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雷以為已經痛的要昏厥的時候,又一波疼痛襲來。


    “唔!!!~~”雷死死的咬住布團。


    “擦汗!”


    茉莉趕緊為巫醫擦拭額頭的汗珠。


    “不是我!為夫人拭汗!”巫醫鄙夷的像看白癡一樣的瞪她。


    “哦!好。”茉莉趕緊的跑迴雷的麵前,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汗水。


    雷已經疼的像是被汗水泡了,又像被人用水潑過一樣,渾身濕漉漉。


    “哎呀!擦背!擦背!”巫醫愁的忘記了憤怒,“一貫聰明的人怎麽關鍵時刻掉鏈子,笨死了!”


    茉莉不發一言,從雷的對麵挪身到她身後,觸碰她後背的手不停的發抖。


    “你可別抖了!還嫌夫人不夠疼嘛?”巫醫一巴掌打掉茉莉手裏的布,於心不忍的責備。自己幫雷擦背上的汗珠。


    汗水味鹹,觸碰到傷口卻沙的疼。而且汗水會讓皮膚變滑,推骨的過程反而容易適得其反。夫人已經經曆正骨的苦痛,不能再承受糾錯的悲苦了。


    雷背椎因暴力的撞擊或裂開或移位的骨碴子經巫醫的妙手推骨都複位了。還剩最後一個大難題,巫醫糾結要不要繼續。


    ”巫醫,夫人正骨結束了?”茉莉期盼著,總算結束了嗎。。。


    “還沒。”巫醫盯著夫人背部凹陷的位置,一向沉穩的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你去,把首領叫來。”


    “是。”


    茉莉退出,發現帳外竟圍滿了人。


    在篝火前虔誠的趴地祈禱的鷹見有人出來,趕忙站起來,扶著有些缺氧的腦袋,急不可耐,問道,“雷,人如何了?”


    “首領,巫醫請您進去。”


    族人們看見夫人的私仆出來,首領接著跟了進去,紛紛表示擔憂。


    “夫人這是,,不好了?”


    “夫人會不會。。。”


    “唵嗎呢?咖吧嘶哇~~~”老巫念咒語的音調升了一個key,仿佛聲音大了,就更容易傳入天神的耳朵裏。


    “巫醫,雷是不是。。。”掀起門簾的時候,鷹的心裏大概有了預期。


    “首領,醫接下來的診治做不了主了。請您拿個主意吧。”


    “說!” 男人冷冽的眸子瞬間寒了幾分。


    “夫人還有一塊骨頭嵌入血肉,若不複位,夫人此生恐怕要在床榻度過了。”


    “若複位呢?”


    “醫不敢保證能否做到。”


    “做到如何,做不到又會如何?”


    “若能複位,那麽夫人養個把月或許就能下榻;若不能,夫人餘生依舊會在床上度過。”


    “你說的或許能下榻是何意?”


    “就是,,,即使複位,也有不能下榻的可能。。。”巫醫向鷹行禮,實言相告。“而且,這複位的手法需醫將手指插入夫人已經受傷的背部,探到骨頭再將其拽迴斷開的脊柱部位。醫,不敢保證萬無一失!”


    巫醫講述的過程,茉莉按他說的話,試著用手指扣緊骨,就已經疼的呲牙咧嘴,手指完全插不進脊柱周圍的肌肉層。她沒辦法想象巫醫如何操作。


    鷹在帳子裏,來迴踱步,他也拿不定主意。


    營帳裏除了男人急促的唿吸聲,還飄來了微弱的女人的聲音,“巫醫,繼續吧。”


    三人同時看向床榻上的慘白的像被漂白屍體一樣,手腳被綁縛的女人。這樣一看,她更小隻了。虛弱,無助,又被動。跟那虎崽子一樣。


    “雷,你說什麽?”男人幾天來第一次聽到女人的聲音,它是那樣的飄渺,抓不住,似乎下一秒就會消失了一樣。


    “繼續。”雷吃力的命令道,她的氣息不穩,但堅毅的令人無法反駁。


    鷹從聲音就能聽出來她承受著多麽劇烈的疼痛,他雖拿不定主意,但也不能與她爭辯,多說一個字都是在消耗她的生命!


    “巫醫,沒聽夫人說嗎?繼續!”鷹俯視跪在榻邊上的醫者,命令道。


    “是,是!”巫醫顫抖的接了指令。他其實更希望聽到的是相反的指令。


    自認為勇敢無雙的王者,神鳥部落的首領,卻在此時此刻,無法直視接下來的手術。他把頭轉向一旁,“趕緊的!動作麻利點兒!”


    巫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慢慢吐出,穩定心神,將拇指與中指伸直,組成一個平u形,眼神盯準了女人脊柱的凹陷處,在一片烏漆麻黑挫傷的組織裏,探尋那顆遺失的骨頭。


    “啊!!!~~~啊!!!”刺骨的錐心之痛從本已經受傷的麻木的疼痛裏疊加襲來,茉莉這才發現夫人口中的布團已經被她用舌頭懟出來了。


    疼痛使雷下意識的翻身,欲阻止傷痛的開源,將背部護在身下。茉莉立即衝著雷被綁縛的手腳接合處撲上去,用全身的力氣竟壓不住夫人因疼痛而產生的求生的爆發力。


    “我來!”一個巨大的身影瞬間如烏雲壓頂之勢覆蓋下來。


    鷹死死的按住垂死掙紮的雷。


    不是說當身體承受巨大痛苦的時候會分泌多巴胺,減少痛楚的感知力嗎?多巴胺呢?!快分泌啊!


    巫醫摸到了骨錐,兩指用力往外拉。


    “啊!!!”雷再次被巨痛折磨的尖叫,鷹見她欲咬唇,立即把手掌擱在她的牙齒之間,雷用力的咬了下去!


    “嗯!”鷹憋的滿臉通紅。鮮血順著手指滴到榻上,一朵朵鮮豔的紅梅不一會兒就匯成了一朵山茶花。


    隨著山茶花的花色漸漸變暗,雷的咬合力不再加深,巫醫的手從雷的背部抽離,也宣告著手術終於結束了。


    床榻上的人兒也陷入了昏迷。


    鷹嚐試著把手抽離,但女人嘴巴的力道似是已經鎖死了。


    “這就是你對我的報複嗎?雷。”鷹盯著臉上看不出一絲人氣兒的小妻子,自言自語。


    “巫醫,辛苦了,你下去吧。”


    “是,首領。夫人仍需側臥,直到月後。若夫人這樣躺累了,可以翻到另一側躺著,但千萬不要到觸碰傷處,導致恢複的骨頭移位。”


    “我親自看著,你下去吧。”


    “好的。”


    女人依舊側躺著,鷹命茉莉把綁縛她一整日的繩索解開,手腳處被茉莉事先做了隔離,隻有淺淺鈍鈍的痕跡。但膝蓋與前臂的勒的血痕深的幾乎入骨,單從繩索上的血跡與皮膚上麵殘留的繩索纖維就足以證明場麵多麽的慘不忍睹。


    “茉莉,快找些藥膏為夫人塗上。”鷹扭曲著身體,瞅著收拾繩索的小仆人,命令道。


    “是,首領。”茉莉放下手裏的活計,趕緊去巫醫帳子取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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