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子瞻給張姨娘複診時,張招娣在一旁問他,「詹大夫,我哥哥,真的死了嗎?」


    韓子瞻不語反問,「你覺得他死了嗎?」


    張招娣搖搖頭,「我覺得大夫你不是這種人。」


    「你喜歡你的父親嗎?如果有一天,你父親做的這些都得到應有報應……」


    沒等韓子瞻說完,張招娣連忙接話,「那我可就太高興了。」


    頓了頓,她有些不敢置信的問,「真的有這麽一天嗎?」


    「會有的。」韓子瞻答道。


    時間一天一天過。


    清晨。


    寒冬的山間,大多數的樹木已經散去了它那綠色的枝葉。


    每天清晨的寒霜裹挾著它,迎接著每日東方升起的那抹紅。


    「哥哥,我們什麽時候能迴去啊?再過五天都要過年了。我們總不能還在這兒待著吧?」蕭翊鈞吃著早飯問韓子瞻。


    韓子瞻說,「湛飛羽已經托人跟應博容聯繫過了。他說他的身體好的差不多了。這兩天應該能帶著縣衙裏的士兵過來抓捕咱張族長。」


    「不過,他說他聯繫到了一個非常好的先鋒,抓捕張族長之前,我們還有一齣好戲要看。」


    蕭翊鈞疑惑的看了看韓子瞻,「先鋒?好戲?」


    ……


    突然間。


    「天吶,詐屍了。大家快去看。小族長竟然出現在村子裏了。」


    「真的假的?」


    「真的,他就在村口那兒,快去。」


    「可是……他不是已經被族長……」


    村口。


    比以往更憔悴的張傲寧被村民們團團圍住了。


    「小族長,你是死是活?你可別找我們的麻煩呀,都是你爹讓你去死的。」


    「你說什麽呢?他沒死,好生生的站在那兒呢。」


    「他沒死……那我們一村子的人怎麽辦?」


    張傲寧在經歷了自己的妻子被自己父親殺害。報官不成功,又被關在地下室許久。最後被父親送到外地。


    直到現在他才感覺他活的像個人,活的隻屬於他自己。


    張傲寧艱難的扯出一個笑容,「我想說我沒死,沒有用我祭天這迴事兒。我是被我爹送出村子了。」


    有村民怒了。


    「那豈不是張族長跟小大夫合起夥來騙我們?」


    張傲寧搖搖頭,「不是,小大夫人是好的。他從沒見過我。他嘴裏所謂的祭天的人。是咱們鎮子上的縣丞大人的人。」


    「你的意思是……死的是鎮子上當官兒的?」


    「那這樣的話,我們整個村子會不會被張族長給害死?殺了一個當官的。」


    「那所謂的懺悔。還有用嗎?我們村子裏的病是不是永遠都治不好了?」


    「不行,我們要去找張族長。」


    「對,我們要找他討一個公道。」


    「他作為一族之長,怎麽能這麽欺騙我們呢?」


    「找族長。」


    「找族長。」


    「找族長。」


    ……


    聽著門外村民義憤填膺的聲音。


    小院裏的韓子瞻衝著蕭翊鈞一笑,「看,好戲來了。」


    當村民一窩蜂來到張族長家。


    張族長看到出現在村子裏的張傲寧時,他心裏咯噔一聲。


    完了。


    「張族長,你不是說用小族長祭天了嗎?你不是在懺悔嗎?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們?」


    張族長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這些村民,解釋說,「大家不要著急。這件事你們聽我解釋。並不是我的問題。當初找祭天的人的時候,是小大夫親自挑選的。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


    張族長說完這段,韓子瞻慢悠悠從村民身後走出。


    「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我的問題。是我殺了縣丞?」


    「對,就是你,人是你親自挑的,也是你親自啥的,跟我沒關係。」


    張族長笑著說,隻是那笑容裏夾雜著幾絲癲狂,「大家不要相信這個小大夫。他一定是來擾亂我們村子和平的。他不來我們這裏什麽事都沒有。」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這個大夫。沒有他我們村子也不會發生這麽多事。」


    張傲寧打斷了張族長的說話。


    他眼睛紅紅的,「爹,你為什麽就不能承認你錯了呢?」


    「我沒錯,我沒錯。錯的是你。如果你不迴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張族長惡狠狠瞪著張傲寧。


    韓子瞻說,「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滿足你自己的私慾。你禁止村子跟外界交流。是為了維護你族長的權益。禁止女人同食,是為了體現你們的高貴。整個村子都在你的掌握之下。你根本不把人命當迴事。」


    說著,韓子瞻轉向村民。


    「各位鄉親。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這個高高在上的族長手裏沾染著多條人命。他不僅殺了自己的兒媳婦,甚至對前來探查此事的縣丞,都敢下毒,隨意殺害。」


    「你們真的相信。他會帶領好你們嗎?」


    這話一出,村民都有些驚訝,十分不敢相信滿嘴為了他們好的族長會做這種事。


    「爹,你跟我去去縣衙吧。錯了就是錯了。」張傲寧說。


    「我沒錯。我都是為了村子好。我都是為了你們好。」


    張族長看著村民,發現他們從自己手底下的狗,慢慢變成了想要吃人的惡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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