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們一個個都休息的差不多了,樹把年輕姑娘們召集起來,說,


    姑娘們,之前咱們采集的時候,有落腳歇息的地方,在後山腰的一處凹槽那兒,雖然不及咱們的洞穴安全和舒服,但總是個能暫時住人的地方。


    你們去那裏看看,如果沒有被占了,留下三個人打掃,餘下的迴來協助那些受傷的族人們,咱們住那裏先安頓下來!


    我們吃喝該怎麽辦啊?


    雲摸著肚子問,她一天隻吃了一把堅果,肚子已經不爭氣的打鼓了。


    咱們救出來了一些食物,加上之前老人們也存了一些應急,省著點兒吃,還是能過些日子的。等大家都好起來了,咱們迴去殺死那群耗子們!把咱們失去的家園奪迴來!


    好!


    奪迴來!


    殺迴去!


    如何殺的過這許多大耗子?!樹姨,您不是唬我們的吧!


    看著一群被樹點燃了的傻子們,雲一頓白眼,翻了個風起雲湧,自以為聰明,不屑的問。


    雲你說什麽呢!鹿趕緊製止她。


    她說的也不無道理啊,除了我們幾個,都是些老弱病殘的,總不會讓我們去打耗子吧?!我還沒男人呢!我不幹!


    看有人挑了頭,露也把自己的憂慮說了出來。


    就是!


    就是!


    樹一看這幾個沒出息的,氣不打一處來,草這好的姑娘,真是不多見啊!心想著,哼了一聲,說:


    我們有法子對付那些個耗子。


    這幾個怕死的,我記下來了,放心,不會讓你們去的!這抗鼠患的功勞,你們也別想占!


    切,誰稀罕!雲低聲懟。


    鹿趕緊的戳了她一下,你可閉嘴吧!


    還不快去!樹一聲怒喝,姑娘們推搡著離開了。


    交代完畢,樹拿著土遞過來的繩結,目前看來已經集結了多於半數的族人。


    餘下的是逃散了,還是。。。


    樹不敢想。


    土,我沒見著花,她人呢?


    沒看著呢!


    葉也沒見著。


    希望她倆一起逃出來了吧,互相還有個照應。


    日盤落山前,一些探路的姑娘們迴來了。


    萬幸,那個山腰帶沒被占,族人們趕緊的,能走的攙著行動不太利索的,完全沒有受傷的則架著傷重的,物資都由大家一起分擔,一群人叮叮當當,踉踉蹌蹌的朝臨時的居所走去。


    采集的時候感覺沒多遠的路,一群人走到渾身發冷,夜盤高掛才到。


    先知點燃了篝火,一來取暖,二來驅趕邪魔(包括動物),接著向天神叩首,感謝她的庇佑,逃亡的兩日沒有遇到寒花綻放,否則,真不知道最終到達山腰帶的又能有幾人。。。


    族人們能行跪拜禮的,也都齊齊的叩首磕頭,感謝天神。


    樹晚上給所有人又都分了些肉幹,沒有洞穴的保護,山腰帶雖然是嵌在半山內部的凹槽帶,可畢竟兩邊通風,這夜晚著實難熬啊!


    可惜,禍不單行。


    隨著一天天的過去,好些個被耗子咬傷的族人們,生病了。


    大家起初以為身子弱,加上天氣寒冷,一定是凍病了。


    可是,漸漸的,先知意識到,似乎不是寒冷導致的。


    因寒冷凍病了的族人們,頭發熱,身子發冷,流鼻涕,咳嗽,吃了藥後,漸漸有好轉的跡象了。


    可被咬傷的那些族人,吃了藥後,不管用不說,有的甚至不吃東西,牙齒就像被什麽東西黏住了,用手扒都扒不開,下巴處的骨頭也是硬邦邦的,就像是一直咬牙切齒的狀態。


    不僅僅是嘴巴如此,有些身子也開始僵硬,有的甚至身體開始出現向背後折疊彎曲。


    能行動的一些年輕些的人,很別扭,看起來像是樹枝拚起來的,直立立的,不能彎腰,不能低頭。


    怎麽迴事?!


    到底出什麽問題了?!


    先知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蚱,圍著篝火跳來跳去,不停歇。


    他已經無計可施了。


    隻能求助天神,希望她能給予一些啟示,賜予自己力量。


    雷看著痛苦的眾人,突然反應過來,我x,這不會是破傷風吧?!


    雷記得前世所有華夏出生的孩子都會打疫苗,其中就包括破傷風。


    後來工作以後,大奧有些人反對疫苗,就拒絕醫生給孩子注射,於是這些沒打疫苗的孩子一旦被動物抓傷,得破傷風的情況不在少數。


    如果沒記錯的話,破傷風需要及時在傷口處消毒,然後不能捂著,傷口處得通風。


    想到這兒,她趕緊跑到草姐姐身旁,一把就薅下來了敷著的草藥。


    傷口已經開始潰爛,且冒著臭味。


    絨姨對雷的動作還沒做出反應,就看到了女兒潰爛的傷口,趕緊去找先知。


    先知跑來一口,糟糕!


    趕緊拿了快刀,在火上烤,紅通通的石刀碰到傷口的時候,一股刺鼻的烤腐肉的氣味連帶著裏麵的濃水噴了出來。


    還好發現的及時。


    雷在一旁聚精會神的看著阿爺的操作。


    這裏要是有酒精或者消毒液就好了。


    可惜,都沒有。


    阿爺操作完畢,用燒開的滾燙的水清理石刀,接著一刻也不敢耽擱,衝向了下一個病人。


    當夜,先知不知道挖了多少腐肉。


    樹也在一旁幫忙,跟著一夜沒睡。


    之前為了護住麻嬸兒逃脫被耗子咬了腿腳多處傷痕的根伯,在先知打算給他挖腐肉的時候,用僵硬的手微弱的示意老友,不用麻煩了。


    他這時已經唿吸衰竭,幾乎喘不上氣了。


    根伯知道自己撐不過去了,讓先知不要在他身上耽誤時間。


    麻嬸兒抱著根伯,嚎啕大哭,她懂根伯的請求,也深知老頭子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衝著先知擺擺手,示意他去救旁的人。


    老者眼瞅著跟自己從小玩到大的老友,眼睛紅紅的,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可他還需要救更多的族人,還有生命需要他跟死神爭搶。


    擦拭了淚水,轉身繼續救下一個人。


    根伯在麻嬸兒的懷裏斷了氣。


    麻嬸兒抱著根伯,說,老頭兒啊,咱的孩子們都去了,你說說你也離開了,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


    說罷,拖著根伯的屍體,挪到山腰帶的邊邊上,趴下身子,抱住老伴兒,猛的一個翻身,齊齊朝山腳墜了下去。


    身旁看到的族人大喊了一聲,


    麻嬸兒!!!


    這時,大家才意識到,麻嬸兒跟著根伯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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