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鶴毫不慌張地睜眼說瞎話,還配合的表現出驚訝意外的樣子,好像他也沒有料到會是一頓燭光晚餐,坦然地把黑鍋推到徐秘書身上去了,搞得好像是徐秘書擅自做主了。


    顧溫寧輕飄飄地看了傅言鶴一眼,眼神平淡中不帶什麽意味,神色也很平常,看不出來是信了還是沒有。


    “來都來了,不吃多浪費啊,老婆我們開吃吧。”傅言鶴又道。


    來都來了是一個莫名具有說服力的理由,好像很多時候,隻要搬出這句話,為了不讓自己吃虧,順理成章地就會留下來。


    用餐的時候,傅言鶴也沒消停,手上動作不慢的切牛排,嘴上還在叭叭叭地說個不停。


    “老婆你不知道,和一些食古不化的老頭子談判有多費勁,一個比一個難搞……”


    顧溫寧起初是沒有當迴事的,但聽著聽著,忍不住出言打斷道:“傅先生,涉及公司機密的事情,外人是不該知道的。”


    雖然顧溫寧自己在顧家公司不上班,不掌權,是個徹頭徹尾的閑人,但他畢竟姓顧,某種程度上,代表的是顧家的利益,不可能完全和顧家分開,其中當然就包括公司的生意,傅氏集團和顧家公司在某些領域存在競爭關係,顧溫寧不覺得自己該知道傅言鶴生意上的一切事情,尤其是涉及到商業機密的事情。


    傅言鶴不在意地搖搖頭,理所當然道:“老婆你是我內人,才不是外人,有什麽不能知道的,我的所有事情你都可以知道,也應該知道,你不知道怎麽管我呢,雖然我肯定不會背叛老婆,背著老婆你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也不會欺騙隱瞞,但老婆你還是要管我,有一句話是這麽說的,每一個好老公身邊都有一個好老婆管著。”


    穿著銀灰色西裝的男人以一種頗為閑適的姿態看過來,半張臉隱在陰影下,更顯得眉骨深邃,眼中柔情似水流淌匯聚。


    顧溫寧微微抬眸,恰巧猝不及防地撞進那雙溫柔的眼睛,頓時心頭一跳,垂下眼瞼,不說話了。


    顧溫寧從來就不是一個健談話多的人,話不多,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用餐,肩背瘦削,顯得很單薄,偶爾才應一兩聲, 側臉雪白光潔,看著很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淡氣質,然而傅言鶴卻從不把這種冷淡當迴事,依舊是不受影響地和顧溫寧說笑。


    一個熱情,一個淡漠,相處起來倒也和諧 。


    不知不覺,燭光晚餐在和諧愉悅的氣氛中結束了。


    離開之前,顧溫寧去了一趟洗手間。


    “顧溫寧?”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顧溫寧迴頭,嘴角扯了扯,語氣不冷不熱地喊了一聲,“二哥。”


    喊顧溫寧的不是別人,是顧明致。


    此時顧明致不是一個人,和他一起的還有幾個看上去年紀相仿的年輕人。


    幾個年輕人看了顧溫寧好幾眼,臉上的表情都有些意外,或者說是驚豔,因為顧溫寧長得很好,是一種綜合了俊朗,秀氣,漂亮和精致的,恰到好處的好看,不會讓人覺得太陰柔綿軟,沒有男子氣概。


    除開顧明煦這個收養的不算,顧溫寧的容貌一直是顧家三兄弟中最出色俊美的那一個,最多的繼承了來自母親的好容貌,這一點,即便是不喜顧溫寧,對他頗有微詞的顧父也不得不承認,顧溫寧確實是幾個孩子中最像亡妻的,越長大越像,每每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曾經在世的妻子。


    顧明致的朋友們是經常聽顧明致提起他的弟弟的,但那個被顧明致掛在口頭上時時惦記的弟弟不是顧溫寧,而是顧明煦,顧明煦的話,顧明致的朋友們是不陌生的,見都見過不少次了,但顧溫寧的話,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


    其中有個滿頭耀眼紅發的高個年輕人拍了顧明致一下,好奇道:“這個也是你弟弟?堂的還是表的?”


    說話的同時,紅發年輕人還用一種審視獵奇的眼光打量著顧溫寧,視線一直盯著顧溫寧的臉看。


    是一種不禮貌且冒犯的眼神。


    紅發年輕人是個愛玩的,他尋思著假如合適的話,長得還挺對他胃口,玩一段時間也不錯。


    這個合適,就是看顧溫寧和顧明致的關係了,假如是沒什麽關係的,不是多重要的人,他就可以不用顧及顧明致,大可以來一段露水情緣。


    顧明致臉色有些不好看,語氣冷冷地道:“不關你的事,你們先走,我有幾句話要和他說。”


    紅發年輕人聳聳肩,“兇什麽兇,有弟弟了不起啊。”


    其他人見紅發年輕人吃癟了,自然也不會再湊上去自討沒趣,哪怕心中真的對顧溫寧很好奇,也沒有再多問什麽。


    臨走前,紅發男還衝顧溫寧招了招手,露出一個自以為帥氣的笑容,語氣輕佻地道:“顧二弟弟,我叫孟瀾,以後有機會一起玩啊 。”


    顧明致臉色更加難看了。


    反觀顧溫寧,仍是表情淡淡,不怒不激動。


    等人都走完了,顧明致問顧溫寧:“你來這裏做什麽?算了,我懶得知道,我就問你,和傅氏集團的聯姻你是怎麽想的?”


    “你都有公司的股份了,每年的分紅夠你花了,這輩子不會缺錢花,找個普通人過日子就行了,沒必要和傅氏總裁在一起,你以為那種頂級豪門是那麽好進的嗎?別天真了,婚前是要簽財產協議的,傅氏的好處你是占不到的,你算計不了,隻有被算計的份,聽二哥一句勸,早些退婚,別害了你自己。”


    聽顧明致的口氣,仿佛和傅氏聯姻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如同進了龍潭虎穴,跳進了火坑,而他這個二哥,是在真心實意地為顧溫寧打算,勸阻他不要往火坑裏跳。


    顧溫寧覺得有些好笑,前有顧父要他放低姿態去給傅言鶴道歉,現在顧明致要他去退婚,怎麽一個兩個的都要跳出來插手他的事情,過去十年裏沒見誰過問過他的事情,還是利益比親情重要多了。


    顧父的態度很正常,也是人之常情,讓顧溫寧巴結討好傅言鶴後,讓傅言鶴看在姻親關係上提攜顧家,多多關照顧家的生意。


    但顧明致的說法卻讓顧溫寧不是很能想得通了,他說的確實有些道理,想要攀高枝,不是那麽好攀的,豪門裏的勾心鬥角不少,算計來算計去的,可這無異於先入為主地把顧溫寧當成是一個愛慕虛榮,攀附利益的人,存在一種假如傅家不夠有錢有權,那麽顧溫寧勢必一定會拒絕聯姻的前提,而顧溫寧同意聯姻的基礎是完全建立在傅家能夠給他帶來好處上的。


    從顧溫寧十歲迴到顧家,整整十年,顧明致沒有一次向顧溫寧釋放過自己的善意和關心,這破天荒頭一次的關心,讓顧溫寧意外的同時更覺得奇怪。


    無緣無故的,顧明致會跑來關心他?


    另有所圖還差不多。


    “二哥說的我知道了。”顧溫寧淡淡道。


    他並沒有表現出要退婚的意思,這引起了顧明致的不滿。


    “光知道有什麽用,要退婚就早些,別拖拖拉拉的。”


    顧溫寧反問道:“二哥要我退婚,這事父親知道嗎?爺爺知道嗎?”


    顧明致麵色一僵,表情略微有些不自在,隨即若無其事道:“別搬出爺爺來壓我,隻要你不願意,爺爺還能勉強你不成。”


    至於顧父的態度,顧明致是提都沒提,徑自略過,不難猜測出顧父是不讚成顧溫寧退婚的,至少當下的不讚成的,除非顧家有其他人能夠代替顧溫寧去和傅家履行婚約,但在傅家表明隻要顧溫寧後,替代這條路是走不通的。


    顧溫寧微微搖頭。


    “恐怕要讓二哥失望了,我不打算退婚。”


    好端端的,為什麽要退婚,如果未來非要和一個人搭夥過日子,為什麽一定要聽從顧明致的意願 。聽顧爺爺的安排,和聽顧明致這個二哥的安排,顧溫寧更傾向於選擇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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