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顧溫寧逐漸放下了心中的糾結與疑慮,不再懷疑母親對自己的愛。


    然而,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一直看他不順眼,與他關係淡漠的親大哥,竟然私自扣押了母親留給他的遺物,遲遲不肯交出來。


    整整十年。在這漫長的十年裏,顧明延明明有著無數次機會將真相告知於他,但卻始終保持沉默。


    如果顧溫寧不幸在那場車禍中喪生,那麽直至生命終結的那一刻,他都無從知曉母親對他的深深牽掛以及那份默默無聞的愛意。


    若非如今的他已然與言鶴哥攜手相伴,成為顧家必須極力拉攏的對象,恐怕母親的遺物將會永遠與他失之交臂。


    顧溫寧無奈地苦笑一聲,眼神中充斥著無盡的諷刺意味。


    “算了。”


    顧溫寧輕輕地歎了口氣。


    追根究底又能如何?他早已不是初次領教親情的冷漠,失望的次數多如牛毛。即便再增添一次,又何妨?


    “東西我拿走了,或許我們真的不適合做兄弟,以後就這樣吧,你們是你們,我是我。”


    無需詢問,顧明延心中自然明白顧溫寧口中的“你們”究竟指代何人。


    他保持沉默,內心猶豫不決,直至顧溫寧抱著箱子離去,始終未能吐露那句“對不起”。


    也許他同樣深知,僅僅憑借輕描淡寫的“對不起”三字,遠無法撫平顧溫寧多年來承受的創傷,無論是冷漠對待、言語嘲諷......亦或是私自扣押顧母遺留之物。


    迴到澄碧園後,顧溫寧將箱子放置於書房內。


    凝視片刻後,顧溫寧終究還是決定先不打開箱子。


    箱子打不打開並沒有那麽重要,早在兩年前自顧爺爺那裏獲得股份之際,顧溫寧就知道自己的母親深愛著自己。若非如此,她怎會強撐病體,竭力籌劃自己的後事,給尚未尋迴的小兒子預留後路?


    顯而易見,顧母對顧父並無信任可言。因此,她的遺物無一交付於顧父之手,甚至對於所持股份的處置安排,也完全未讓顧父參與其中,而是全權交由顧爺爺負責處理。


    倘若顧母事先得知自己的長子竟會出於對幼子的報複心理,擅自扣押她遺留下來的物品,也許她會懊悔不已,後悔當初未能將所有事務統統委托給顧爺爺打理。


    或者說,顧母可能還有其他方麵的考慮因素。在離世前,她或許已經察覺到一些不對勁,期望通過這種方式讓幾個兒子修補彼此間受損的兄弟情誼。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兄弟之間的關係不僅未能得到修複,反倒是她留下的遺物成為了一種用來報複的手段。


    由於傅言鶴並不在此處,到了時間,顧溫寧獨自一人睡覺。


    早已習慣身邊有人緊緊摟住自己、抱著自己,感受那近在咫尺的唿吸聲,聽著對方喋喋不休地講著冷笑話或土味情話。如今,這一切突然消失無蹤,顧溫寧總覺得有些異樣,難以適應。


    翻來覆去在床上躺了一個小時之後,顧溫寧仍然沒有絲毫的睡意。


    似乎他那令人煩惱的失眠症又再次發作了,顧溫寧睜著眼睛想。


    無奈之下,顧溫寧從床上起來,將海綿寶寶玩偶從角落裏找出來抱在懷裏,然後在手機裏翻出一段錄音,裏麵是傅言鶴出差前專門為他錄製的一段睡前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遙遠的森林深處居住著一條神秘而強大的巨龍。這條龍身形威武雄壯,氣勢磅礴,渾身閃耀著金色的光芒,其鱗片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輝,宛如英勇的騎士一般。而在人間,則有一座古老的城堡,城堡中生活著一位聖潔如天使的王子……”


    傅言鶴十分體貼,即使自己無法陪伴在顧溫寧身旁,但依然不忘留下自己的聲音,代替自己陪伴著顧溫寧。


    最初的時候,顧溫寧認為自己根本不會需要傅言鶴講的睡前故事,覺得一個人睡對他來說並非難事,以前又不是沒有過。


    可他顯然是高估了自己,更低估了傅言鶴對他的影響力,沒有傅言鶴在他身邊,還真不那麽容易睡著。


    伴隨著睡前故事那輕柔舒緩的聲音,顧溫寧漸漸沉浸其中,意識也變得模糊起來,最終緩緩閉上眼睛,進入了甜美的夢鄉之中。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床上,喚醒了沉睡中的顧溫寧。


    伸了個懶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然後習慣性地拿起放在枕邊的手機。當顧溫寧打開手機時,發現微信裏有好幾條未讀消息,而且全部來自傅言鶴。顧溫寧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中湧起一股溫暖的感覺。


    點開消息一看,隻見傅言鶴不僅發了文字,還附帶了很多圖片。


    第一條消息是:【老婆我下飛機了。】


    下麵配了一張在機場拍攝的照片。


    過了一會兒,又發來一條消息:【老婆我坐上車了,這車是銀色的,差評,沒有玫瑰金色拉風,還是我們家的車好。】


    同時還附上了一張汽車的照片。


    接著,傅言鶴繼續報告自己的行程。


    【老婆我到酒店了,這是我的房間。】


    後麵跟著好幾張房間的照片。


    盡管顧溫寧並沒有親在傅言鶴身旁,但通過這些消息和圖片,他幾乎已經了解了傅言鶴那邊的所有情況。


    顧溫寧心情愉悅地洗漱完畢,下樓後向金子招了招手,示意金子過來。


    隨後,他撥通了傅言鶴的視頻通話。由於時差的原因,此時顧溫寧這邊還是清晨,而傅言鶴所在的地方卻已經是夜晚了。


    視頻接通的瞬間,顧溫寧看到了傅言鶴那張帶著幾分倦意但依然帥氣英俊的臉龐,兩人相視一笑,仿佛時間和空間都無法阻擋他們之間的愛意。


    傅言鶴應該是剛剛洗完澡不久,身上穿著寬鬆的浴袍,頭發上還帶著隱約可見的水汽。


    “老婆,是不是想我了呀?我不在你身邊,是不是不習慣啊?”傅言鶴一靠近,便慣性般地開口逗起人來。


    明明知道顧溫寧臉皮薄,容易害羞,他卻還是故意要這麽做,似乎很享受將人逗得滿臉通紅,似嗔似怒地瞪他一眼的感覺,隻有這樣他才會滿意地作罷。


    顧溫寧並沒有直接迴應他的問題,反而說道:“金子想你了,言鶴哥。”


    此時此刻,正在歡快地搖著尾巴的金子聽到有人叫它的名字,不禁歪了歪腦袋,那雙黑溜溜,亮晶晶的狗狗眼中流露出濃濃的迷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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