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三船入道那句‘他們自有用處’,但凡腦子沒蠢到一定地步的都能察覺出來八成不是什麽‘好事’……


    不,準確來說,能到三船入道這裏的都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而這點,就算是投資者的外孫也不能逃脫。


    就像現在,機械盲的三船入道抓住一支遙控手柄,手指上下的操作著飛在不遠處懸崖峭壁之下的小型無人機。


    無人機在靠近岩石壁坡的空中左右搖擺著找不到頭,無人機機身上的攝像頭晃晃悠悠地直朝著從石縫裏鑽出來的小草盯。


    三船入道按印象中的幾個按鍵硬是沒把機器擺正,他灌了口酒才擰眉向著離自己一尺遠的少年問道,“喂,小鬼,這玩意怎麽歪了!”


    這玩意是他剛從那個姓‘德克西’的小鬼手裏‘拿’來的……當然了,到底是‘拿’還是‘搶’這不太重要。


    “你往左調一下,別貼著我——”


    加多原是想直接走的。


    可事情正如他所想,不僅淘汰的高中生會來到三處入道這,淘汰的國中生也會。


    加多向身後的球場看了眼。不遠處不規則的混著石子的土製球場上站著兩個高中生在打比賽,球場就一個,剩餘的高中生應該是被安排好了,有的就等在球場邊,也有的去打水劈柴。


    ……使用有著碎石的不規則球場這個就不說什麽了,畢竟每個國家集訓營都有自己的訓練方式……可打水劈柴……


    三船入道瞥了眼往迴看的加多,眼睛又挪迴到了無人機攝影屏幕上,“經受過地獄洗禮的人才有重迴球場的資格。”


    加多知道這是三船入道在點自己老迴頭看。不過聽完三船入道的話後,他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地獄?這算地獄?就這?


    三船入道心裏‘嘁’了聲,不過下一刻他眉毛一挑,“你看,他們來了。”


    巴掌大的電子屏上先是出現了三兩個人影,後麵人越來越多。


    加多匆匆瞄了一眼,切原赤也標誌性的海藻頭沒出現,不過立海大的土黃色校服不出意外地出現了幾個。畢竟是雙打對單打嘛……


    屏幕中那些人似乎是對麵前的山崖沒什麽對策,有些人先是停在了山崖下聽著有理論知識的柳和乾說話。


    可,很快一個穿虎皮的紅發小子就衝了出來。


    隻見遠山金太郎先是助跑飛身躍起,他左腳踩在了山崖向外凸起的一塊石頭麵,右腳倒沒有找到一個很好的落腳點,虛虛地靠在另一邊崎嶇不平的石麵上,兩隻手死死抓著那些凹凸不平的山崖麵。


    “也沒那麽難嘛——”他說著向下看了眼,右腳一蹬便想要再往上爬。


    然後,他摔了下來。


    右腳的石麵有部分因風化碎掉了,一蹬便是碎石混著沙土的迷霧滿天飛,和遠山金太郎一塊掉了下來。


    所幸爬得不高,下麵也有人接著,才沒釀出什麽大事。


    加多的語氣帶著絲不可置信,“?這是你們的傳統?”


    若此刻有個哆啦a夢的聲音固化劑,變出的‘?’號掉下來估計能給土地砸出個坑。


    三船入道否決了,“不是。”


    誰家好人會有這種傳統在啊?這小鬼怕不是腦子傻了。三船入道想。


    “那他們為什麽不繞道走?”加多想罵一句‘有病’但還是咽了下去。


    畢竟這實在不正常,讓一群沒有經驗的人無裝備攀岩……大多數國家對死刑犯都不采用‘摔死’這一刑法。


    “我讓他們爬的。”


    “那你有病啊。”這迴加多嘴快了。


    他麵露不悅,發消息的手指在屏幕上刪刪減減,“你們這是網球集訓營又不是攀岩愛好者俱樂部。這種無防護且不簽署協議的攀岩行動出了事誰負責,你們拿頭負責嗎?”


    這年頭危機公關和安撫傷亡者家屬也是很花錢的。


    三船入道不滿地“嘖”了聲,似乎是在怪身旁人多嘴,“這是在考驗他們的凝結力,我們集訓營不需要不團結的人。”


    “哼,說得倒好聽。那你是打算讓他們單靠著所謂的‘凝結力,隊友愛’疊羅漢上來?況且這山上百米,他們頭踩著頭都不一定能上來吧。”


    加多看了眼山崖下那幾乎模糊成色塊的人,“這年頭還沒被家屬告上法院也算你們集訓營好運了。”


    真是廟小妖風大。


    “臭小鬼,真是溫室裏的嬌氣花朵……”一點風險都不願意冒。


    加多放下了手機,斜了眼三船入道,“溫室裏的名貴花也比雜草貴多了。估計等會‘嬌氣花’的上一代就要找你了。”


    他剛找了外公。外公還是很樂意滿足他偶爾一兩個‘無理’的小需求,更何況在這件事上,醫學工作者可要比自己敏感多了。


    剛說完,三船入道不常用的手機就亮了起來。


    哦,三船入道都忘了,眼前這小子是能一言不合就斷以後投資的。


    ·


    突然被半小時前就見過的教練緊追塞了張地圖的感覺還是挺奇妙的。


    尤其在聽到除了山還有其他小道能走的情況下。


    不想攀岩的青少年們感覺就像是走在路上被人用彩票砸了個遍。


    為首的真田弦一郎攥著那張地圖,審視著麵前的齋藤至,“為什麽又突然送地圖來?”


    雖然真田弦一郎腦子軸,但他多少也明白一句‘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況是剛剛還讓爬山,現在就禁止爬山了。


    這前後變臉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齋藤至往後退了一步。“上麵突然要求的……別盯著我,我也是打工人嘛。”


    他在真田弦一郎還沒徹底離開前嘴欠說了句‘祝你們好運’,結果還真的好運到臨了。


    青少年們還要趕路,即使心存疑惑也沒時間和齋藤至掰扯。


    不用爬山,即使是還帶著個傷員——桃城武,他們的腳程也快了不少。


    跑著跳著,另外還有不知道是誰在樹上留下的指引標記,在日頭還掛在山頭上時就到了一處吊橋前。


    吊橋看起來年齡不小,至少感覺要比在場的各位大。


    磨出刺毛的麻繩,碎成兩半的木板,還有已經裂到露出螺紋釘身的鐵鏽釘……


    在這個景區蹦極都要裝一二三四……個防護裝備的大時代背景下,此處樸實無華的吊橋無一不在彰顯著它獨特的風格。


    就是這風格實在有點費人。


    可真田弦一郎他們把地圖攤開看了又看。黑色記號筆粗略圈得幾個點中就有這處吊橋。


    ……應該是要走了,是必須要走了。


    所以他們深思熟慮過後,決定讓大體重大田仁誌殿後。


    可田仁誌眼看眾人都上橋,自己生怕被丟下也急吼吼上了橋。


    加上他的體重這所被風雨侵蝕過數年的吊橋極盡崩潰,失去平衡的吊橋不斷晃蕩,生怕被甩出去的人隻能死死抓著刺毛的麻繩找平衡。


    但天空不知何時飛來一隻鷹,不拉屎不叫,直愣愣地坐在田仁誌的頭上。


    這隻鷹的重量愣是讓原本就處在崩潰邊緣的吊橋直接散架。


    隨著眾人的尖叫,林子裏的鳥嚇得紛紛飛走了。


    ·


    攝像頭裏的國中生們紛紛異常幸運地掉到了樹上,河裏。


    除了水裏泡著可能會有些失溫,不過有柳蓮二和乾貞治兩個理論知識豐富的人存在,總之全場都沒什麽生命危險。


    雖然日頭還沒下山,可這麽一折騰體力下降了不少。共同決定先休息後,柳蓮二生了火去給掉進水裏濕透了的人烤火升溫。


    而在最終終點的山崖上,一群高中生躲在最後麵八卦似地望著前麵的少年和教練。


    站著的粉發少年拍了拍手,“徒手攀岩,斷吊橋,野外露營……你們這是訓練野人呢??擱你這出來還打什麽網球啊,直接參加貝爾野外生存的了。”


    加多覺得這個集訓營已經是好氣到好笑的程度了。


    一開始,拿空中撒網球淘汰了一半多的廢物。現在,又開始用攀岩,突然斷吊橋這種有生命危險的行為來篩選正常的運動選手。


    誰敢想一個好幾年拿不出成績的廢物集訓營敢這麽篩選孩子?


    誰敢想連網球都拿不到的廢物和通過攀岩、斷吊橋,野外生存後的選手是同一個訓練場地?


    my god,這傳出去學新聞的得樂掉吧。


    “網球本來就是一項要有會犧牲性命覺悟的運動。”


    三船入道摸了下酒葫蘆,盯著站著的粉發少年幽幽道,“你就是因為沒有這種覺悟,才會被‘退貨’的。”


    ‘退貨’……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加多周身的氣壓驟減,“是不是我脾氣太好了些?”


    他藍色的眸子危險地眯了眯,“拿不出成績的廢物教練還沒資格評價我。”


    在他看來,能拿出成績的是有用的教練,能讓學員找到興趣的是令人愉快的教練,二者都有的是好教練。


    相對的,而既拿不出成績又讓人負麵情緒纏身的是廢物教練。


    “今年若是日本集訓營再拿不出成績,你們就考慮考慮其他冤大頭吧。”


    加多麵色如常,臉上絲毫看不出是故意針對,“畢竟錢丟進水裏還能聽個響,投給你們怕是隻能聽到一年又一年的‘黃金時代’的說辭了。”


    他等了幾秒鍾,隻聽到周圍酒鬼的唿吸聲。


    沒意思。


    粉發少年打了個哈欠。


    “懶得看你們野外生存冒險的彩排……記得替我和土黃色隊服的那幾個人打個招唿。”


    加多絲毫不擔心沉默的三船入道會不聽他的話,畢竟金錢的壓製還是很有效的。


    “至於說什麽……”大少爺的眼珠轉了轉,哼笑道。


    “就說‘後會有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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