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陳皮後,陳柔又轉悠到剛才那家茶葉店了。


    她其實並不懂茶葉,但是就好像上輩子聽說有個貓屎咖啡後,本著對於貓貓的熱愛,她會專門花38塊錢買一杯來嚐一樣,剛才那個女老板說了個鴨屎香,她就記下了,而且她直覺那個女老板來曆應該不簡單,正好買茶葉,再打聽打聽。


    但等她再進門,就發現那個漂亮老板娘不在,隻有一個相貌比較普通的女孩。


    女孩站了起來:“同誌您好,要茶葉嗎?”


    陳柔掏了二百塊出來:“我想買一點你家的鴨屎香,最好的一種。”


    女孩笑了:“您說的是鳳凰單從吧,但是抱歉,那個茶葉秦經理說了,不對外。”


    宋援朝還挺機靈,掏出名片說:“秦經理,就是給我名片的這位,秦芊芊小姐吧。”


    女孩點頭:“是的。”


    再一打量宋援朝的衣著,又說:“如果您跟她認識,請直接打電話問她訂購。”


    陳柔問:“她去哪裏了,為什麽不在店裏?”


    女孩瞥了一眼後麵,卻搖頭說:“她應該是去送貨了,反正不在。”


    宋援朝想了想,掏出五張100塊的美鈔來,問:“要是這個錢呢,賣嗎?”


    這年頭在大陸,不論美金還是港幣都比人民幣更硬,女孩再迴頭看了一眼後麵,顯然,秦經理應該在後麵,迴頭,她說:“可以的,但隻能賣兩斤。”


    陳柔笑著說:“可是我想要五斤茶葉呢,怎麽辦?”


    女孩一直在看後麵,對視一眼,陳柔和宋援朝基本猜到是怎麽迴事了。


    果然,女孩說:“先給你們兩斤吧,剩下的你們可以留個地址,我們經理會想辦法調貨的,等調到以後,她親自給你們送過去。”


    宋援朝以為陳柔真的要留地址,都有點緊張了。


    因為他是男人,更了解男人,也看出來了,聶榮的魂兒都被那秦芊芊勾走了。


    再讓她上門送茶葉,聶榮指不定過幾天就得三昏。


    但還好,陳柔並沒有留地址,隻說:“給我們裝兩斤就好,以後有機會再買吧。”


    女孩去了後麵,不一會兒拿出兩隻鐵罐裝的茶葉來,說:“總共800塊,我收你們一百美金吧,我這就給你們打包。”


    兩罐鳳凰單從才八百塊,在如今是天價,但在將來它可就很便宜了。


    陳柔出了門,又突然止步:“奇怪。”


    宋援朝也說:“我也覺得有點怪,你說會不會……”


    他總覺得好像有人在跟蹤自己,可迴頭並沒有看到不正常的人,怎麽迴事?


    他們來時乘坐的車已經被梁利生開走了,得要出了市場再打車。


    出到市場門口,陳柔猛得迴頭,又看到剛才在巷子裏看到的夾克衫了,高高大大,衣服版型特別正,不過隻是個背影,真是奇怪,她直覺那人在跟蹤自己。


    但她自始至終沒想到聶釗,因為在她記憶裏,聶老板就沒有穿過夾克。


    這邊宋援朝正在打車,但陳柔突然卻說:“別打了!”


    宋援朝一緊張:“真有人跟蹤咱們?”


    陳柔卻指著路邊說:“快看那個,陳師傅川菜,我本家呢,咱嚐嚐去。”


    一年多沒來,街上都有川菜館了,她當然得嚐嚐去。


    宋援朝一看也樂了:“走,嚐嚐去。”


    陳柔又笑著說:“你家老板那個人吧,什麽都好,就是不能吃辣椒,偶爾去吃頓川菜,也就我一個人吃,怕浪費,頂多點兩個菜,今天你在,咱點四個菜。”


    宋援朝笑著說:“那您可太小看我,點五個,你吃完的,我來打掃戰場。”


    他倆說說笑笑進了川菜館,而猥瑣跟了半路的聶老板隻好止步。


    迴頭看灣島仔叼著個小吸管在喝什麽東西,他說:“看你喝了一路,那是什麽東西?”


    灣島仔舉瓶子:“太陽神補腦液,專門補腦子的。”


    聶釗接過來看了看,又還了迴去:“你這腦子,也確實該多補一補。”


    又問:“小娟娟來消息了嗎,公安局那邊怎麽樣?”


    灣島仔一拍腦袋卻說:“辛苦老板您跟我跑一趟吧,咱實地去看看。”


    小娟子其實還不知道她媽媽李嬸子已經無了的事。


    不過她確實在市公安局。


    其原因是,她嫂子和她倆大胖侄子,再加嚴琴芳,目前都因為走私甲胺而被新界警方給逮了,然後灣島仔把她帶到大陸後,就讓她以見妹的名義去公安局問原因。


    不過問原因隻是個由頭,其實灣島仔就是要她去探聽,看郭家的事會怎麽處理。


    小娟子沒有電話,也隻待在公安局的辦事大廳,打聽不到更深層次的東西。


    但聶釗已經向太太誇了口,說要辦個漂亮事兒。


    可惜他在大陸除了公司下屬,並沒有什麽特別的關係,也不好讓軍方出麵,所以他就不但用到了灣島仔,甚至就連小娟子,都成他的辦事員兒了。


    灣島仔開車到了公安局,剛停車不久,小娟子就從公安局的大院子裏跑出來了。


    灣島仔也不了解大陸,甚至不知道該怎麽問。


    相比之下聶釗比他周全得多,他先翻出郭部長的照片,問小娟子:“看到他了嗎?”


    郭家兄弟直接被車送到羈押所了,小娟子當然沒見過,所以她搖了搖頭。


    聶釗再給她看趙局長的電話:“他呢,有看到過嗎?”


    這個小娟子見過,她說:“有半個小時了吧,他上樓去了。”


    看來趙局長已經迴公安局了,而聶釗默了片刻,從包裏翻出電話簿來,翻到趙局長辦公室的電話,直接撥了進去,片刻後一笑:“您好趙局長,我是聶釗。”


    “香江,聶氏集團的聶釗。”他再說。


    那邊的趙局長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但一聽聶氏集團,反應過來了:“聶老板!”


    聶釗說:“剛才家父的秘書打來電話,說是在大陸出了點意外,怕要為您的工作增添麻煩,我特地來電,想向您道一聲辛苦。”


    趙局長都被他說的如坐針氈了:“哪裏哪裏,是我們工作不到位,影響到了聶老!”


    聶釗笑著說:“公安有工作,不論是誰都應該配合的,應該的。”


    但話鋒一轉,他又說:“我隱約聽說是有某位領導……”


    趙局長此刻已經站的筆挺了:“有這事,但請您放心,這個案子意義重大,我直接匯報到了公安部,上級也特別重視,做出了公審的批示,我們也會力爭還原它的來龍去脈,爭取做到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不論他是誰!”


    聶釗笑著說:“我相信趙局長的能力,也相信趙局長對於黨和人民的忠誠,正好過段時間我要上首都,屆時見了公安部的領導,我也會向他們表達我的看法。”


    這位首富先生語調軟軟說話漂亮,簡直了,趙局長都給吊成翹嘴了。


    他說:“吾輩誠惶誠恐,愧不敢當。”


    倆人再寒暄了兩句,掛了電話,聶釗反手一個電話給韋德:“放一條快艇,把那個叫阿斌的趕緊弄迴香江,一刻都不要停留,直接送到東南亞去。”


    韋德那邊應該是答應了。


    聶釗掛了電話,看灣島仔:“如果你還想做生意,就永遠都不要再讓阿斌來大陸。”


    又看小娟子:“為你哥哥好,今天見我的事就不能告訴任何人,明白嗎?”


    灣島仔有點猶豫:“您覺得他們能查到阿斌?”


    聶釗默了片刻,打開公文包,從中掏出一張素描畫來。


    灣島仔一看大驚失色:“這是鬼頭昌,他在外幾乎沒有任何照片,特別神秘的,誰給他照的照片?”


    聶釗說:“這是大陸公安刑偵科的人,根據icpo逮捕的海盜所描述的,鬼頭昌的形象做的速寫,跟真人幾乎無二,所以如果你不想死,就不要試圖挑釁他們。”


    犯罪側寫灣島仔當然知道。


    可他有個大問題是,跟別的灣島商人一樣,總把大陸公安估量的比較蠢,也比較無能,所以他雖然表麵答應聶釗,可私底下總還想讓阿斌再來大陸。


    可是如果大陸公安能把鬼頭昌的側寫畫的那麽惟妙惟肖,他們肯定就會審問郭曉勇郭經理,給阿斌做側寫,那麽,阿斌一旦再來,就必被抓無疑。


    阿斌一旦供出灣島仔,他就得在大陸坐牢。


    甚至於,還會牽涉出他原來做過騾子的事,而目前在大陸,涉及毒品,最輕的刑期是20年,但基本都會是槍斃,那是真斃,一粒花生米,腦袋開花。


    灣島仔總算知道怕了:“放心吧老板,我絕不會讓阿斌再來大陸的。”


    聶老板要的就是他這個態度,拍拍椅背,說:“去口岸,送我們迴香江。”


    他和sam是在公司開完早會過來的,現在中午,就得迴去了,而等到下午四點鍾,聶榮的專機就會抵達香江,聶釗過島後吃個飯,正好趕得及接太太。


    灣島仔一腳油門,車就往口岸去了。


    另一邊,今天市裏有領導來,聶榮當然也要過問茶葉店發生的事。


    而在大陸,凡事要私底下發生,總有些聰明人能夠幹涉到它。


    就比如郭家兄弟攜帶大麻這件事,要隻是私下被公安逮到,今天趙局長至少能接幾十通電話,會有人幫他出主意,還有人跑到他家去送禮,當然了,肯定還會有上層的人打電話下來給他施加壓力,恩威並施,要趙局長將他們從中摘出來。


    趙局長要幫忙辦了事,或者會換得升遷,但從此也就背上黑鍋了。


    可他要不辦,以後就會有很多人卡他,給他穿小鞋。


    但凡事就怕上綱上線,也怕鬧國際笑話。


    就因為有聶榮,有他帶來的記者們,沒有一個人敢淌渾水,於是趙局長就可以公事公辦了,當然,市領導讓他去招待所做匯報,他也是一五一十的說。


    陳柔和宋援朝都屬於做事快的人,吃飯也就用了四十分鍾,這會兒已經迴賓館了,馬上就要乘坐返程嘛,倆人也都在聶榮房間,聽趙局長匯報工作。


    而聶榮在聽趙局長講完後,立刻就問:“那家茶葉店沒有受到影響吧?”


    趙局長說:“因為是客人的問題,店家我們隻安排了口頭傳喚,並沒有拘留。”


    聶榮點頭,端茶杯:“辛苦趙局長了,喝點茶吧。”


    所謂端茶送客,趙局長心領神會:“我還忙,就不打擾,先告辭了。”


    聶榮示意安秘書:“小安,去送送趙局長。”


    下午三點的飛機,在機場還有一個歡送儀式呢,現在已經是兩點鍾了,也該走了。


    但聶榮默了片刻,突然看宋援朝:“宋仔,你把那位女老板的名片交給阿寬,阿寬你留下來,開一張五萬塊的支票吧,給那位女老板道個歉去。”


    梁利生都急出夾子音了:“大哥!”


    又說:“五萬港幣都夠在大陸買棟樓了,您沒事兒吧?”


    就一個一麵之緣的年輕女人,他們也隻是見了一麵而已。


    給五萬塊,梁利生心說大哥怕不是在發癲?


    但目前聶榮身邊,阿寬是最忠誠的一個了,他立刻上前一步:“宋哥,名片。”


    其實名片就在宋援朝的兜裏,但他一摸胸膛,立正:“老爺,對不起!”


    看聶榮皺眉頭,又低頭說:“剛才走的急,名片被我不小心丟掉了。”


    說實話,大哥這個樣子,梁利生特別害臊,也不想他再出醜,就拿起聶榮的帽子來說:“多大一點事,改天我親自去一趟,給那女孩子道個歉就好啦,走吧走吧。”


    陳柔都看不下去了,說:“阿爸,外麵有領導在等您的,早點走吧。”


    她可算是見識老頭的退休金和低保是怎麽被人騙走的了。


    這老公公,被那個女老板騙的魂兒都要丟了。


    幸好他七老八十腿腳不便,要不然,估計他還得殺迴古墟去。


    可憐聶榮短暫的做了一場綺夢,心裏頭對於那個長的像韓玉珠,性格又像梅潞的女人念念不忘,又遺憾於沒有問到她的姓名,再一想她很可能受到過政府的迫害,心裏就更加難過了。


    但是有什麽辦法呢,他總不能猴巴巴的親自跑去一趟吧?


    當然,他成功對宋援朝有了看法,於是迴程的時候就不要宋援朝押車了。


    他的大秘書阿寬又重新複寵,成了老爺子的第一保鏢。


    梁利生心裏鬱悶,就跟陳柔坐一輛車,因為司機是大陸人,他不好大聲喧嘩,就小聲說:“我大哥也是真奇怪,他吧,倒不是特別好色,從不捧女明星捧戲子的,可是一旦跟誰看對了眼兒,那就了不得了。”


    聶榮既沒有捧過女明星,也沒有包養過任何一個女人,算是個專情之人。


    可越是這種人,一旦發了羊角瘋,就越難治。


    因為別人包個女人睡一睡給點錢就ok了,他不,他是看上誰就要結婚的。


    也是幸好宋援朝搶了名片,還把名片給丟了,要不然,梁利生是真擔心,怕老爺子八旬高齡梅開三度,要給聶釗和聶耀找個小媽,把他倆的臉在香江給丟光光。


    不過雖然一路心情鬱鬱,但到了機場之後,就有件能叫聶榮興奮,並撇開那位美人兒的事了。


    他來大陸總共三天,而在昨天,所有報紙上的新聞報道隻有文字而沒有照片,直到今天的報道上,就全部都是刊登了聶榮照片的。


    一看照片,在休息室裏候機聶榮立刻就成翹嘴了。


    尤其是日報社的頭版頭條上的照片,老爺子一看就笑了:“這個報社的攝影記者同誌真不錯,照片照的真好。”


    前來送行的書記笑著說:“咱們報社都是老攝影師,雖然不會趕時髦,但照片照的還不錯,聶老您的誇獎,我也會如實轉達的。”


    宋援朝在陳柔身後,一看就悄悄說:“修了底片!”


    陳柔是新生代,並不懂在膠卷當道的年代,人們是怎麽搞美顏的。


    可她一看也吃驚了,因為日報社的記者不但把聶榮的皺紋修沒了,還把他的頭發給增多了,原本看上去80歲的他直接給修成了60歲,堪比將來的美顏。


    她都得誇一句:薑還是老的辣,老師傅的手藝就是好!


    聶榮也是,八旬老翁眼瘸,看不清鏡子裏的自己蒼老成啥樣兒了,果然以為他像照片上一樣年輕,等迴程要登機的時候都不要人扶,非得自己上,結果就是,差點又摔了一跤。


    幸好宋援朝眼疾手快,扶的及時。


    ……


    另一邊,聶釗要到啟德機場去接太太,經過董爺的堂口時愣了一下。


    因為平常大門都不開的義勇堂堂口今天兩扇大門全部開啟,還有絡繹不絕的人扛著米和麵,樂嗬嗬的在往外走。


    sam看不懂,開車就走。


    聶釗卻說:“停車。”


    再看片刻,又說:“快去看看,董爺是不是出什麽意外了。”


    董爺是他太太的親爺爺,也是他要拆遷九龍的主力軍,但看堂口那個樣子,難不成老爺子出了啥事兒,家都被人抄了?


    否則的話,誰能從他的堂口扛出米和麵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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