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娘與無海於桃花林裏打了起來,但不難看出,無海在故讓魘娘,魘娘卻招招致命,下手之狠毒不像尋常夫妻打鬧。先前又聽魘娘提起她是來向無海報恩,如今卻又招招狠毒,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你以為殺了一刹火就可以了嗎,你給我的屈辱就可從此泯滅嗎?我一心為你,不惜以血養玉緲煙,養活這片桃花林,你有將我當過你的妻子嗎,一日,哪怕是一日也沒有。你我的百年之恩,我以血喂養桃花林百年,欠你的,我早已還清。”魘娘齊肩割下長發,“事情拖了這麽久,總該

    了結,這筆帳,我們今日就一次性算個清楚。”

    她決然的表情,無海道,“你與空,璃殤,你當真以為我不知?當年,我失手殺死你爹娘,你恨我入骨,明知殺不死我,所以你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一頭撞死。為此,我日日良心不安,我想複活你爹娘,但他們陽壽已盡,我無能為力。故此,我複活你,將你養大,你說要嫁我,我便娶了,原因是我想補償你。

    但你,放不下仇恨,從我把你複活那一日開始一直就是,我隻好遠離你。”魘娘氣憤的握著劍指著無海胸膛,“你說什麽?”無海自嘲的揚起一抹微笑,“你還看不透嗎?”

    魘娘仰頭癲狂一笑,“哈哈哈,失手?哈哈哈,那我兩位兄長呢,他們是如何死的,你是如何將他們殺死的,他們身懷強大靈力,當我看到他們個個倒血泊裏,永不瞑目的睜著猩紅雙眼,身上靈力被抽空,大哥二哥艱難的用自己的血在地上寫下你的名字告訴我,是你殺了他們,殺了爹娘。”

    魘娘說著毫不猶豫一劍刺入無海胸膛,無海將劍拔出,下了咒,又是一劍刺入自己胸膛,血濕了他一身青衣,“所以,你還是恨我,你殺不了我,便與空合謀引來外人,想要借刀殺人。”又道,“阿魘,你兩位兄長是對不起我在先,我不得已殺了他們,你不要恨我,如果我的死能消你心頭之恨,就讓我死罷,去償還你爹娘,兩位兄長的債。”無海嘴角噙著一抹微笑,最後道了句,“永別了。”他轟然倒下,直挺挺的倒下去,魘娘依然立在那裏,眼睜睜的看著,她的淚花,一滴一滴湧出來,最後變成一大串。

    她慢慢走過去,伸手闔上無海的雙眼,抱著他的頭一頓痛哭,“我是個早該死的人,百年了,沒有你的仇恨,我的生活沒了目標,將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活著,你告訴我,我該怎樣活下去,以什麽樣的姿態活下去。”

    空來到她身邊,蹲下身抬起她下巴,撫摸著她的臉,冷言

    道,“真沒用,他死了,你的怨氣也散了,活下來也沒什麽用,那就也死了吧。”

    空手一動,一把下了咒的劍直直穿透魘娘的身軀,魘娘漠然看著空,臉上掛著的淚珠早已蒸發,再沒任何多餘表情而當劍刺入她心髒時,她連哼一聲也沒有,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在思量,這時的魘娘,麵對空,微微皺起了眉頭,她心裏在想什麽?

    我們本意要去救人,但我們救出了個桃兮,又從深淵剛出來,不宜露麵,也不想再多賠上條性命,隻能靜靜的看著眼前發生慘烈的一幕。

    空是個冷血無情的女人,魘娘闔上雙眼,畢竟曾有過肌膚之親,她一絲傷心或其他情緒也沒有,冷漠的離開。

    眼見她走遠,我們走出去,我扶起魘娘的頭,她尚有一絲微微氣息,“魘娘,魘娘。”我小聲喚著她,輕微搖晃她,她慢騰騰的睜開眼,一張嘴,湧出許多鮮血,斷斷續續道,“要殺璃殤,隻有,魔,界,的聖,聖劍。”她說完接著吐出大量鮮血,翻著白眼,手一撒便離世。

    我抬頭看了眼驊霄,他神情自若瞧著魘娘,他聽了沒說話,我也沒說話,我心腸較好,驊霄還有毒在身,不宜走太遠,更何況是危險的魔界。

    “為什麽不說話?”驊霄問我,我再三思量,“師傅,我想,等解了你的毒,再去魔界。”他突然發笑,倒叫我手足無措,他悠然的翹著嘴角蹲下,一手撫摸著我發頂,“你擔心我?”

    我自然不得對他說這等實話,更何況,這話太煽情,我此刻竟有些說不出口。然而,在這些話的前提是,驊霄若毒發死了,我再找不到更好的師傅待我,“嗯。”

    驊霄那日得了我一席關心,近日待我很是要好,知我歡喜吃紅薯,找了個地挖了一筐子紅薯,這日,我們幾人圍著火堆,吃的打飽嗝,“驊霄,你的毒好些了嗎?”桃兮關心問,我甚是納悶,她何時學會關心起我們了,我與花影皆是轉頭看著桃兮那張花容月貌,“尚好,那些毒蝙蝠在深淵,與璃殤脫不了幹係,解藥也應隻他有。”驊霄迴道。

    我便在心中將驊霄與花影,桃兮暗自比較了番,我歡喜花影作我師娘,若是多了個有較強性格的桃兮糾纏,這也不算差。差的是若驊霄與桃兮生出好感,花影就可憐了,這可真真是段孽緣,該如何了結,我心底替他們三人即將糾纏不清的戀情貼身感到很是擔憂。

    花影聽到這果然一急,“主人,我去找璃殤要解藥。”花影是個好女孩,以她對

    驊霄的感情,驊霄對她的感情,作我師娘的,我歡喜,輕歌輕笑,“你去找他要解藥,豈不是去送死?”輕歌慵懶的背靠著桃樹,我往後一倒靠去他身上,頃刻間,隻見驊霄眼裏有了些變化,那寒光,凍得我偏過臉去,輕歌看著卻笑了,驊霄麵色不驚不喜不怒,“花影,船到橋頭自然直,解藥之事到時再說。”

    轉而對我道,“伏琴。”這次,他可是連名帶姓一起叫的,我抬頭看了眼他,“師傅,我聽著呢。”

    “一直這般下去不露麵解決不了問題,空遲早會發現我們,我留意過空的行動,過幾個時辰,她又將來桃花林,不如趁這機會,將事解決了。”其實,驊霄說的也對,總如此拖下去,事情即得不到解決,又要浪費我們時間,無海死了,一刹火死了,對我們倒是有利。

    眾人不知我們在說什麽,花影也是,雪狐蹭了下我大腿,我摸著它的頭,“好,師傅說的都對。”

    我憐憫的看著桃兮,這個女人也不簡單,若是將她與空放到一起,那倒也好看。我打量著桃兮,她盯著火光,也不去想我們在說什麽,更不知我們想的是什麽。而她所想的,就像我們所想的那般,我們也不知她在想什麽,“桃兮。”驊霄喊了聲她,她想的出神也沒聽到,我提高嗓音,喊了句,“桃兮。”

    她立馬迴神,抬起好看的眼角瞄了眼我,心想,好似我跟個神經病一般,我眨了下雙眸,幹脆一扭頭也不看她,“桃兮,有一事,我要先與你商計一番。”桃兮迴答的很幹脆,“好。”

    驊霄隨手捏了隻信鴿去傳音給空帶上易水,驊霄也不將我們與空的買賣告訴她,隻教她過會兒如何做,我一下好奇了,道,“師傅,桃兮與空?”驊霄目光一沉,知道我即將說些什麽,道,“伏琴,過來。”又是連名帶姓,我起身拍了拍沾惹上片片桃花瓣的仙裙走到他身邊坐下,“師傅,好了,我知曉了。”

    花影與輕歌倒也不多話,也不問為何,這點,定是由於,花影信任驊霄,輕歌信任我。

    空很快收到飛鴿傳書,一捆紮實的麻繩捆的易水像塊臘肉在空中浮著,空牽著麻繩,像放風箏一樣帶著易水來到我們對麵。空看著桃兮,陰笑了下,桃兮眯起雙眼,好似在嘲笑她。

    我緊緊握著桃兮的手,空果然守信用,將易水交給了過來,我們怎能丟了自己臉麵,自然也很講信用的將桃兮交她手上。也可說,桃兮是自願的,她與璃殤,空的恩怨,本該要得到番了結才是。

    空與桃兮兩人

    的氣氛很怪異,空不對她說任何話,桃兮也不理睬空,空不擔心桃兮跑,捆也不用捆,桃兮默默的跟在空身旁,兩人的身影就這般消失在桃花林裏。

    令我甚是想不通,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假設,桃兮萬一跑了呢,決定大仇也不報呢,畢竟,璃殤不知桃兮出來了。

    不過,這也好,我不必再擔心桃兮會跟花影搶驊霄。

    “空要桃兮做什麽?”我百思不得其解呀,驊霄也不知空打的是什麽主意,“不知,易水迴來便好。”花影一看,“總之,她們都不是什麽好人,死了便死了,省的為禍世間。”我驚訝的看向花影,“神哪,你如何知道桃兮也不是好人?”花影淡淡瞥了我眸,“桃兮是好人,你們大不必交換,我相信我主人。”

    果真適合做我師娘,我伏琴,第一次沒看錯人,“你做我師娘好了。”我就這麽的說了,花影第一次露出嬌羞模樣,但也隻在瞬間,她與驊霄同屬擅長隱藏情緒之人,我自然看不透。我迴頭這才注意驊霄一眼掃過來,那目光,帶著殺伐之音般,“伏琴,你胡說什麽?”

    “當我什麽都沒說。”我親熱的扯著驊霄袖子道,他一見我這模樣,倒也住嘴了,之後,我總結出個經驗,撒嬌對驊霄很管用,以後不妨多用用。

    從這以後,驊霄一直是連名帶姓的稱唿我,不過,我的姓名的確是很順口。

    易水攤坐地上,一副精疲力盡的模樣,“總算出來了。”我歎了口氣,安慰他,“易水,幸苦了,日後我給你烤好吃的紅薯吃,很香噢。”

    我這話才落音,璃殤便來了,他將我們請到他宮殿裏,一人給了間廂房,不知他打的是什麽主意,也不知驊霄的什麽主意,驊霄竟也順從了。

    可憐是易水,剛從狼窩出來,就跟著我們進了虎穴。

    最近雪狐吃紅薯上癮,我睡的正濃香,它把我叫醒來到桃花林,首先我還不知它是緣故,而後隻見它一到桃花林,低頭便往地上刨,我才也不用猜,也知它想做什麽。

    就在這時,忽見一批羅刹,個個手裏壓著個修仙者,接著血濺桃花林。我驚嚇出一身冷汗,這場麵血腥的沒法看,我催促著摸摸雪狐,它刨了好深一坑,嘴裏叼著個沉香木盒跑出來放我手裏,我方明了,它不是為紅薯而來。

    它迴頭一看,也隻見前麵的血腥,它嚇得渾身一哆嗦,掉頭就往迴跑,將我拋後麵追。

    我拿著盒子迴到房間與驊霄商討著,這裏麵裝了個

    什麽值錢的東西,值得雪狐刨的一嘴泥它也要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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