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你理理我。”


    “老婆,老婆你不說話是不是就是原諒我了?”


    ……


    傅言鶴絮絮叨叨個不停,坦言說,他是顧溫寧到目前為止見過的最能絮叨的人,自言自語都能說半天,語速還快,同樣的時間內,至少能比別人多說三分之一的話。


    林醫生看了看溫度計。


    “三十八度五,可以物理退燒,也可以吃一些退燒藥退燒,顧少爺有沒有什麽藥物過敏史?”


    謹慎起見,林醫生問了顧溫寧,他以前沒給顧溫寧看過病,萬一有什麽過敏史他卻不知道,用錯了藥是很容易出大問題的。


    顧溫寧輕輕搖了搖頭。


    林醫生點了下頭,翻出醫藥箱,準備要開藥了。


    傅言鶴忽然插話道:“藥吃多了是不是不太好?要不還是物理降溫吧。”


    是藥三分毒,無論是中藥還是西藥,吃太多了肯定是不好的,而且藥吃多了會產生抗藥性,下一次再吃藥效果就沒有那麽好了。


    林醫生看看自家老板,又看看病人,有些拿不定主意。


    “還是開藥吧,麻煩林醫生了。”顧溫寧道。


    傅言鶴皺了皺眉,不過也沒有再說什麽,強硬地幹涉顧溫寧的決定。


    在林醫生開好藥後,傅言鶴立馬端了一杯溫開水遞給顧溫寧,視線緊緊地凝在他身上,不錯開一分一秒,無聲地催促著他趕快吃藥。


    吃藥對顧溫寧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麵無表情地就著溫開水把退燒藥吃下後,表情還是淡淡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但傅言鶴還是注意到他剛吞下藥的一瞬間,微微抿起的唇角,是一個不太開心的弧度。


    前世君後就不喜歡喝那些烏漆嘛黑,味道古怪的湯藥,有時候甚至會偷偷地趁著他不在的時候,把湯藥給倒掉,要不是那些盆栽盆景莫名其妙就枯死了,扒開一看盆裏的泥土滿是藥味兒,他還不知道君後背著他搞了這麽多小動作,怪不得有時君後的病好得很慢,拖個十天半個月的都好不全。


    後來他每次都親自盯著君後喝藥,有他監督著,君後倒是沒有再把湯藥給倒掉,可每次喝完藥,君後都不太高興,悶悶不樂地不說話,不理人。


    現在換成了西藥,味道雖然略好了些,但老婆對藥的排斥是沒有變的。


    這也不難理解,誰會喜歡長年累月地把藥當飯吃,藥這個東西,雖然能治病,但如果可以,誰都不想碰,要是一輩子都能不碰就更好了,然而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


    傅言鶴下意識就往衣裳口袋裏摸了摸,想拿塊糖給老婆甜甜嘴,但沒摸到糖,這才想起自己在沒有恢複前世記憶,遇到老婆之前,還沒有隨身帶糖的習慣。


    早知道他今天就會見到老婆,就該抄一口袋的糖出門的,不在吃藥後吃藥甜嘴,也能用糖哄老婆開心呀。


    懊惱地揉揉眉心,傅言鶴很快就想到了辦法。


    身為一個有能力有擔當的好老公,永遠不怕困難多,永遠不怕沒有準備周全,懊惱自然是有的,但更重要的是要想辦法解決問題 ,而不是幹坐著唉聲歎氣。


    傅言鶴風風火火地出門去了,很快風風火火端著一盤雲片糕進來。


    “老婆,藥片是不是很苦?來,吃塊雲片糕甜甜嘴。”


    青藍裏除了環境清幽,另外一大特色就是糕點味道很好,據說做糕點的大廚祖上是當過禦廚的,廚藝是沒話說的。


    色澤雪白,輕薄均勻呈長塊形狀的雲片糕在碧色瓷盤裏擺成了好看的樣子,像是一朵盛開的玉蘭花,獨屬於糕點的淡淡香氣撲麵而來。


    顧溫寧垂眸看了一眼,沒有動作。


    傅言鶴當他是害羞,直接拿起一塊雲片糕喂到他嘴邊,輕聲細語道:“這裏的雲片糕雖然不是出自禦廚之手,味道上差了點兒,但還勉強可以,我吃過一次,還算能入口,條件有限,老婆你先將就將就,隨便吃點兒。”


    說這話時,傅言鶴臉上還流露出愧疚之色。


    要知道以前君後的吃穿用度,一應俱是最好的,不是首席禦廚烹製的飯菜,不是名家大廚做的糕點,君後是不吃的,都不會端上桌讓君後見到,他可以糙著過日子,不講究那麽多,但絕對不能委屈君後,天塌下來了也不能讓君後受苦。


    可現在,他卻要老婆將就著吃味道很一般的雲片糕,都不知道傳了多少代,做這雲片糕的糕點師傅手藝比起他祖宗是遜色了不少。


    是他無能,是他沒本事,都是他的錯,他給不了老婆最好的,讓老婆受苦了。


    林醫生無聲地吸了一口氣。


    老板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麽,這麽一盤看似不起眼的雲片糕,價格是上了四位數的,這個價格簡直不要太美麗,人家青藍裏的糕點主打的招牌就是古法宮廷秘製,在全國都是數一數二的,怎麽就成了味道還行,勉強入口了呢。


    那可是價值四位數的糕點啊,就算不是禦廚做的,味道肯定也不會差的好吧。


    果然,還是他見過的世麵不夠,沒法理解豪門,還是頂級豪門對飲食的高標準。


    是他不配了。


    青藍裏的糕點有名,顧溫寧是知道的,再怎麽說,他在京都生活了十來年,平日也不缺錢花,出入的場合都是比較高檔的。


    當從傅言鶴的語氣中聽出明顯的嫌棄意味時,顧溫寧眼睫輕輕顫了顫,心想這話要是讓青藍裏的負責人聽到了怕是得氣得七竅生煙,暴跳如雷,挑人家招牌的刺,這不就是在找罵嗎?


    不過就算青藍裏的負責人在場,估計也隻能尷尬得腳趾摳地,幹巴巴地賠著笑,罵是不敢罵的,畢竟有幾個人罵得起大名鼎鼎的傅氏總裁啊。


    “聽傅先生的口氣,難道還吃過禦廚特製的雲片糕?”


    顧溫寧淡聲發問。


    傅言鶴不假思索地點點頭:“當然。”


    顧溫寧在心中無聲冷笑一聲,覺得傅言鶴還挺會吹牛擺闊,曆史上最後一個有皇帝的王朝都消亡幾百年了,末代皇帝的故居都開放讓參觀成旅遊景點了,哪還有什麽禦廚。


    不過隨後顧溫寧想到外國倒是有些國家實行君主立憲製,還保留著國王的傳統,作為國家的榮耀和象征,專門為王室服務的廚師也可以說是禦廚,傅先生常年在國外生活,說不定還真嚐到過禦廚的手藝。


    他哪裏想得到傅言鶴說的是遙遠的前世。


    雲片糕喂到了嘴邊,顧溫寧不張口吃下,傅言鶴就一直鍥而不舍地舉著,半晌後,顧溫寧有些無奈地道:“多謝傅先生好意,但不用麻煩傅先生,我自己可以。”


    傅言鶴搖了搖頭,“有我在,不需要老婆動手。”


    能親自喂老婆吃東西 ,這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尤其是看到老婆乖乖吃東西的時候,那種從心底升起的成就感是沒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比自己吃了要滿足很多很多。


    “老婆,你吃一口嘛,先吃一口,實在不好吃就不吃了。”


    林醫生不禁瞳孔地震,身體抖了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他沒聽錯吧,剛剛那是夾子音?


    還是自家老板發出來的?


    好像是在用夾子音撒嬌?


    救命,哪家的霸總會夾子音啊?


    還是用夾子音撒嬌。


    震驚,愛情的力量好神秘好強大,竟讓堂堂霸總捏著嗓子說話,學起了夾子音,細細嗲嗲的聲音配上一張禁欲冷峻,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霸總臉,這反差感,簡直了。


    林醫生覺得此地不能再留了,收拾好醫藥箱,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後續的注意事項還是給老板發個微信吧,打電話也行,當麵說還是不必了,不然等會兒還不知道還要怎樣震撼他的心靈呢。


    今天受到的震撼已經足夠多了,不需要再被震撼到了。


    震撼,沒錯,就是震撼,他很少用震撼來形容他的心情,猶如坐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


    顧溫寧也驚了。


    有一瞬間甚至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現問題了。


    夾子音!


    撒嬌!


    隨便哪個詞和傅氏集團掌權人聯係起來都很不搭的。


    可當看到麵前亮晶晶的一雙鳳眼,男人帥氣俊朗的臉上露出類似於撒嬌的表情,顧溫寧很難說服自己是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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