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雲城。


    雪兔的屋內新放置了一個萬年曆。這是雲無心去往大漠前送她的“禮物”。


    憨態可掬的兔子模樣。


    大大的肚皮那兒有可以轉動的五六個小機括,幾乎涵蓋每一日的常規內容。


    此刻已是深夜,她正在調整兔子肚皮那兒的各項信息,將日期之類的雜項向後推一格。


    這是雲無心交代給她的、要她養成的習慣——隻要在門派中一天,作為一個總領全派的掌舵人,就不能渾渾噩噩什麽也不知道。得清楚知道自己一天都處理了什麽事,見了什麽人,在門派中呆了幾天,那日是什麽天氣……林林總總心裏都該有本“賬冊”。


    雪兔調整好大部分信息後,又抬頭看了眼窗外的夜色。


    漫天流雲,明月高懸。


    她將天氣調整成:晴。


    稍頓,她慢慢將萬年曆放到案頭的最右邊,口中呢喃:“城主和師父他們出門都快一個月了,也就來過兩封信。也不知道他們順利不?什麽時候能迴來……”


    嗖~


    屋外響起一聲很輕微的枝葉晃動聲。


    不像風吹,十分突兀。


    “千鬼煞怎麽這個時候來……”雪兔正襟危坐,揚聲,“進來吧。”


    一個全身穿著黑色勁裝的人如鬼魅一般“滑”進屋內,單膝跪地:“雪兔姑娘。”


    他跪時一動不動,就連衣擺都不帶一絲晃動!


    一尊雕像也不過如此。


    全身上下除去黑色,就隻有皂靴的邊沿有一枚很不起眼的雲劍小繡紋。若非那一點,他甚至已經完全融進了陰影裏。


    “什麽事兒?”


    那人垂目迴答道:“江湖近來有傳言。踏雲城和流雲閣內藏有一件上古神兵。”


    “上古神兵?”雪兔聲音微揚:“流雲閣和踏雲城?”


    “是。”


    “所以——這難道不該是兩件麽?”


    “不,是一件。”


    “一半在踏雲城,一半在流雲閣。”


    雪兔聽完站起身來,神色有疑:“城內……有這好東西?消息確切麽?”


    “江湖都這麽傳言。甚至有人言之鑿鑿說見過一眼。”


    雪兔兀自呢喃:“不可能吧~城主還有瞞著我的地方?”一念及此,她的心底隱隱飛掠過一絲酸溜溜的味道。


    “流雲閣那邊去探聽過麽?他們掌握消息了麽?”


    “暫時還沒有。”


    雪兔問著問著,突然想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這個絕世神兵到底是個什麽東西?是一把劍還是刀?或者別的什麽?這個可有消息?”


    那人滯了半晌,隻說了八個字:“紫電青霜,陵勁淬勵。”


    “所以呢?”


    “沒了。江湖流傳的關於那件絕世神兵也就如此。有人猜測是劍,也有說是刀,還有說其實是槍,是彎月鉤,甚至有說是宮天梳之類的冷門兵器。”


    雪兔好一會沒開口。


    那人便一直靜靜跪著,紋絲不動。


    “對了,踏雲城內一共有多少密道暗室?”雪兔突然疾問道。


    “不知。”他抬頭,眼眸內閃過一絲怪異,“城主房中,應該有完整的機關輿圖。雪兔姑娘何不去看看?”


    雪兔一愣,隨後很有挫敗感道:“就那個啊?!”


    “嗯。”


    “這樣說來的話——額,踏雲城內所有的密道暗室就沒有我不知道、沒去過的。可從未聽過、或者說見過有什麽絕世神兵啊~”雪兔忽而眼睛又亮了下,“你剛才說,江湖傳言是我們和流雲閣各有一半……?”


    “是的。江湖傳言是這樣的。”


    雪兔轉出桌案,在案前空地上來迴踱步:“你說,有沒有可能——某些原因或者別的什麽,我們這邊的半份‘神兵’實則已經在流雲閣了?”


    那人也愣了下,隨後慢吞吞說了句:“流雲閣的創立遠不及我們悠久。”


    “還有什麽傳說麽?”雪兔感覺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清醒了大半。


    那人搖搖頭。


    “這樣吧,你們千鬼煞將這件事好好查一查,我也寫封信去問一問那呆子。”雪兔眉頭微皺,“江湖上以往有這等傳言……都是我們二派最先知道,如今怎麽反倒陷入了被動?”


    “這不太對頭。”她輕聲自語。


    那人不知道是安慰,還是在辯解:“我們知道的其實也不算太晚。”


    雪兔沒關注他在說什麽,隻是揮了揮手,示意他先退下。


    那人轉瞬便消失無蹤。


    “事出反常必有妖。”


    雪兔看著窗外的冷月,越發惦念雪君逸和雲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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