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娃子竟敢偷聽我與首領的談話!首領,你看到了,這娃子留下來還得了?!哪天把河岸族的機密透露出去!我們也要滅族了呀!”老巫被蕊膽大包天的無理舉動氣的七竅生煙,但更憂心部落的存亡。


    “還有你!她若沒有你的幫忙,怎會聽懂我們的談話?!豚,你到底是不是河岸族人?!”找迴理智的老巫突然意識到了一個關鍵人物— 部落的翻譯。


    “這,,老巫,,首領囑托我一定要照看好這洞穴族的遺孤,對她有求必應,我才,,我。。。”豚感覺自己現在裏外不是人,委屈的垂下頭。


    “豚伯,你快給我翻譯!樸首領沒責罵你,就證明他允許你的所作所為。你告訴那個醜八怪老不死的,隻有沒本事沒擔當的部族才會把災難怪在女人頭上,而我還隻是個孩子!”蕊瞪著老巫,完全不在乎他居高臨下的強勢模樣,憤慨的迴懟。


    樸一直暗中觀察著女娃子,雖說年齡不大,且如今算是寄人籬下了,但她這不畏強權的態度,他很是欣賞。忍不住的向蕊投去了讚許的目光。


    豚把蕊對老巫的“稱謂”禮貌化後,將她的話一字不漏的傳達。


    “樸!你快看看這兔崽子!小小年紀便如此說話!長大了誰還壓製的住?!趕快扔出去,讓她和她的兇獸自生自滅吧!”老巫被蕊的狂悖言論氣的眉毛胡子全飛了起來,哆嗦著手,指著女童,要首領給她丟了。


    “我呸!”蕊啐了一口,接著罵道,“怎麽?!沒本事反駁我說的話,便拿我的態度說事兒了?!你若值得我尊敬,我姑奶奶自然敬你佩服你。可你除了躲在樸伯身後,對他發號施令,通過他的手懲罰於我,你還能如何?怎麽?!說不過我,就要仗著自己是大人要欺負我一個娃子了嚒?!”蕊一口氣把肚子裏的話像機關槍一樣全禿嚕出來了,語速之快搞的翻譯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直接把女娃的原話用河岸族的語言講了出來。


    “你,,,你,,,你你你!!!” 老巫聽後被她氣的憋著漲紅了臉,結巴著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蕊自知得罪了這個部族裏的大人物,八成也留不住了,索性借著氣性,將自己積攢多年的委屈與憤慨一並罵了出來。


    “隻因我出生時,天雷滾滾,就認定我不祥,守護不好部族,得罪了神鳥族,怪我咯?!”


    “是我讓他們去尋天火的?!”


    “是我下令洞穴族遷徙的?!”


    “是我讓那群熊孩子們偷吃了天神的蛋的?!”


    “是我命令天神引發地動致使洞穴族滅族的?!”


    “隻因我是存活下來的,所以這一切的因果就都成了我的不是了?!”


    蕊越說越激動,根本停不下來。


    “就因我與神鳥同時出現,戈壁族認定我是神鳥選中之人,要將我放血,釘死在那架子上,怎麽?我反抗就是我的錯了?!”


    “若換作是你,你難道就不會反殺嗎?!”


    “我屠他全族又如何?!倘若我放過他們,他們會放過我嗎?!”


    “當初那五道天刀,日日劈向我,都沒把我劈死,就憑你,又能奈我何?!”


    “莫非在你眼裏,隻因我活了下來,我就應該去承擔所有的罪責嗎?!”


    蕊喊到最後如同瘋了一樣。她壓抑的太久了!


    現在的女娃,雙眼布滿血絲,憤怒的頭發絲都要翹起來了,寒毛卓豎,激動的渾身劇烈的顫抖著,瘦弱的小身板好似隨時都能攤垮一樣,僅僅憑借著一口不服輸的氣兒強撐著。


    兒時阿爸因自己的固有思維對她不聞不問,直到發現了她的頭腦有價值,才開始對她有笑臉。若不是有阿爺的庇護和阿媽的疼惜,她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好不容易過了幾年舒服日子,又被熊孩子毀了。


    九死一生活了下來,還要躲避日日天雷天刀的攻擊。


    途經戈壁灘的時候又被他們神經病一樣的“信仰”差點兒丟了性命。


    這一樁樁一件件,若非自己命大,沒死成,如今卻要被這老巫冤死,她怎能甘心?!大不了跟恐狼再次流浪,居無定所,但她絕不會為了一時的安穩,便默認了那屁都不是的詆毀!


    老巫不知是被蕊的氣勢嚇得還是被雷說的話驚的,嘴唇直哆嗦,但已經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蕊索性把他看到的沒看到的,一股腦兒全道了出來,接著一屁股盤腿直接坐在了地上,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挑釁的看著老巫,好像在說,“你不是給我安罪名的嗎?我全說出來,我就眼睜睜著看著你,我看你再怎麽編!”


    樸認真的聽女孩兒講完了她的經曆,震驚之餘,也明白了為什麽神鳥族首領一定要尋她。就她經曆的種種,即使是河岸族最優秀的勇士也不一定能活下來,然而,這個女娃卻奇跡般的活了下來。這不僅僅需要頭腦和力量這麽簡單了,而是天大的運氣。


    “好,好,好!”一言未發的河岸族首領,突然拍手大笑起來,“哈哈哈!你這女娃一定是天神的饋贈啊!”


    蕊被首領的反應嚇了一跳,難以置信的重複他說的話,“天神的饋贈。。。”


    “是啊!娃子!你幾經大難卻不死,已經不隻是聰明和靈敏能達到的了。你啊,一定是被天神選中的幸運兒!”樸異常肯定的總結說。


    “天神選中的幸運兒”,蕊嘴巴一直重複著樸伯的話,她確定自己不是被“天神選中的”,否則就不會有曠野中的每日天刀問候了。那麽,選中自己的又會是誰呢?這裏難道有比天神更高級的存在?!


    “首領,她,她,這女娃留不得!!”


    蕊的思緒被緩過神來的老巫打斷了。


    “樸伯,”蕊故意親切的說,“既然老巫認定我不詳,那我也不多住了。感謝樸伯這些日子的接納,我近日就帶著古古離開,不給你們添麻煩了。”她故意茶裏茶氣的道。


    但樸怎能放她離開呢?!這娃子被鷹大那家夥看的這麽重,將來說不定會成為可以用來製衡神鳥族的關鍵!最差也能成為與鷹談判的籌碼!


    “阿爸!阿媽說集市的日子快到了!這次我想帶蕊一起去看看!她沒參加過呢!”風一聽有集,便興奮的找了過來。


    “真是阿爸的好兒子!”樸正愁如何不得罪老巫將蕊留下來呢,這不,乖兒子就送禮由過來了。


    “老巫,你看。。。”樸故作為難。


    “那便過些日子再定吧。”老巫看出來首領想留那女娃,便順著台階下了。


    “恭喜啊蕊,你可以留下來了。”豚鬆了口氣,對蕊道。


    “豚伯,話說這集市真有這麽好玩麽?”蕊的心思全被風說的集市勾走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啦!”豚賣起了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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