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聖伊維爾教堂,已經是半夜十二點。


    艾小柒走進自己房間準備睡覺,寂靜的夜裏她的耳力更好,她聽到了隔壁房間麗莎痛苦的呻吟。


    聲音很輕,卻瞞不過艾小柒的耳朵。


    麗莎年紀大了,艾小柒以為她生了病,很嚴重,所以拿出手電筒去看麗莎。


    打開陳舊的木門,麗莎感覺到有人到來,忍著嗚咽帶著哭腔問:“是小柒嗎?”


    “你怎麽了麗莎奶奶,哪不舒服。”艾小柒柔聲問著。


    “我……”


    沒等麗莎說完,艾小柒借著透進來的微弱月光看見麗莎的臉上有傷。


    “麗莎奶奶,你的臉怎麽了?”


    麗莎強忍著淚:“沒事,不小心摔了一跤,人老了,總是要摔跤的。”


    艾小柒不信,她什麽傷沒見過,麗莎挨打了,艾小柒果斷的站起身,按開昏黃的燈。


    這一刻艾小柒怒了,臉色暗沉下來。


    麗莎一手遮住傷痕累累的臉,另一隻手,胡亂的擺動,嘴裏極力小聲隱忍:“小柒我沒事,關上燈好麽?不要讓別人知道”


    艾小柒走迴麗莎身邊,握住麗莎手腕穩穩的用力,拿下她遮臉的手,老太太雙頰高高的腫起,有火辣辣青紫的五個手指印。


    麗莎撲進艾小柒懷裏:“好姑娘,我沒事,不要生氣,不要大聲說話,還有幾天考完試,你就搬出去,迴到你的親人身邊。”


    艾小柒不說話,冷靜的可怕,她輕拍麗莎後背安撫,麗莎是她生命裏第一個重要的人。


    終於,等到麗莎平靜下來。


    “麗莎奶奶,你還是告訴我,要不我就去問李昂神父。”看麗莎害怕聲張的樣子,艾小柒知道這事和李昂脫不了幹係。


    麗莎無奈的搖頭,還是說出了壓在心底的委屈。


    “小柒,小毛頭被帶走了?”


    艾小柒驚訝:“去哪了?”福利院的小孩被領養也是有的。


    “我想他又被賣了。”


    艾小柒冷眸眯了眯,麗莎說的是又被賣了,也就是說這不是第一次。


    “慢慢說奶奶,到底怎麽迴事。”


    “小柒,那對夫婦是第四次來領養小孩,他們隻要男孩子,哪有領養四個男孩的家庭,李昂神父應該是把小毛頭們賣給了他們。”


    艾小柒一皺眉,是有這個可能的。


    “他們辦了領養手續嗎?”


    “我不知道,應該是有的,可是……”


    艾小柒見麗莎欲言又止就追問:“可是什麽?”


    麗莎帶著低低的蒼老的嗚咽,“上次被領養的小弟弟,才六歲,我在街上見到過,他沒了眼睛也不會說話,在乞討,嗚嗚,小柒嗚嗚。”


    艾小柒睜大眼睛,一把把麗莎按在自己肩頭,她猜出了事情經過。


    “你去阻止,李昂打你了?”


    “嗚嗚,嗯,小柒,別衝動,我們沒有證據,警察不會管我們的而且裏昂不是好人,他會報複的。”


    “麗莎奶奶放心,您睡吧!我知道了。”


    哄睡了麗莎,艾小柒坐在床邊不能入睡,想著這件事和胖姨的事不一樣,不是打李昂一頓就能解決的。


    她緩緩起身,偷偷的進入檔案室。


    翻找之下,發現被帶走的四個小男孩的資料已經不翼而飛。


    她又進入監控室,那裏應該有孤兒進出福利院的監控記錄。


    艾小柒一個個看視頻迴放,視頻也都被刪除了。


    “做的可真幹淨,一定有問題。”


    可是自己在陸浩身邊的兩年也不是白待的,艾小柒把自己的優盤插入電腦,輸入一個插件程序,被刪除的影像記錄,轉眼間恢複,存入優盤。


    丟失的部分正是李昂倒賣孤兒的證據。


    李昂就是沒有知識水平的普通人,隻能在表麵刪除文件,其他的他不會,甚至不知道有備份文件的存在。


    艾小柒隱忍不發,依舊正常上學,等待高考結束後收拾這個敗類。


    第二天一早,艾小柒把麗莎送進醫院,麗莎不是看起來的那樣隻有皮外傷,他的心髒病複發很嚴重。


    李昂冷眼看著艾小柒折騰,輕蔑的沒有理會。


    上學路上,艾小柒查看嗜血瑪麗官網,刀野積分遙遙領先,刀爺大名無人不曉。


    艾小柒擔心的搖頭,小崽子就愛出風頭。


    走進教室,還真有點驚訝,流川早就坐在自己位置看書。


    “今天怎麽這麽早?”


    流川的腦袋從書上麵露出來:“早起的鳥有蟲吃?”


    “嗯,不錯,有進步,好好吃蟲。”


    流川癡笑:“和你一起用功。”


    “嗯,乖。”


    一天下來,流川心裏總是不安。


    艾小柒和之前不一樣,變得和自己很親近,更隨意。


    但……之前給自己的感覺是甜甜的曖昧不清,現在……清爽的空氣裏,好像劃著清晰的三八線,明確保持著距離,這感覺沒了小女生的羞澀,很好,又很不好。


    想破了腦袋,才知道,這是朋友,純純的朋友情義。


    這不是自己想要的,他不想和艾小柒做朋友,他要的是電影院裏艾小柒對自己的心動,他想牽她的手,在花園漫步,他想親吻她的臉頰,給她一個幸福的小家。


    自己就這麽完了嗎?就那麽曇花一現就完了?看了一場沒有開始,就結束的電影,就出局了,和展澤一樣。


    流川逃避自己的猜想,努力為高考做最後衝刺,可是那種界限清晰的感覺越來越真實。


    高考前一天,展澤又出現在艾小柒麵前。


    “小柒,我會在b大計算機係等你。”


    那是b大最好的係,以艾小柒的成績一定選那個係,展澤也能考上。


    艾小柒隻是反感的看他。


    “這個給你,祝你考試順利,我們b大見。”


    一個精美的禮盒塞進艾小柒手裏,艾小柒拿在手裏晃了晃,直接扔進垃圾箱,轉頭離去,沒有說一句話。


    和他說話就是浪費生命。


    苦逼的六月,終於高考完畢。


    艾小柒輕鬆的走出考場,心中大喊,b大我來了。


    燦爛微笑,調皮眨眼,一束碩大的黑玫瑰後麵,露出俏皮的巴掌臉。


    “姐,恭喜出關。”


    艾小柒接過刀野手裏的黑玫瑰:“送黑玫瑰什麽意思?”


    刀野:“這是路易十四,很貴的,花語是送給大惡魔,一生隻有你。”


    艾小柒寵溺的踢了刀野的小腿,一個杏色的斜挎包掛在了艾小柒脖子上。


    “還有這個,送你。”


    說完刀野還神秘的指指包包裏麵。


    艾小柒把包包掀開一條縫,然後露出潔白的小牙齒,滿意的笑著。


    裏麵是象牙白的最新款小左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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