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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公主……梨妃如今已經油盡燈枯,現在隻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千萬不能讓梨妃過於激動,否則怕是挺不到公主大婚之日啊……”


    “果然是藥物所致,沐嫣,你放心,這種失憶隻是暫時的,為師自會想辦法以最快的時間為你配好解藥!”鄭庭澤劍眉緊皺,肅然開口。段沐嫣微微頜首,心底卻不似剛剛那般陌生,仿佛自己認識了眼前之人很久,一股親切的感覺油然而生。


    “主人,既然你安然無事,我們一起迴大莫吧!瑤兒他們必是想主人都快瘋了……”孔子敏抹了眼角的淚水,激動開口,原本以為此行會兇險重重,如今看來,似乎是他們想的過於嚴重了。看著孔子敏眼中的欣喜,段沐嫣料想那感情定不是裝出來的。


    “我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我會從大莫來到這裏?”段沐嫣淡淡開口,眸間充滿質疑。


    “迴主人,太上皇前不久剛剛清醒過來,依他老人家之意,將您從大莫虜來的是南越四王爺沈寒笙!也就是當初一直冒充大莫二皇子的段星逸!彼時我們誰都沒料到他的身份會這般離奇,若非主人,他怕早就將大莫攪的天翻地覆,難怪他會不顧大莫根基,想方設法除掉竇靖齊虎等人,而且還盜取國庫銀兩,更令人發指的是,他居然時時刻刻下毒給太上皇,否則太上皇也不至於躺在龍榻上這麽長時間!”提及此人,燕無痕不由的恨從心來。


    “是沈寒笙……”段沐嫣眸色陰寒,腦海再度湧出一段段模糊不清的畫麵。


    “你以為可以在大莫皇宮不聲不響的殺掉段景陽的會是誰?”


    “你以為能夠將冰針神不知鬼不覺的送進倚廷閣的會是誰?”


    “沐嫣!不管怎樣,皇兄都不會讓你嫁給齊王做妾!我去找父皇憑理!”


    “皇兄別無所求,隻想你幸福!沐嫣!求你,離開吧!皇兄當真舍不得你受這種委屈……”


    淚,毫無預兆的自眼角滾落,段沐嫣下意識抹掉眼角的淚水,不可置信的看著手中的晶瑩。


    “不悔!你是不是說過,我還有個皇兄,叫段景陽!他在哪裏?他現在在哪裏?”一種叫作親情的東西順間充斥著段沐嫣的每根神經,她記得,記得那個一直將自己捧在手心嗬護的男人,記得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句關切!


    “他……他已經死了。”蕭謹楓低聲開口。


    “死了……是怎麽死的?”段沐嫣腦海裏,一個聲音在不停的叫囂著‘是沈寒笙殺了你的皇兄!如果不是他,誰還能做得到!’。


    “是畏罪自殺,當時在他的房間裏,找到了害死田豈仁的芒針……”蕭謹楓對此事知道的不多,能說的也隻有這些。


    “那不叫芒針!叫冰針!皇兄不是自殺,是他殺!是沈寒笙!是沈寒笙殺了皇兄!他還害的父皇臥床不起,攪的大莫天翻地覆!我想起來了!是他!段星逸……沈寒笙!”或許因為激動,段沐嫣的身體越發的顫抖,此刻,她的頭仿佛是被萬根銀針同時刺進去,那種幾乎裂開的開感覺讓段沐嫣晃欲昏厥,隻是恨,那麽清晰,盡管畫麵斷斷續續,可她依舊記得,是沈寒笙害死了自己在這個世上最親的人!


    “主人,您別這樣!不要再想了……”看著段沐嫣雙手緊捂太陽穴,不停的搖晃,孔子敏心疼不已,急急上前攙扶。


    “鄭禦醫!”蕭謹楓求助般看向鄭庭澤。鄭庭澤登時自懷中取出一根銀針,倏的刺進段沐嫣的穴道,這才讓近乎於崩潰的段沐嫣慢慢平靜下來。


    “主人,你好些了嗎?”子敏哽咽著開口,眼中盡是憂慮。


    “我想起一些事,雖然斷斷續續,但我確定,曾有人對我說過,當日皇兄不是自殺,而是被沈寒笙殺死的!這個仇,我一定要報!”段沐嫣冷眸如刃,聲音冰冷駭人。


    “主人,就算要報仇,我們也該先迴大莫,一切從長計議。”燕無痕提議道,畢竟這裏是南越皇城,憑他們幾人之力,根本無法與沈寒笙抗衡。


    “不錯,沐嫣,如今你雖想起一些事,可是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就連我們幾個人,你都沒有記起來,單評這些記憶碎片,你很難把握全局,不如依無痕之意,我們先迴大莫,再作打算。”鄭庭澤亦同意燕無痕的建議,既然段沐嫣安然無恙,他們不該在此戀戰。


    “不悔也覺得先離開南越為上,畢竟沈寒笙知道你的身份,若他想,隨時都可能對主人不利!”蕭謹楓亦勸道。


    “若他喜歡我,那一切就另當別論了!你們放心,我不會有事,就算要離開,我也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能讓大莫天翻地覆,我亦會讓南越分崩離析!”段沐嫣眸色幽寒,與段沐嫣相處那麽久,蕭謹楓從沒在她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


    “沐嫣……”看著段沐嫣眼中的冰冷,鄭庭澤還欲勸說,卻被段沐嫣攔了下來。


    “我心已決!”段沐嫣冷聲開口,腦海裏的影像漸漸清晰,那是一張熟悉的臉,劍眉星目,俊逸無雙,那笑臉透著的是她一輩子也忘不了的溫暖,是皇兄嗬,這是她失憶後第一個記起的人,是她這輩子最深的眷戀,盡管記不起周遭所有的麵孔,可她確定,自己是段沐嫣,是大莫三公主,是大莫第一個女皇,她身上有肩負的責任,便是為皇兄報仇,為父皇雪恥!讓沈寒笙萬劫不複。


    “主人既已決定,無痕等人必誓死追隨。”見事情沒有迴旋的餘地,燕無痕決然開口。


    “來南越許久,我對這裏的形勢也頗為了解,如今的南越正值多事之秋,如今,爭奪太子之位的人選隻有兩個,一個是沈寒笙,另一個便是沐王府的沈寒忻,而二人勝負的關鍵便是夏候博!”段沐嫣雖然失憶,卻不影像她對事務的判斷力。


    “關於這點,不悔也探查過,前些日子越王才將夏候博的女兒賜給沈寒忻,這是否說明了,夏候博已然站在沈寒忻這邊?”蕭謹楓猜測道。


    “未必!我曾在沐王府見過夏候博,此人城府極深,且穩重老練,聽其與沈寒忻的對話,似乎他們之間亦有契約,若如此,說明夏候博對沈寒忻亦有防備,當然,這些暫且不是我們擔心的,如今最關鍵的,是讓夏候博與沈寒笙徹底決裂,不能讓他們有一絲一毫合作的機會!”段沐嫣冷靜分析,眸色由始至終都迸發著讓人畏懼的光芒。


    “主人可有打算?”燕無痕狐疑問道。


    “原本沒有,不過現在有了!不悔,你走一趟寒王府捎個信給沈寒笙,無痕,你帶著夏候玉瑩與我到城西已經荒廢舊宅,我很想知道,在沈寒笙的心裏,我到底有多重的位置……”段沐嫣櫻唇微抿,唇角勾起的弧度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沒有過多的交代,段沐嫣大步走出客棧,燕無痕與蕭謹楓自是聽其吩咐行事,房間內,孔子敏不由看向鄭庭澤。


    “主人似乎有哪裏不對。”


    “我也看出來了,如今沐嫣所想起來的那些斷斷續續的畫麵大都是悲傷和痛苦的記憶,她甚至沒有想起玉軒,這不該!若長久下去,她的個性會發生質的轉變,到時候除了報仇,她的心裏還能剩下什麽?這或許是藥物所致,看來我要趕緊開始研究,如何才能解開她所中之毒。”鄭庭澤憂心開口。


    “希望主人不會有事……”孔子敏眸光下意識望向房門,心底忐忑不安。


    且說東郊樹林,當尹商容到的時候,果然看到風刃就在那裏。


    “你沒事吧?”尹商容急步走到風刃麵前,憂心問道。


    “商容?你怎麽會在這兒?”在看到尹商容的那一刻,風刃明顯表現得詫異非常。


    “那你呢?你又怎麽會在這裏?”尹商容心底微震,急急問道。


    “我……”風刃一時語塞,手下意識背到身後,尹商容見此,猛的拽出風刃的手,見其手中握著字箋,不由分說將其搶了過來。


    ‘若想夏候玉瑩能見到明早的太陽,速到東郊樹林’看著手中的字箋,尹商容隻覺胸口似被人用重錘狠砸了一下,那種碎裂的痛讓她幾欲窒息!沒有開口,尹商容甩手將自己所得字箋扔向風刃。風刃接過字箋,在看到上麵內容時,臉色驟變。


    “夢嫣呢?”風刃才一抬眸,尹商容的巴掌猛的甩了過來!


    “風刃!你還算不算是個男人!被夏候玉瑩利用完一次還不夠,你三番四次為她,她又如何待你?若她心裏有你,我尹商容從來不強人所難,你可以和她雙宿雙棲,幽穀振興沒有你,我一樣能完成!可現在呢!你看看你自己!像什麽?被人說賤無所謂,自賤才最悲哀!”尹商容徹底絕望了,抹掉眼角的淚水,尹商容絕然轉身,大步離開。


    “商容……”風刃隻覺心痛,那種似被烙鐵一下下燙著,心頭滋滋冒著青煙的痛,風刃陡然跑到尹商容麵前,眼中盡是懺悔。


    “對不起……我發誓這是最後一次!”此刻,風刃已然明白,這字箋必是夏候玉瑩的傑作,是自己蠢,居然還會相信她的把戲。


    “與我無關!滾開!”尹商容當真怒了,狠狠撥開風刃,她需要盡早找到段沐嫣,否則若有差錯,她不止無法和主人交待,更愧對段沐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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