都坐,都坐。老夫就喜歡看你們這些年輕人喝酒,有朝氣還熱鬧”


    王藹把主位讓開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旁邊。眾人端起酒敬了王家主一杯,放下酒杯後王家主看向沈琰。


    “賢侄,老呂的信我看了。現在你們正為國出力。我王家也不能落於人後,區區陰陽紙而已,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這也算是我王家的一份心意”


    “多謝伯父的支持,小侄感激不盡”沈琰起身就要給他行禮。


    王家主一把給他按住:“坐,咱們爺們兒不用這麽客套。我上次聽你爹說,你和宮姑娘已經訂婚,等你們好事成了那天,伯父一定給你倆包一個大紅包。”


    沈琰的臉騰的一下紅了,宮二的臉上也發燒把頭埋得很低沉默不語。沈琰一頭霧水的看著王家主。


    “伯父,我訂婚?”


    王家主看他疑惑的樣子笑著給他解釋:“你爹跟宮會長已經把你們倆的事情定下來啦,怎麽你還不知道?”


    “小侄...確實不知,我爹還沒告訴我。來,伯父我敬您一杯”


    說著他端起酒杯敬向王家主,用餘光狠狠的瞪了呂慈一眼。呂慈裝著沒心沒肺也不看他,對著桌上的菜肴大快朵頤。


    王家主看他有意遮掩也不再細問,把話題引到了異人界。


    “賢侄,目前你們和友軍的實力還是不太均等。我聽說秘畫一門也倒向了他們,而且還有不少小門戶都被拉攏。雖然你有著四家、玄門和華武的部分支持。但這些力量也不容小覷啊”


    “秘畫?他們倒向友軍了?”


    “如今丹青之術隻剩我們神塗和秘畫兩門,所以我對他們的情況比別人要了解的多。秘畫的三當家竇汝昌和友軍的徐清波交情匪淺。上周已經派了不少門人支援他的統計局,不過秘畫的內部一向不和還是有爭取到的可能性。”


    沈琰暗自思索王家主這番話背後的含義,單純想幫自己?那肯定不是,各門各派選擇立場很正常。


    可丹青一門就剩兩家,他話裏話外的意思無非是告訴沈琰,秘畫和他不是一路人。在他的心中埋下芥蒂,若以後真的迎來清算的那天。秘畫一門將煙消雲散,會丹青之術的將隻剩神塗。


    換做旁人可能會因為王家主的一番話在心裏埋下刺。可沈琰是誰啊,一張嘴能把石川說跪下的人。怎麽可能稀裏糊塗的做別人的手中刀。


    於是他笑吟吟的說著:“伯父放心,侄兒心裏有數。無論日後會發生什麽,小侄都不會忘了伯父的一片心意。我們的組織上也不會忘了幫助過我們的人。現在國難當前還是要遵循槍口一致對外”


    王家主頷首笑道:“好,有賢侄的這番話,我就放心了。我也給你交個實底,我王家之人散漫慣了,雖不能像呂家陪賢侄你廝殺於陣前。但隻要賢侄你有為難之時,天大的事我也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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