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溫寧經常是搞不懂傅言鶴奇奇怪怪的腦迴路的,所以隻能是不懂,但支持,畢竟需要切除的闌尾不在他身上。


    就在顧溫寧以為切除闌尾的手術不會做了的時候,傅言鶴忽然改口了。


    “不就是個小手術,做就是了,老婆你別擔心,我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的。”


    對上傅言鶴璀璨明亮的眸子,顧溫寧臉頰微熱,微微低頭,否認道:“沒擔心你。”


    傅言鶴並不失落傷懷。


    “真的沒有嗎?明明就有,老婆你都舍不得放開我的手,還說沒有擔心我,撒謊的人是匹諾曹,鼻子會變長。”


    顧溫寧垂眸看了眼自己還紅著的手腕,嘴唇微微抿起。


    來醫院的路上,傅言鶴一直緊緊抓著顧溫寧的一隻手,那會兒傅言鶴都痛的迷糊了,手下沒有分寸,抓疼顧溫寧的時候顧溫寧完全可以掙脫的,可他沒有,隻是任由傅言鶴抓著,嘴裏還輕聲安慰。


    傅言鶴捧起顧溫寧殘留著紅痕和淤青的手,溫柔地吹了吹,滿眼心疼,“還得開點藥擦擦,下迴老婆你別這麽傻乎乎了,痛了就撒手,平白無故地受痛多不劃算啊。”


    大概是顧溫寧皮膚脆弱,原本七分的痕跡也放大成了十分,可把傅言鶴心疼得要死,平時他根本舍不得老婆磕著碰著哪裏,因為爺爺說過,老婆體質特殊,痛覺神經比正常人敏銳,一旦傷著了會感受到的疼痛是翻倍的,可偏偏這一次,是他把老婆給弄疼了,傅言鶴越想越覺得自己不是個人,但凡他還有幾分清醒,咋能逮著老婆這樣禍禍。


    也是因此,傅言鶴是下定了做手術切除闌尾的決心,不然萬一下一次闌尾炎複發了,情急之下,他又傷害到了老婆豈不是連累了老婆。


    除卻今天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傅言鶴其他時候比顧溫寧本人還要愛惜他的身體,在搬入澄碧園前,顧溫寧自己一個人住,都沒多上心,偶爾被茶幾桌椅磕碰到是少不了的,但在澄碧園,別墅裏隻要是有棱角的家具,用具,能做防護措施的一個都沒落下,這樣一來,即便有時不注意磕碰到了,也是撞在了柔軟的護角上,把傷害降到了最低。


    “不礙事。”


    顧溫寧抽迴了手,耳根不自然地紅了。


    搞得他像是個玻璃人一樣,碰一下就會碎了,哪裏就有那麽脆弱了。


    傅言鶴嚴肅道:“怎麽會不礙事,老婆你要對你自己的身體多上點心,別覺得無所謂,年紀輕輕的,心態要好,要懂得愛惜自己,我們要一起慢慢變老。”


    顧溫寧怔了怔。


    一起慢慢變老?


    都已經想到那麽久之後的事情了嗎?


    變老還有二三十年,三四十年呢 。


    可他們認識還不到半年。


    現在顧溫寧難以想象幾十年後是何光景,他這個人,是很少考慮長遠的,不去想未來的事情,說得好聽些叫活在當下,說得不好聽就是得過且過,活一天算一天。


    顧溫寧猛然發覺,好像過去的幾個月過得還挺快,一眨眼就過去了,或許幾十年也不是他原先想的那樣遙遠。


    假如到了那時……


    顧溫寧不知不覺發起呆來。


    就在顧溫寧發呆,神遊天外的時候,傅言鶴悄悄地讓陳管家去拿了一支活血化瘀的藥膏來,仔仔細細地地給顧溫寧的手上藥,動作輕柔到不能再輕柔,任誰都看得出他對眼前人的關心在意。


    顧溫寧迴過神來,心下微熱。


    手術時間很快就定好了,進手術前,傅言鶴拉著顧溫寧一個勁地絮叨個不停。


    “老婆,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我那些卡的密碼了,密碼是你的生日,每張卡都是,我在銀行開了一個保險箱,裏麵……還有書房,有財產協議……”


    傅言鶴說著說著還眼淚汪汪,淚眼婆娑起來了,活像是在托付身後事一樣。


    顧溫寧麵無表情地聽著,臉上一絲情緒也有,如果非要說有什麽表情的話,大概隻能用無語兩個字來形容。


    一個切除闌尾的小手術,搞得像是什麽成功率很低的大手術一樣,顧溫寧還不好打斷傅言鶴的絮叨,因為他根本就插不上話。


    他是病人,是病人,現在還是病人,病人是需要嗬護的,稍微的縱容一下,慣著一些是應該的,不和他一般計較,不和他一般計較,當廢話聽著就是了,反正都是左耳進右耳出……


    顧溫寧在心裏默默給自己洗腦,努力說服自己繼續聽著那些沒有什麽用的嘮嘮叨叨 。


    然而顧溫寧能忍受,陳管家卻忍不了。


    陳管家表情很是一言難盡。


    “少爺,你現在說這些晦氣話完全沒有必要,一個小手術,不會將少爺擊倒的,吉人自有天相,少爺大可以放心地進手術室。”


    傅言鶴不服氣道:“萬一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手術風險再低也是有風險。”


    所以他得提前把事情安排好了,確保萬無一失。


    陳管家瞪著眼睛,好有道理啊,他竟無力反駁,隻能氣鼓鼓地轉身離開,免得自己的耳朵再受折磨。


    走之前看到顧溫寧還留在病房裏,神色看起來一派淡然,絲毫不受影響,陳管家不由在心中感慨,少爺話癆至此,顧少爺還能如此有耐心地當個忠實的傾聽者,也是難為顧少爺了,可見顧少爺是很喜歡少爺的,情人眼裏出西施大概說得就是這樣了。


    陳管家離開了,正正合了傅言鶴的心意,長臂一伸,將人攬進懷裏,頭挨頭,臉貼臉,像是有皮膚饑渴症一樣。


    看在他即將就要做手術的份上,顧溫寧沒有推開,默許了。


    眼見著馬上就要進手術室了,傅言鶴眼巴巴地看著顧溫寧,大聲問道:“老婆,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愛不愛我?”


    醫生和護士嘴角微抽,隨即不約而同地轉頭去看顧溫寧,忍不住好奇他的答案,雖然是醫護人員,但是八卦之心,人皆有之,適當地看一下熱鬧, 吃吃瓜能有什麽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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