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樓坐落在永寧縣城南端,是當地最為知名的修煉者聚會之所,而非世俗意義上的青樓。這裏雖然名為青樓,但實則並無絕色花魁,隻有一些修為低微的修士在此出入。秦國民風尚武,百姓淳樸務實,崇尚武勳,因此即便是這般修行之地,與夏國那些繁華至極的修真坊市相比,也是相形見絀。


    二樓的丁字號雅室內,楊弛盤膝而坐,表情肅穆且略有緊張。此番前來找江羽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懇求寬恕。楊家早已衰敗,若是沒有過去數年楊氏的資助,他現今隻怕難以維持生計。依靠楊氏的支持,楊弛得以在白家施展手段竊取些許財富,漸漸積累起一份家業。雖手段不那麽光明磊落,但他終究是立足於此,也有了些許產業。


    然而自從江羽介入白家事務之後,白家格局劇變,楊氏連連受挫。現如今,楊氏每月僅有三十枚中品靈石作為家用,楊弛更是顆粒無收。昔日楊氏的援助,又能給予他多少?每月十枚中品靈石已是極限,但這區區十枚靈石又能有何作為呢?


    如此境況下,楊弛既無收入來源,又無所事事,便隻能坐吃山空,度日如年……


    尤其是在修煉資源的消耗上,楊馳可謂出手闊綽。


    原本楊馳揣測,江瑜與李家產生了衝突,觸怒了李鬱,江瑜的命運恐怕兇多吉少。


    未曾想眨眼間,江瑜不僅成為了縣尊收義的胞弟,並且還榮升為了永寧縣的縣尉。


    但這並非終點,顯赫一時的李家竟一夜之間分崩離析,李乾自絕於世,李鬱更是慘遭江瑜當眾斬殺,甚至連扶風郡的郡守曹熙也對江瑜讚不絕口。


    除此之外,永寧縣頗具影響力的飛雲堂堂主張大壯,這個昔日永寧縣的霸主,現如今卻每隔數日便登門拜訪江家,恭敬地聽從江瑜的吩咐,如同江瑜座下的護法一般。


    在這一係列背景下,江瑜在永寧縣的地位就如同高高在上的仙神,讓楊馳隻能仰視。


    他曾經那些報複江瑜的念頭,在江瑜那無可匹敵的修為麵前,早已煙消雲散。


    反而,楊馳隻想要巴結江瑜,期盼在未來的日子裏能夠得到庇護,生活得更加安穩。


    無奈之下,楊馳特意遣人邀請江瑜前來白月樓赴宴。


    將近午時,楊馳心中不免有些惴惴不安,不知江瑜是否會賞臉光臨?


    萬一江瑜拒絕前來呢?


    恐怕還是會來的吧?


    楊馳坐立不安,忍不住起身,背負雙手在屋內來迴踱步,麵龐之上流露出一絲焦慮之色。


    他時不時地朝門外張望,但始終未見侍從來通報消息。


    “公子,江瑜已經到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楊馳的心腹下屬走進來報告一聲。


    聞訊之後,楊馳趕忙起身走到門口迎接。他見到步入視線的江瑜,麵上擠出笑容,拱手行禮道:“江大人駕臨,快請進。”


    江瑜微微點頭,徑直步入屋內落座。楊馳也隨之坐下,主動抓起案幾上的兩隻玉質酒壺,先是為自己滿上一杯靈酒,再為江瑜斟酒,隨後開口道:“江大人,今日邀您來白月樓,別無惡意,隻是想向江大人致歉。”


    “在白府那次誤會,錯在我楊馳,是我有眼無珠,未能識得江大人的真正風采。今後我楊馳,將以江大人馬首是瞻,一切都聽憑江大人的調遣。”


    “此杯靈酒,楊某先幹為敬。”


    說著,楊馳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這才將酒杯放下。


    江瑜瞥見楊馳此舉,尤其是其先行自斟自飲的行為,顯然是為了打消他對酒中有毒的疑慮。雖然江瑜一時難以揣摩透楊馳的真實意圖,但他決定以靜製動,舉杯飲下一盞靈酒,平靜地道:“楊馳,有何話不妨直言。”


    楊馳一臉嚴肅地答道:“在下確有一樁驚天動地的秘密要告知江大人。”


    江瑜淡然迴應:“說來聽聽。”


    楊馳神色肅穆地說道:“江大人可知為何姑母會對白玉瑤小姐苛刻至斯?”


    “何故?”


    江瑜對此頗感好奇。畢竟,白玉瑤乃是楊家血脈所出,理應受到家族眷顧,可楊氏對待白玉瑤的方式卻猶如虎狼之輩,將她推向深淵。


    白玉瑤,非姑母血脈之親,亦非姑丈之女,乃是在世俗凡塵中撿拾而來的一段奇緣。


    江羽眉頭微擰,沉聲道:“白家之事,我曾深入探詢過其中詳情。


    玉瑤的身份,在任何人眼中,皆被認可,又怎能簡單視為拾來之女呢?”


    楊馳歎一口氣,說道:“此事關乎姑母與姑丈一門深藏的秘密。昔年,姑母與姑丈出門修煉曆練,行走於萬裏之外的天地之間,約有一載未曾歸鄉。”


    “後來,他們在一處秘境試煉之中遭遇挫敗,重返永寧縣之時,手中竟帶著一名初生的女嬰。那時姑丈對外聲稱,此女便是他與姑母的親子。”


    “由於時間契合,加之姑母與姑丈口口聲聲確認,眾人自然無人質疑。遺憾的是,姑母自始至終未能誕育子女。姑母言稱,其身患仙體難孕之疾,故而無法生育。”


    “至於白玉瑤,她的頸間一直佩戴著一塊奇異的玉佩,據說那是在撿到她時便伴隨著她的。早年間,姑母曾試圖舍棄這塊玉佩,但姑丈堅決反對,於是它便始終伴隨在白玉瑤身邊。”


    “正因如此,姑母對待白玉瑤的態度始終冷淡,因其並非白家血脈正宗。萬一將來白玉瑤執掌家族事務,那麽白家百年基業豈不是落入外人之手。”


    聽聞此言,江羽目光一凝,心中震驚不已。白玉瑤竟是撿來的,這個事實實在讓他難以置信,且震動異常。


    楊馳繼續講述:“江大人,若您仔細觀察白玉瑤,便會發現她的容貌與姑母的眉眼、麵容毫無相似之處。您未曾見過姑丈,不知其相貌。其實,白玉瑤與姑丈也毫無相似之處。反倒是她,已長成一位亭亭玉立、傾國傾城的仙姿少女,顯然是出身非凡的仙女轉世。”


    “我可以對天起誓,這個秘密絕對真實無疑,如有半分虛言,必遭天譴,不得善終。”楊馳語氣莊重地說。


    江羽點頭迴應:“我相信你。”


    聽到這話,楊馳長舒一口氣,訕訕道:“多謝江大人的信任。”


    江羽問:“說說吧,你來找我有何所求?”


    楊馳立刻起身,毫不猶豫地跪倒在地,重重磕頭,莊重地表示:“江大人,我別無所求,唯願得到大人的寬恕,能夠跟隨在大人身邊效力。今後,一切聽從大人的調遣,唯大人馬首是瞻。”


    江羽微微一笑,他明白楊馳此舉背後的利益考量——自己在永寧縣已經擁有了不容小覷的威望和話語權,因此對方才主動前來攀附巴結。江羽權衡利弊後,覺得若能掌控住楊馳,則更能穩固對楊家的影響力。


    思量已定,江羽揮揮手示意:“起來吧。”


    “多謝大人。”


    楊馳站起身來,神情緊張。江羽凝視著他,淡淡地問:“你有何擅長之處?若是隻會尋花問柳、遛犬鬥雞之類的俗務,那你又能做些什麽有用的事呢?”


    楊馳忙賠笑道:“江大人,我已痛改前非,不再沉溺於那些荒唐行徑。家父早年也曾涉足商賈之道,因此我對記賬、識文斷字之類的事情略知一二,也有一定的修為基礎。”


    江羽真人沉聲道:“你確信你真正領悟了,而並非一竅不通,如門外漢一般。”


    楊氏曾命你隨苟連福大師研習煉丹之術,然而你卻未曾得其精髓,整日隻知遛犬鬥雞,你真能言你通曉其中道理麽?”


    “確實通曉,真能讀經書認字。”


    楊弛再次堅定地迴應。


    如今的江羽真人,已然是一位令人難以企及的修真者。因此,楊弛對他敬若神明,無比恭謹。


    江羽真人審視著楊弛,略作思索後道:“你所想的是進入縣衙,擔任一名低階修士官職?抑或是留在白家長生堂內,做個小小的執事弟子?”


    “我願投身縣衙,成為修士官吏!”


    楊弛頓時目瞪口圓,雙眸泛紅。他猛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叩首,大聲疾唿:“江真人,您就如同再造我生命的仙尊。您指向何處,我便誓死奮戰至何處;您有何差遣,我必全力以赴執行。”


    成為修士官吏的希望讓楊弛心潮澎湃。即便是一名小修士官,那也是踏入仕途的第一步。


    他的心跳砰砰作響,充滿期待與激情。往昔他輕視江羽真人,不料對方竟然一舉晉升為縣丞,並且還與縣令親如手足。


    此刻,楊弛內心深處不禁湧起一絲懊悔,悔恨自己來得太遲,未能早日向江羽真人道歉並表達自己的決心。倘若早些時候前來,或許他早已擁有了踏上修真仕途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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