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方何許人也?別說黃權、費禕和董允,就連身為蜀漢之主的劉禪都未曾聽說過這個名字背後的修士身份。


    但此刻,劉禪從這短短的話語中察覺到了深層的含義:蔡方,一名普通的郡衛修士,並非青徐聯軍中赫赫有名的戰將,隻是個平凡的郡守衛隊成員!


    郡衛修士的作用,用世俗之言來說,連後世的治安官都不如。在境內,他們無力鎮壓叛亂;對外,隻有那些能依靠郡衛之力守住城池的修真者,才能在曆史的長河中留名。


    如今蔡方竟敢挑戰一郡之守徐質,盡管徐質並非刺殺他蜀漢忠將無當飛軍末代統帥張嶷的那個兇徒,但也是一郡太守,哪怕實力較弱,也是一方重臣,位高兩千石,在朝廷任職至少也是尚書,而非低階郎官!


    這般人物,更何況是坐鎮徐州的太守,又豈會輕易被人擊殺?


    劉禪心中大致推斷,蔡方恐怕隻是背後勢力操縱的一枚棋子,正如當年呂布刺殺董卓一般。而諸葛喬後續的講述也證實了他的猜想。


    “那蔡方斬殺了太守徐質之後,立刻打出大漢仙門的旗幟起事,不過緊接著他主動退居二線,將領袖之位交給了同為利城人的唐諮。”


    唐諮其人,劉禪聞所未聞,更別提來自西川的黃權等人。不過這消息已迅速席卷整個修真界,乃至遠在雍涼邊陲的糜芳也派人送來了關於唐諮詳盡情報的手卷。


    原來利城唐家,不過是利城郡內的一個小家族,雖算不上根基深厚,但在利城一帶亦盤踞已久,勢力穩固。


    此次事件,顯然是身為利城郡守將的唐諮幕後策劃,他唆使部下修士蔡方挑起事端。先是借他人之手鏟除異己,而後在時機成熟時順理成章地取而代之,勝則功歸於己,退則稱受人脅迫,總之無論如何,唐家都不會損失分毫。


    這番手段,無非又是世家一貫的操弄權謀之舉……


    而那唐諮,往昔曾是利城郡的鎮守仙將,長久以來都是利城郡內赫赫有名的修煉者領袖。


    此刻,利城突現叛亂之事,顯而易見,背後操控的正是青徐兩大仙門世家之手,畢竟先前作亂的泰山仙脈,以臧霸、孫康及其子孫們為首,早已被一一鏟除。


    盡管魏帝曹丕曾對他們赦免罪責,最終卻赦免了青徐二州,並替換各地的城池守護仙將。言下之意便是,青徐二州內的修士兵將,隻要未曾頑抗到底者,均能保全修為與性命。


    然而,青徐二州的郡守縣令及眾多將領,則被悉數撤職,取而代之的是曹丕的心腹親信。


    須知,當年曹丕登臨仙君寶座之際,便有謠言流傳,聲稱曹丕會有此舉,以至於青徐二州的修士兵將憤而在洛邑起事。幸虧那時夏侯惇正在洛邑坐鎮,方使得曹丕顏麵得以保全,可見曹丕心胸狹隘之甚。


    而那唐諮,雖未曾參與那次叛亂,卻也在事後遭到了革職的命運。如今他重振旗鼓,在利城重新占據一方,這看似並無大礙。畢竟,在現今局勢下,即便唐家乃至整個青徐地域的仙門世家全力支持他,亦不足為慮。


    此時執掌徐州刺史之位的呂虔,上任之初便召迴了避禍江東的琅琊王家的隱居高人王祥,此公正是臥冰求鯉這一佳話的主角。且說王祥不僅是個孝子、名士、隱者,更關鍵的是,他是琅琊王家的正宗傳人,換言之:


    當今在青州擔任刺史的王淩,即王允之侄,與其別駕王基,不過是在琅琊王家退出中原後衍生出的旁支而已,就算他們一個是太原王氏出身,一個是東萊王氏後裔,但在中原公認的王家正宗,唯有琅琊王家一家獨尊。


    若非如此,世人怎會因一個十幾歲孩童寒冬時節為母求鯉之舉而聞名天下?身為諫議大夫王吉的後代,王祥代表的正是中原世家的正宗血脈,這一點無人可以否定。即便今日陳群與司馬懿兩位顯赫一時的大人物,也無法撼動王祥在中原世家中的正統地位。


    無論是潁川或是河內,當年能與關中世家分庭抗禮的中原世家,唯獨王家而已。


    有了王祥坐鎮的徐州,這些世家無論唐家還是其他,都難以掀起風浪。然而讓黃權等人困惑不解的是,為何他們會在此刻選擇發動這場注定失敗的叛亂?


    須知,這種絕無成功可能的叛亂,任何一個世家都不可能輕易做出,更何況其聲勢浩大,行事之果決完全超出了他們應有的行為模式。


    蜀漢之主劉禪看著糜芳傳來的情報,他知道史書並未詳載此事始末,亦未記錄如此豐富的情節。但此刻的他斷然不會僅憑過去的記憶來判斷事物,因為他深知表象之下往往隱藏著更深的秘密……


    將靈膳玉碟輕輕置於一側,已無法繼續享用仙露瓊漿,他立刻決定返迴蜀山一趟,因為有些秘事,單憑他一身修為,尚不足以參悟透徹。


    “吾需重返蜀山一行,短則旬日,長則滿月,此地之事便暫托於爾等各位了。”


    劉禪起身,對著費禕、董允及剛歸來的諸葛喬深深鞠躬致意,至於黃權,則隨他一同返迴蜀山。


    三位賢臣此刻也紛紛還禮,口中皆言請劉禪安心行事。


    至於鄧範那邊,劉禪已無暇多作交待,僅告知諸葛喬,傳話給鄧範,在這片修煉穀地中,他可任意施為,凡是有修士妄言聒噪,皆可不予理會;若有人膽敢屢屢生事滋擾,便在夜深人靜之際將其打昏,丟至魏延的練兵之地。次日清晨,魏延自會依照規矩,正大光明地斬其首級示眾。


    此刻,劉禪已然悟出如何合理運用魏延的威勢。


    一番叮囑過後,劉禪偕同黃權躍馬疾馳向蜀山進發,若是換作兩年前,他或許還會悠然等待時機成熟。然而今時今日,他深知世事無常,即便微不足道之事亦可能牽動天下大局。


    為此,他需在變故未生之前,竭力探尋每一件事背後的真相,方能對症下藥。因這修真世界瞬息萬變,他要想緊握手中微弱的優勢,就必須將一切細節盡收眼底,縱然這樣的運籌帷幄會使他疲憊不堪。


    眨眼間,不過三日光陰,晝夜兼程的劉禪已徑直從南鄭返迴蜀山重地——成都,緊接著直撲皇宮之內。


    與此同時,有關徐州的消息猶如江水般滾滾而來,不得不提,他的先皇並非庸碌之輩,收集情報的能力實屬一流。


    守護皇宮的陳到對於劉禪的突然駕臨並無驚訝之色,甚至連盤查都沒有,便放他與黃權進入宮內。養心殿內的劉玄德並未獨處,劉禪所預料到的幾位智囊此刻均在此等候。


    諸葛亮、簡憲和、徐庶以及跟隨劉禪匆忙趕來的黃承彥,便是此刻成都所能集結的所有智者了。其餘之人,要麽戍守邊陲未能歸來,要麽修為不足,要麽既是修為不足又缺乏足夠的資曆。


    目睹此景,劉禪不禁搖頭輕歎:“真是人才凋零啊。”


    劉禪的到來僅換來劉玄德的一記點頭示意,隨後立即開始議政。


    “諸位對當前局勢想必已有了解,朕現在急於知曉,為何此刻徐州再現動蕩,曹丕此舉究竟有何圖謀?”


    聽到這話,劉禪心中已然明白,自己先前的猜測果真不假。如今徐州再起波瀾,利城戰亂的背後定有隱情。


    既然如此,他更需聽聽在座眾人對此事的看法,然而久候之後,卻始終未曾聽見令他滿意的解答,原來這些人經過長時間的商討,依然沒能得出個所以然來。


    對此,劉禪隻是深深歎了口氣,因為他深知,在修煉界的傳說中,諸葛道尊亦未曾覓得最終的答案,直至魏帝曹丕羽化三載之後,諸葛亮才得以首度發動北征仙魔之戰。


    那個時機,實則並非最佳戰時。


    若論其究竟,當年曹丕隕落之時,若蜀軍能即時揮師北上,或許真能一舉攻敵不備,令對手陷入混亂。


    然而遺憾的是,情報傳遞得太遲,加之籌備靈糧、煉製法寶、整頓修為士兵,乃至穩固朝綱、平定南蠻,總共耗去了整整兩個修煉周期,這才有了北伐之舉。


    而導致他們無法得出一致結論的原因,此刻劉禪已洞悉分明,皆因眾人認為此舉恐怕是曹丕遺留的計策。


    “父皇,兒臣能否覽閱近期內所有曹氏傳來的修行情報?”


    劉禪向著劉備行了個弟子禮,突然開口打斷了殿堂內的議論,頓時讓滿殿之人鴉雀無聲。


    “你不是……”劉備正欲提及劉禪已有自己的情報渠道,卻想起這小子不過半年前才歸宗門,遂轉向外頭大聲喚道:“陳到,將這段時日的所有情報記錄呈上來!”


    待劉禪細閱完所有的秘境通訊記錄後,他也感到了一陣頭疼,隻因資料實在太過繁雜。


    諸多信息中,劉禪挑出了兩條特別留意:


    “二月,曹丕遣仙使自許昌飛遁至沛郡查探民間修行困境,賑濟修煉資質低下者……”


    “五月,並州刺史梁希達挫敗北地異族首領鮮卑軻比能的進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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