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安寧村,村長胡大牛家後堂。


    ……


    “三天了,人家等你三天了。你真的不去女劍仙那裏麵試?”邋遢老頭指著陸寒鼻子問道。


    “劍仙?要真是神仙也就罷了,我也去湊湊熱鬧。


    不過就是個練劍的,有什麽好看的?”陸寒一臉興趣缺缺。


    “練劍的?


    你可知道,人家可是遠近聞名的劍仙?


    那武功---刷刷刷---厲害得邪乎!”


    邋遢老頭揮舞著手裏的筷子,晃晃悠悠比劃了幾下,酒壇子裏的酒都灑了出來。


    “喝你的酒吧,還刷刷刷,再厲害能當酒喝嗎?”


    陸寒無趣的道。


    “不能,”


    邋遢老頭趕忙舔了舔手上濺落的的酒花,說道:


    “那刷刷刷不能當酒喝,可是能換酒喝,你不想學啊?”


    “不想。----我倒是想學點真本事,你教嗎?”陸寒撇了撇嘴。


    邋遢老頭一臉賤笑說道:


    “我教?---你想跟我學什麽?學喝酒啊?


    那容易啊,一百壇桂花釀拿來……”


    說著一伸那髒兮兮的手爪子。


    “喝死你個爛酒鬼!你裝是吧?我讓你裝!今天我就斷了你的酒-----”


    說著竄過去就去搶老頭手裏的酒壇子。


    可那酒壇子就在眼前,他卻怎麽也抓不到,老頭一邊戲耍著一邊嘿嘿直笑。


    陸寒真的氣急了,


    衝到外麵去,抱進來一壇子酒就啪的一下摔在地上了,


    酒壇子碎了一地,酒也撒了滿地。


    陸寒見那老頭目瞪口呆的樣子,更來氣了,


    又出去抱了一壇子,進來就摔在地上。


    當他摔到第三壇子的時候,老頭噗通一聲跪倒地上,


    眼含痛淚道:


    “我求你了,


    ----別再當著我的麵摔了,成嗎?”


    ……


    ……


    兩人正在屋裏鬥氣,


    陸寒氣鼓鼓的瞪著那邋遢老頭,


    邋遢老頭不理他,仍自顧自的喝酒。


    外麵慌慌張張跑進來一個老漢:


    “兒子啊----


    額------,老神仙您醒了?!


    兒子啊,不好了,外麵進來一個瘋女人,手裏提著寶劍,說要你出去見她。”


    “爹,你告訴他,就說我不見。”陸寒沒好氣的說,眼睛還盯著邋遢老頭。


    邋遢老頭就像沒事人一樣,仍自顧自的喝著酒。


    “不行啊,兒子,攔不住啊,她就要往裏闖啊------”


    老漢話到一半,卻見身後一襲輕紗已至,提劍在手,慌忙閃避在一旁。


    提劍女子看了看屋子裏麵幾個人,眼光落在陸寒身上道:


    “你就是阿郎?


    果然好根骨!


    我收你為徒了,這就跟我走。”


    說罷轉身便走。


    好個劍仙風範!幹脆利落,絲毫也不拖泥帶水!


    ……


    ……


    半晌過後。


    ……


    “阿郎呢?叫他給我滾出來,不要臉的東西,不識抬舉!


    你可知道有多少人跪地下求我我都看也不看?


    給你臉了是吧?”


    驚鴻仙子的怒火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院子四周圍滿了人。


    說句人山人海也不過分,大概安寧村的全體村民全都到齊了,扒牆頭觀望著。


    院子裏麵冷冷清清,就驚鴻仙子一個人提劍而立。


    良久,屋中答話:


    “你若殺了這個酒鬼,我便和你走。”


    話音剛落,隻見劍氣縱橫,


    “轟”的一聲巨響,胡村長家的房子從窗台開始,被整個掀了起來。


    煙塵大起,繼而劍光閃閃,煙塵轉眼又不見。


    “好!!”


    外麵成百上千的人同時鼓掌喝彩,聲音隆隆。


    也不知道是在稱讚驚鴻仙子的劍術,還是幸災樂禍。


    不過可想而知,二者參半。


    說時遲那時快,


    眾人還沒有看見怎麽迴事,


    隻見一道霸氣劍芒已經直指那邋遢老頭的酒壇子,


    邋遢老頭此時酒壇子衝著驚鴻仙子,仍在自顧自的喝酒,渾然未覺。


    ……


    ……


    良久,


    驚鴻仙子撤劍肅立,頷首一揖道:


    “得罪了,告辭。”


    遂扔下一大錠金子飄然而去,


    去向卻不是聚賢茶樓,


    而是徑直朝西飛去。


    ……


    ……


    四周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眾人目瞪口呆,半晌喘不出氣來。


    好半天過後,不知誰問了句:


    “喂,你看明白了嗎?”


    “沒有,你呢?”


    “我也沒有”


    之後院子四周一片沸騰,人聲鼎沸。


    說什麽的都有。


    傳得神乎其神。


    隻哭了村長胡大牛,這好好一座房子,說沒就沒了。


    ……


    ……


    土地廟裏,胡大牛家臨時安身之所。


    邋遢老頭盤膝打坐,陸寒叉著腰弓著身。


    “你真的願意教我法術?”


    陸寒兩眼冒出了小星星,激動得薅住了邋遢老頭的脖領子。


    “哎,”邋遢老頭一聲長歎。


    “你廢什麽話?到底是答應了還是不答應?”陸寒頓時急了。


    “我答應你教你點法術可以,不過我可不敢收你為徒。”


    邋遢老頭晃悠著腦袋說道。


    他今天沒喝酒,所以說的應該不是醉話。


    這破廟裏也沒有酒。


    “你說教我法術,卻不收我為徒?這什麽意思?”


    陸寒眼睛瞪得大大的問道。


    “沒有為什麽,因為我不配。”邋遢老頭無奈的聳聳肩道。


    陸寒不以為然,以為老頭還在生他的氣,悻悻的蹲在老頭麵前說道:


    “不就是想喝酒嗎,我這就給你打去?”


    “不必。”邋遢老頭斬釘截鐵的迴答,這是這麽多天陸寒頭一次見邋遢老頭這樣認真的說話,吃了一驚。


    這平白無故的,老頭子怎麽又發起瘋來了?


    看來戒酒急了容易出毛病啊!


    陸寒心裏盤算著,要不趁天還沒黑,去給老頭打一壇酒來?


    這萬一真的瘋了可咋辦呀?


    隻聽邋遢老頭虔誠的嘟囔著什麽,然後鄭重的問陸寒道:


    “陸寒,你跟我學法術是為什麽?”


    陸寒一愣,思忖一會,大義凜然的答道:


    “為了匡扶正義,鋤強扶弱,保護鄉裏-----”


    正說著突然戛然而止,因為他感覺到了被老頭的白眼盯得難受。


    他前世也是知廉恥有底線的人,雖潑皮但不無賴。


    所以此時此刻也隱隱覺得麵皮有些發燙。


    遂悻悻的說道:“我如果說我想飛天遁地,馳騁天下,還有泡神仙美女------你不生氣吧?”


    “善惡,根也,食色,性也。我有什麽可生氣的?”邋遢老頭突然跩起文來。


    陸寒迴味半天也沒反應,大概是文化低了。


    “如果我說教你法術是有條件的,你答應嗎?”邋遢老頭眼睛直勾勾盯著阿郎,鄭重的問道。


    來了來了,果然是犯病了,我還是打酒去吧!


    陸寒白了老頭一眼就想往外走,卻感覺渾身瞬間被什麽東西禁錮住,不能動彈。


    “你還沒迴答我的話呢。”老頭在他身後發出低低的聲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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