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兒知道我們所有事,因而我們在他心裏留下不可磨滅的傷。我不知道晟兒為什麽被封印魔劍中,也不知道伏端賢記得有這個兒子卻不去找他,不去解救他的原因。但我相信他不會連親生兒子都不要,他這麽做定是有原因。我現在唯一想做的,不是去追求過去那些發生的事,我隻想如何去補償晟兒。

    翻來覆去,我決定去找伏端賢說說,剛走出門外,晟兒剛好迎麵而來,我對他道:“走慢些,跑的這般急,摔倒了怎辦。”我蹲下身,他投入我懷中,道:“娘親,我方才從左邊過來,遇到爹爹剛從房中走出。”他說著停頓下,道:“娘親,你莫不是再想將爹爹讓給他人吧。”晟兒心細,我便道:“晟兒,娘親怎會將你爹爹讓給他人,你氣喘籲籲跑來,你爹爹呢?”我給他擦了擦額上的汗液,他圓圓的臉上,如剛出爐白裏透紅的壽包般,道:“不知道,我方才來時跑的急,未理會爹爹。”

    晟兒見他出去了,許是去大殿了,我便大膽的道:“嗯,好晟兒,娘親與你爹爹就是天上這雲和地上這水,如膠似漆,一心一意,一生一世隻對彼此好,他是娘親的命根子,是娘親一輩子的依靠。”我方說完,晟兒突然大笑道:“哈哈,爹爹就在你身後。”他笑著跑開,我隻覺背上一涼,站起身迴過頭去,他一臉正色的看著我,我燦爛的笑容轉變成苦笑,臉上一陣白一陣紅。

    伏端賢手握魔音雪狼蕭,一步步逼近,我步步後退,他一身白衣,黑發上一根藍簪,眉心獨特的記號,如墨的兩條長眉,一雙看不穿的深瞳,高挺鼻梁,微紅而飽滿的唇,臉頰潤如白玉,揚眉道:“我是雲,你是水,如膠似漆,我是你的命根子,這話倒是說的動人,行動怎不太像那麽迴事?如若不然,你是要讓為夫來引導你?”他重複著我方才說的話並加上自己的話,顯然,我這兒子給我下了個套。

    我一邊後退,一邊支支吾吾道:“我,方才的話。”他不斷逼近,我退到階梯,腳下一空往後摔去,他一手拉過我手腕帶入他懷中,他摟緊了我的腰。我丟了如此大的臉麵,臉頰上‘蹭’的一下火熱熱,心髒快速的跳動,我將頭貼緊了他胸膛,他半響不說話,我便道:“我們演出戲,可好?”看不見他表情,但聽他問道:“什麽戲?”我猶豫片刻,道:“夫妻戲。”他又是沉默半響,道:“演給誰看?”我想也不想,推開他,迴道:“兒子。”

    “啊……,爹爹,娘親。”晟兒一聲唿救,我與伏端賢趕了過去。

    匪玉華牢牢抱住晟兒,我一聲叱道:“凝

    靜,你想如何?”她仰頭大笑,低頭冷著臉看我,我記得,我好像從未欠她什麽。再看看伏端賢,她有些憤怒,依舊是一身黑衣,紅色的眸子,血色的唇,蒼白的臉色,詭異的淒美,道:“你不能嫁給殷瓊輝,也不能嫁匪玉榮,更不能嫁伏端賢,我不能讓你們因為他舊情複燃。”

    她看了看手中的晟兒,伏端賢緊握住魔音雪狼蕭,手背鼓起條條青筋。

    看的出他此時隱忍的憤怒,就像當初綁我上誅仙台對我和碧水那樣隱忍的憤怒,他在顧忌曾與匪玉華的一場師徒情。若此時對麵那個人不是匪玉華,怕是早已魂飛魄散。我靠過去緊握住他寬大而厚實的手掌,他方鬆了些手,他嘴角雖在微微上揚,但我在他臉上,看不到一絲微笑,他道:“凝靜,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知道你手臂中的是誰嗎?”

    我們都念舊情,喊她的名字是凝靜,她低沉著聲音道:“知道,他是你們的兒子。”我憐憫的看著她,道:“不,你不知道,她是我兒子,又是伏端賢的兒子,你是我師妹,他是你師傅,我們的兒子也就是你的兒子,你的妖性,天生的妒忌快滲透你的骨髓,所以你不知道。”

    匪玉華是妖界公主,她骨子裏與生俱來的妖性妒忌越來越壓製不住。

    她手漸漸收攏,血液湧上晟兒的臉頰,通紅的臉伴隨著唿吸困難,她激動道:“你們騙我,你們騙我,你們從沒當我是徒弟,師妹,你們是夫妻,也不告訴我。”看到匪玉華想要我兒的性命,盡管我又恨她,但為我兒性命著想,我連忙道:“莫要激動莫要激動。”

    伏端賢一手將魔音雪狼蕭向匪玉華扔過去,我害怕那時誅仙台上一幕出現,甚至是更慘,我便飛過去白白挨了下伏端賢那十足的仙力,卻沒能挨過。在昏過去之前,我看到匪玉華的臉上褪去妒忌,有的是驚訝,聽見晟兒一聲稚嫩的聲音道:“娘親。”接著到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他跟我說道:“不許死。”

    我記著他的話,撐了幾天撐過來。

    睜開眼便是一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他不是我那唯一的兒子晟兒還會是誰。他趴在我床沿上,他見我看著他,他驚喜道:“娘親,你終於醒了。”我撫摸著他的頭,他凝眉關心道:“娘親,還疼嗎?”

    我這才想到伏端賢那力道之大,震碎我的五髒六腑,如今卻感覺不到疼痛,我搖頭道:“娘親不疼,看到晟兒,娘親就高興了。”他狐疑之色看著我,道:“娘親又在哄晟兒了,晟兒知道定是很疼,因為娘親在昏迷這幾日中一

    直哭著喊疼。”

    我笑著將他攬入懷中,正欲起身,伏端賢走進來,快速按下我雙肩,著急道:“莫亂動。”他接著道:“你的五髒六腑我雖下了止疼藥,但還未長攏,在那之前,不可動分毫,以免前功盡棄,知道嗎?”他細心的叮囑著,晟兒接著道:“娘親,晟兒在這,你要什麽,晟兒就給你什麽,晟兒就是你的左右手,好嗎!”

    我驚訝他這一腔甜話不知是跟誰學的,我看了看伏端賢,心灰意冷的搖頭。

    伏端賢潑冷水的功夫一大把,甜話跟他沾不上半點邊。這就怪了,他不是遺傳他爹爹的,這孩子是跟誰學的,我便問他:“晟兒,最近可有哪些仙人來看望娘親?”晟兒雙手撐著下巴,道:“來的仙人可多了,他們個個都給娘親你送來奇世珍寶,名貴仙藥,可爹爹一件不讓拿,又將東西都退迴去。”

    他說著小臉拉攏下來,明顯的是不高興,我笑道:“小財迷。”他大方的承認道:“嗯,我是小財迷。”他又道:“娘親,晟兒這都是跟娘親學的呢。”我頓時笑也笑不出,這可真是我兒子?我在心裏給自己疑問,伏端賢大笑道:“哈哈,晟兒人小鬼大,生了這麽個兒子,你就認了罷。”我撇了眸他,道:“兩父子可真像。”他坐在床沿上,低眸笑說:“非也,他這是青出於藍勝於藍。”

    待晟兒迴到房間睡覺,他索性連辦公也搬來我房中,他坐在夜燈下批著折子,微弱的燈光印在他一本正色的臉上,多了份寧靜。

    我問他今日這可算是開始做戲,話到了嘴邊,又咽了迴去。

    我睡上一覺醒來,他伏在書桌上,想必是累了。我礙於不能起身,動了動指尖,將我的藍色外衣蓋去他背上,就如曾經修仙時。我伏在他膝上而眠,他挨凍也要將自己的外衣脫下給我保暖。我那外衣方才落下,他便轉醒,扯下外衣放在手腕上,他著急著神色走來我麵前,俯視著我,眸子流露出關心,道:“是不是又疼了。”

    我伸手扯扯他寬大的袖子,道:“不是,你莫趴在桌麵上睡,睡這兒吧!我們即是夫妻,也不必再避嫌,即使是做戲,也得做給晟兒看。”我拍了拍床裏邊向他示意。我鬆開手,他猶豫會兒,便躺來身側,道:“你睡吧,我看著你,也好有個照應。”知曉他是擔心那藥效過了,我便閉上眼睛,在我重生有記憶以來,這是第一次和他同塌而眠。

    聽他人說,與心愛的人同塌而眠總能很快的入睡,而我為何卻久久不能入眠,莫非,我真是怪瓜?像曾在妖界時聽他

    人說我是怪瓜一樣。我越是如此想,越是睡不著。

    快到黎明之時,我突感五髒六腑在生長般的疼痛和奇癢難忍,我睜開雙目,咬牙忍著。

    “藥效過了。”他起身說著吐出他那顆白色修煉的仙丹,泛著白色濃密精光,那色彩比最大顆夜明珠還要明亮許些。他伸手操縱仙丹圍繞在我軀體轉上幾圈。

    那靈力不斷滲入我五髒六腑中進行修複。一連接下來幾天,都是如此,每用一次,白光暗淡幾分,靈力減弱少許。我在房中躺了三四日,他扶我在寬大的庭院中坐下,幾口大魚缸,裏麵幾支粉色荷花脫穎而出。幾隻蜻蜓在兩旁水池中點水,光禿禿的池子,我伸手一揮,幻化出許多荷花,再多幻化出幾隻蜻蜓。

    晟兒卷起褲腿與衣口,脫下鞋襪走入池內,自己幻化出幾條純金色魚兒,他來迴追趕著魚兒玩。伏端賢囑咐道:“晟兒,莫要在水裏呆久了。”晟兒玩的正在興頭上,他還是道:“好的,爹爹。”

    伏端賢手握魔音雪狼蕭,放在嘴邊吹著,簫聲時而婉轉時而淒涼時而歡快,像是人的一生悲歡離合。許多仙鶴,罕見異獸聞聲飛來,晟兒拋下魚兒,扯著隻仙鶴的白色翅膀,他小小的身子一墊腳就飛去仙鶴背上,如勇士般英勇凜然。

    伏端賢看著晟兒欣慰的笑了笑,簫聲宛如長龍直衝雲霄,仙鶴撲騰著白羽毛頭一仰盤旋在空中,我生怕他摔了下來,連忙說:“小心。”晟兒卻在仙鶴背上大笑,我正施護生法向他周身,伏端賢握住我的手心。向我點頭,我收迴法力,我們看向在空中飛翔的仙鶴與晟兒。一曲簫聲畢,他放下長蕭,仙鶴與異獸帶著晟兒飛的不見蹤影,我急忙推著伏端賢,道:“仙鶴將晟兒帶走了,你快去將他們追迴來。”伏端賢不慌不忙道:“莫著急,相信晟兒,他的靈力不弱,隻是還沒能激發出。”

    看著我兒,我心裏感到甚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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