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能麵前,小高總是很拘謹,哪怕跟了他三年、是唯一的特助。


    徐能這個人,向來冷血自持。


    即使是他安頓在美國的母親,他也隻是讓小高每兩個月帶禮物去看望,自己很少前去。


    小高從未看過他對誰這麽執著,哪怕是徐輝,他也從來不會多說一句廢話。


    可是這次,好像不一樣了。


    他一反常態,對一個女人起了好奇心。


    所以小高也特別上心,足足忙了一天一夜,捧著厚厚一遝資料前來複命。


    “先說說楚翔吧。”徐能平靜地看了一眼小高,終於開口了。


    小高遞上一疊材料,認真說道:


    “楚翔,32歲,出身農村,家境貧窮,因工作結識汪菲菲,之後突然在老家蓋了新房,是全村最豪華的。”


    徐能心中冷笑:看樣子她還是扶貧隊的。


    “楚翔的新歡,是一個叫潘欣的女人。”


    小高有點欲言又止:“這個潘欣……曾經是……徐輝的……情人。”


    徐能抬眼盯著小高,顯然有點始料未及,在腦裏又迅速過了一遍這幾人的關係。


    然後在紙上畫了一個圈,圈中間寫的汪菲菲,在這個圈外圍了三個人,這三個人的箭頭都是指向中間這個圈。


    他好像有點懂了,汪菲菲深陷的局。


    “我還查到在半個月前,楚翔辭去了工作,在會所做過幾次男模,後來不知什麽原因,又沒再去過了。”


    “男模?他很缺錢嗎?”徐能玩味地撫摸著手裏的筆。


    “我猜可能汪小姐離開後,他經濟出了問題。”


    “我不喜歡「猜」這個字,他的經濟問題,你再去查一下。”


    “是。”


    “好的,那說說另一個男人吧。”


    “把汪菲菲帶走的男人,叫陳年,28歲, 父親在禦景城附近開超市。目前暫時查不出他與汪菲菲有什麽關係。”


    徐能寫了一行字在紙上:陳年-超市-禦景城-汪菲菲。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幾天前,陳年在物業把楚翔打了,楚翔還報案了。”


    “能查到什麽原因嗎?”


    “好像是打錯了人,案子已經結了。”


    “你怎麽看?”徐能問小高。


    “這兩人打架應該和汪菲菲有關。”


    徐能嘴角微微彎起不易覺察的弧度,拍拍小高的肩膀:


    “很好,辛苦你了,你去忙吧。”


    小高離開後,徐能又坐迴書桌,審視著剛才寫的文字:


    “查到這裏,依然是一頭霧水。”


    “汪菲菲,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


    淩晨三點,黑暗籠罩下的爛尾樓,看起來更荒涼了,小區裏沒有一盞燈,走出電梯,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汪菲菲打著手電,站在小區大門口,等待一車水果運送過來。


    半小時前,她剛從被窩裏鑽出來,就感覺到更冷了,室外溫度竟然隻有4 度,降溫的速度比預想還要快。


    現在電暖爐直接被她搬進了蔬菜房裏,小苗的生長需要穩定的溫度,她出門前特地去查看了,蔬菜房內 26 度,很適合小苗生長。


    這是汪菲菲第一次在晚上,獨自走出安全屋,幸好天氣寒冷,蛇蟲鼠蟻都躲起來了,夜晚非常靜。


    她抬眼看了新鄰居的窗口,很好,沒有燈光,這樣寒冷的夜,三四點正是睡得香的時候,希望一切順利。


    汪菲菲等了不多久,遠處兩個車燈照過來,越來越近。


    他們來了。


    汪菲菲把鎖打開,推開大門,車很順利開進小區,停在樓下。


    車上跳下來一個小夥,她認出了是老板身邊的助手。


    “你好,是汪小姐吧,請問你家的店在哪裏?我們幫你把貨卸下來。”


    “我的冷庫在 27層,麻煩師傅們幫忙搬運一下。”


    “嗬,第一次聽說把冷庫設計在居民樓裏的,還這麽高。”


    “我也不想啊,隻是你也看到了,這爛尾樓小區,壓根沒有商鋪和店麵,想做點小生意隻能往家裏搬了。”


    助手師傅沒多問,朝她禮貌笑了一下,馬上轉頭喊其餘師傅一起搬:“咱們速度快一點,等下還要趕去機場拉貨呢。”


    一陣忙碌過後,已經四點多了,搬運工作快做完了,汪菲菲把尾款付好,就送師傅們離開了。


    現在天已經蒙蒙亮,她有點不放心,站在窗口拿望遠鏡看著。


    此時樓下,貨車啟動發出一些聲響,這個響動引出了那隻大狗,它跑到陽台吠叫了幾聲。


    隨後很快有個男人也出現了,他站在陽台看了幾秒,然後就出現在樓下。


    幸好貨車此時已經開走,他在那裏站了兩分鍾,竟直接往汪菲菲這幢樓來了……


    很快,門口傳來敲門聲,這個煩人的家夥終於邁出第一步了。


    汪菲菲不打算搭理他,就假裝無人在家吧。


    她換了身睡衣,從淩晨忙到現在,還能睡個迴籠覺。


    白天還要迎接保姆機器人呢


    一覺醒來臨近中午,小區群裏炸開了鍋,原來男鄰居發了一張照片,說淩晨有車闖入小區,要所有鄰居集資把大門修繕牢固。


    這顯然是衝著汪菲菲來的,可惜群裏沒人理他,十戶有八戶是住西區的,兩邊相隔這麽遠,而且西門也是常開的,都住爛尾樓了,他們才懶得管這事。


    汪菲菲看這男人跟跳梁小醜般,心裏反而高興,倒是幫忙解決了個大問題:


    “等我物資全部準備完,他要修門倒也省得我出手了,隨他折騰吧,哈哈。”


    楚翔這時可完全高興不起來了,中午剛剛接到催債電話,對方要求他在後天前,還清三百萬債務。


    上次被催債的畫麵還曆曆在目,才緩了沒幾天,腿上的傷都沒好,這麽快又是第二筆錢來催了……


    他徹底被逼瘋了!


    楚翔坐在客廳,足足有兩小時沒動一下,周身透著陰霾的詭異氣氛。


    潘欣坐立難安,她擔心許桓會電話聯係自己,本想找機會偷得手機,但是看著這樣的楚翔,她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茶幾上躺著一件被油汙沾染過的襯衫,能看出來洗過很多次,布料褶皺得厲害,但是仍舊在很多部位透著橘紅色的油漬。


    楚翔盯著這件襯衫已有兩個小時。


    “三百萬?汪菲菲?陳年?”


    他決心要幹件大事,把這三個問題一並解決。


    潘欣看到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更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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