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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晴闕遲疑,沈寒笙陡然走到桌邊,執起酒壺。


    “如今父皇是在華清殿發生意外,華妃是否該先摘清自己,才有資格指責他人!”沈寒笙一語,晴闕頓時清醒,旋即看向夏候羽。


    “剛剛儀晴宮華妃是在的,皇上可是安然無恙隨著華妃你離開儀晴宮,如今才一到這華清殿便出了這種意外,華妃該是自檢才對,何以將晴闕牽扯進來莫不是華妃做賊心虛,想找個替罪羔羊?”晴闕冷聲開口,餘光在瞄到沈寒笙時,心底抹過一絲暖意。


    沈寒笙與晴闕一唱一和,夏候羽頓覺心底一片寒涼,如今縱是她想離開皇宮都不可能。此刻,禦醫們正急匆趕到,沈寒笙命禦醫先為皇上診治,又將手中酒壺遞給禦醫,命其當場驗查。


    時間正一秒秒的過去,夏候羽隻覺一股涼意心腳底向上蔓延,直至涼透心髒。


    “稟報寒王,這酒中有毒,是一種足以破壞人大腦神經的藥物,皇上是因中了此毒才會癱瘓至此……”驗查酒壺的禦醫據實開口。聞聽此言,晴闕懸在胸口的石頭陡然著了地,旋即一臉幸災樂禍的看向夏候羽,若非夏候羽有這招,自己還當真不知道皇上會不會何時想起剛剛之事,繼而追究她呢。


    “華妃!你還有何好說?”沈寒笙冷冽開口,目光冰冷如刃。


    “本宮沒做過!是有人陷害本宮!”縱然事實擺在麵前,夏候羽仍矢口否認,要知道,隻要承認,她怕是再沒機會離開皇宮了。


    “事實擺在眼前,華妃還需狡辯?來人!將華妃押入天牢!”沈寒笙狠戾下令,沒有絲毫猶豫。侍衛聞聲,登時上前抓住華妃,一側,鳳兒本欲阻攔,奈何剛剛被沈寒笙一掌劈中肺腑,如今起身亦是難事。


    就在華妃掙紮之時,一抹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現在眾人麵前。


    “姑姑……姑姑……”在看到夏候羽的那一刻,夏候玉瑩突然放聲大哭,整個人踉蹌著撲到夏候羽懷裏,積聚已久的痛苦順間爆發。看著滿身是血的夏候玉瑩,夏候羽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盈溢於胸。


    “玉瑩……到底怎麽迴事?”夏候羽惶恐問道,兩側侍衛見此,下意識鬆開夏候羽。


    “父王他……父王他死了……整個夏候府被人滅門了……滿地是血,無人生還……”夏候玉瑩泣不成聲,眼淚肆意而落,那哭聲悲涼至極,縱是平日裏她有多驕縱,可這哭聲著實激起眾人共鳴,令人悲從中起。


    “怎麽會這樣?王兄怎麽會死?是誰幹的!!是誰!!”夏候玉瑩的聲音如同雷霆般擊在夏候羽耳際,那種震驚和痛心如同暴虐的洪水般將她順間湮沒,夏候羽隻覺無法唿吸,甚至不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是……”夏候玉瑩抹了眼淚,側目間正看到沈寒笙的身影,倏的,夏候玉瑩如一隻發狂的野獸般猛的撲向沈寒笙。


    “是你!你這個畜牲!你怎麽可以殺了我父王!!為什麽!為什麽要殺他啊!我要殺了你……”夏候玉瑩歇斯底裏的嚎叫,雙手拚命撕扯的沈寒笙的衣服,赤紅的雙眼陡然圓睜,仿佛下一秒就要掉下來一樣,未待沈寒笙反應過來,夏候玉瑩已然咬上沈寒笙的肩膀,那麽用力,狠狠撕咬,一股星鹹的味道陡然溢出,沈寒笙吃痛欲甩開夏候玉瑩,奈何夏候玉瑩咬的那緊,像是要將他的肉硬生撕下來一樣!


    夏候玉瑩隻覺兩腮已經麻木,牙齒卻緊緊的咬著,任由沈寒笙如何推搡都不曾鬆口,眼底,那兩道光芒如火焰般熊熊燃燒。


    無奈之下,沈寒笙陡然出掌擊中夏候玉瑩左胸,那抹嬌弱的身子順間如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幸而有風刃及時將其接穩,才不致夏候玉瑩傷的更重。


    “你這殺人兇手!姑姑!就是他殺了父王!是他……”夏候玉瑩滿嘴猩紅,赤眼欲裂,眼中湧動的恨宛如洪水般要將這裏的一切吞噬。


    “休要胡言亂語!來人,先將華妃押入天牢!”沈寒笙不明所以,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夏候博已死,牡丹她們也已完成任務,夏候府至此之後,對他再無威脅。


    “沈寒笙!你這個陰險小人!這分明是你的計謀!放開我……玉瑩……”在看到眼前一幕的順間,夏候羽恍然大悟,她料定這一切都是沈寒笙的陰謀,可是又能怎麽樣?王兄死了,‘血雁’覆滅,夏候家竟然在一夜之間倒下了,她恨!那恨讓她身體迸發出無限力量掙脫侍衛,直直衝向沈寒笙,她要為王兄報仇!


    眼見著夏候羽朝自己衝上來,沈寒笙陡然用力撥開夏候羽,他本意隻想不與夏候羽糾纏,誰知力度過大,夏候羽的身體砰的撞到桌邊,鮮血迸流,一顆心就這樣不甘的停止跳動。


    突如其來的一切讓所有人都震驚不已,禦醫們登時上前檢驗,片刻之後,轉身走到沈寒笙麵前。


    “迴稟寒王,華妃她……已經死了。”一語閉,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順間響徹整個華清殿,夏候玉瑩猛然起身,卻在下一秒,整個人陷入黑暗,身體如落葉般摔了下來,依舊是風刃將其穩穩的接在懷裏,一日失去兩位至親之人,家又被洗劫一空,這樣的打擊對夏候玉瑩來說無疑是致命的,她的人生,從這一日開始,有了質的變化……


    看著眼前的一切,沈寒笙隻讓侍衛草草料理了夏候羽的屍體,旋即退了所有的人,且將沈傲天送迴寢宮。


    床榻上,沈傲天四肢已然不聽使喚,白沫不時自口中溢出,隻有那雙眼睛勉強可以表達出自己的意願,此刻,沈寒笙默默看著床榻上的沈傲天,心底竟有一絲快感。


    “當年你明知道夏候羽害死了母妃,可你都做了什麽?”沈寒笙低低開口中,眼中無一絲憐憫之意,似是聽懂了沈寒笙的言外之意,沈傲天忽然一怔,旋即繼續哼唧著想要解釋什麽,隻是一切都太晚了,他縱然有再多的苦衷,也永遠出說不出口。


    “你是想說這一切是不是我安排的?我很想說是,不過可惜,害你如此的,正是你將其視作親生兄弟般的夏候博!你枉顧我母妃的性命,注定會是這樣的結果,這該是報應吧……”沈寒笙冷笑兩聲,旋即不顧沈傲天眼中的震驚,大步離開。


    看著沈寒笙孤寂的背影,沈傲天的眼角竟流下一行滾燙的淚水……


    迴到寒王府,沈寒笙突然覺得很累,累的幾乎每走一步都似用盡他全部力氣,直到段沐嫣的房間,他駐足站了許久,深邃的目光散出無盡的柔情,沈寒笙相信,若有朝一日,他成為皇帝,必會愛段沐嫣一生一世,沒有什麽後宮,他隻要這一個女人……


    當風刃抱著昏迷不醒的夏候玉瑩迴到沐王府的時候,正碰到在房間久候的尹商容。


    “你不該把她抱迴來!”尹商容冷眼看向風刃,心底五味陳雜,彼時樹林內,她親眼看到夏候博將自己的女兒托付給風刃,這無疑會讓風刃淪陷的更深,如今的風刃再也擺脫不了這個累贅,而恢複‘幽穀’往昔輝煌之事,再也指不上這個人了。


    “我……我隻是暫時將她帶迴來,至於是否留她,單憑主人吩咐。”麵對尹商容,風刃無言以對,他的確不該把她帶迴來,可不帶迴來,又該如何安頓嗬。


    “主人等你很久了!”沒有過多的言辭,尹商容冷冷丟下這句話,繼而轉身離開。後院,危情饒有興致的看向神色暗淡的尹商容。


    “你在吃醋?”危情狐疑開口,眼底流露出一絲暗淡。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即便自與彩蝶打賭之後,危情便沒碰過自己分毫,可每每看到這個男人,尹商容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


    “自然是找你,這是主人要的東西,你且幫我交給主人……”危情說話間將手中夏候博的麵皮遞給尹商容,隻是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還有事?”尹商容接過麵皮,抬眸問道。


    “如果風刃不要你,我可以娶你,畢竟我是你第一個男人麽……”危情肅然開口,換來的卻是尹商容一臉警覺。見尹商容如此戒備,危情不禁抿唇輕笑,眼底苦澀一閃而逝。


    “開玩笑的,其實風刃該是在乎你的。”危情很不自然的轉移話題,勸慰道。


    “你覺得我喜歡他?”尹商容微挑柳眉,狐疑開口。


    “難道不喜歡?”危情反問。


    “我隻是失望,他違背了當初加入鷹犬組織的初衷,如今的他已經忘了自己是誰和他身上該肩負的使命!”平淡的聲音掩飾不住尹商容眼底的失落。


    “到底是他忘記了初衷,還是你太過執著……”危情柔聲看向尹商容,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這個女人背負了太多的包袱,若非如此,她又豈會對自己委曲求全。


    “執著有錯嗎?”尹商容反駁開口,語氣帶著少有的心虛。無語,危情微聳肩,沒有迴應尹商容的質疑,轉身離去。是她太過執著?尹商容心底反複重複著危情的話,陷入無盡的沉思。


    密室。


    “屬下叩見主人!”風刃恭敬立在沈寒忻麵前,垂眸開口。


    “夏候玉瑩怎麽樣?”沈寒忻正襟危坐,挑眉看向眼前的風刃,薄唇微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迴主人,屬下與夏候郡主迴到夏候府時,夏候府已遭滅門,整府上下無一人生還。之後屬下又隨郡主入宮,正看到夏候羽因為給皇上下毒,而被寒王打入天牢,夏候郡主一時激動暈倒,所以屬下已經將她抱迴沐王府……”風刃忐忑開口,以他對沈寒忻的了解,如今夏候玉瑩不過是顆沒有用的棄子,很難說主人會怎麽處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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