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嶼身形一頓,幾不可查地蹙了蹙眉,沒再作聲。


    溫熒被陳燼拽著小臂一把攬入懷,滑至掌心,十指嵌入他的指縫,強硬地帶到了桌旁坐著。


    “你能不能信任我一點?”


    她皺眉不悅地低聲道,“安全感是自己給自己的。”


    “挺牙尖嘴利的。”


    陳燼勾著笑,陰嗖嗖的,拎著茶壺倒了一圈他倆的茶碗,“著我的麵,聊得挺沉浸啊。”


    “我們什麽都沒說,你非要——”


    她灌了一口茶,大腿忽然被一隻手摁住,他貼著熱氣的嗓覆在她耳邊:“再廢話,出汁的就不僅是這張嘴了。”


    溫熒的臉“騰”一下漲得通紅,差點嗆到氣管。


    眼看這少爺又在跟女友鬧脾氣,滿桌人都自動消音。


    還是潘柏幹笑了兩聲,起身將菜下鍋:“你們都別害羞啊,想吃什麽自己煮。”


    傅凜給桑眠下著土豆片和金針菇,忍不住望了陳燼一眼:“哥,鬆弛有度,你這管太嚴容易把人嚇跑。”


    溫熒被他圈得更緊,陳燼暗著眸在她後頸嘬了一口,“受不了也得受著。”


    “人家玩情趣呢,你懂什麽?”


    桑眠翻了個白眼,“旁邊挨著點,別擋著我磕cp。”


    陳燼眯著眼笑,從煙盒裏抖了根煙出來,給傅凜遞去一根:“般配啊。”


    周時宴仰頸,盯著至始至終沒看他一眼的桑眠,將一罐冰啤一飲而盡,喉結淩厲滾動,捏癟手中的易拉罐。


    陳燼這操作直接給潘柏看迷糊了,論親疏遠近陳燼跟周時宴更親,也深諳他家情況,跟桑眠的那點破事。


    可現在……他咋在助攻一個外人?!


    他燼哥重感情,為兄弟兩肋插刀人盡皆知,這波又他媽在鬧哪出?


    聞嶼結賬迴來後,陳燼的膝蓋突然緊挨上她的,修長的手猝然攥緊她的腿肉。


    溫熒的唿吸猛地僵住,心跳陡快,陳燼依舊是那副神態自若的樣,桌下掌心卻圈的膝蓋骨,往裏揉捏按壓著玩。


    “你們誰點的麻辣毛肚?”聞嶼拿筷子邊下邊問。


    “迴答他的話啊。”


    陳燼低沉的笑帶著磁,腿惡劣地撞了一記她的,掌心貼著她裙沿,經絡分明的手指勾纏著,輪番彈撥輕敲,弄得她一片酥麻,他無辜勾唇,“嗯?”


    溫熒猛地摁停他使壞的手,卻被他一把帶到了腿上圈著,她下意識伸手去推,被陳燼抓著雙手按在他腰間:“我的。”


    不是“我點的”,而是“我的”,像在借機敲打什麽。


    聞嶼笑意凝了凝,移開目光。


    這頓火鍋吃得是每人各懷心思,出來後,七點多,天已經黑了,眾人紛紛各自解散。


    傅凜帶桑眠去附近商場逛街,潘柏也溜了。


    一上了車,溫熒剛把飲料放好,就被他按在了座椅背。


    陳燼手撐在車窗上,伸出一隻手扣住她半邊臉,灼熱唿吸噴灑在她臉上,躬身過來啃咬著她被辣油刺激得紅腫的唇瓣。


    “……你別鬧了行嗎。”溫熒無奈去躲。


    “和那小情人眉來眼去開心嗎?”


    他一把扯過她的手臂,將她禁錮在方寸間,溫熒實在受不了地一手拂開,被陳燼握住手腕,眯起眼一字一頓道:“看他一次弄你一次。”


    他說著慢悠悠地坐迴主駕,把煙和打火機一丟:“還想去哪逛逛?”


    溫熒滑著手機:“今晚是豫園元旦最後一天的燈會,要不去看看燈火,還有城隍廟吧。”


    陳燼從小到大不知去過多少次豫園,但和她去,還是第一次。


    他駕了半小時車到人廣附近,兩人到了九曲湖入口處下車。


    夜景繁華喧鬧熙攘,頭頂的金黃的燈籠樓台亭閣八角精致古雅,燈火長明,如來到了長安不夜城。


    人流攢動,到處都是人,陳燼十指相扣著她的手,人擠人時,大掌護著她腦袋,領著她在人群中梭行著。


    “抓牢了。”


    “這小細胳膊小細腿的,別給人擠沒了。”


    溫熒聽著他的冷潮熱諷,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挽緊了他的胳膊。


    兩人逛完燈會,進入城隍廟,在莊嚴肅穆的寺廟群殿前停下。


    不時有男女老少跪坐在蒲團上,雙手合十,虔誠祈福,對著青煙繚繞的香火嘴裏念念有詞。


    “師父,怎麽求簽?”


    溫熒正欲啟唇,陳燼就好似看透她的心思,看向簽筒旁的一個師父。


    “抽簽20,免費解簽。”


    留著白胡須的道長和善地笑了笑,“一事一問,心誠即可。”


    “要不要求一個?”


    陳燼牽著她的手沒鬆,另一手屈指彈了彈她的耳垂。


    溫熒怔忪片刻,搖頭:“我運氣不好。 ”


    “你太妄自菲薄了。”


    陳燼一挑眉,睨向溫熒,問師父:“可否代人求簽?”


    “當然可以。”


    陳燼好整以暇掐了把她的臉,閉起眼,聽著簽筒搖晃掂動的聲音,握著她的手不緊不慢隨手挑了一根簽。


    這不看則已,溫熒一攤開,簽紙上題著二十八字箴言——


    喜鵲簷前報好音,知君千裏欲歸心


    繡帳重結鴛鴦帶,葉落霜飛寒色侵


    “喜事啊!不知施主替人求的是姻緣還是……?”


    師父眉梢難掩驚喜,“這是頂好的上上簽,若是事業,則亨達九霄;若是愛情,則一生恩愛順遂。”


    “姻緣已有,還求什麽?”


    經過的人群豔羨又瞠目結舌地向他們看來,陳燼臉上寫滿了得意,眼皮都沒抬一下,懶腔懶調地笑,“都不是。”


    溫熒狐疑地看他,陳燼神色平靜,淡笑不語。


    師父何其慧眼,剛開始就注意到麵前這是對情侶,撫著胡須定定看了溫熒幾眼,覺得有緣,不由眯起眼:“這位施主,你旁邊這位緣主,他命中旺你。”


    “他麵相陽氣盛,福報大,能助你逢兇化吉,渡厄太平。”


    溫熒一知半解:“何解?”


    “意思就是……”


    陳燼將麵前懵懂的小姑娘圈進懷裏,摟緊她的腰,貼在她耳邊曖昧又玩味道,“讓你多蹭點我的氣運。”


    “努力吸幹我的陽氣。”


    他笑,“雖然沒可能。”


    “……”


    溫熒臉頰燒紅,不由繼續問了一嘴:“那我於他呢?”


    師父端詳著她片刻,玄機莫測地笑了笑:“你於他乃是鍾子期遇到俞伯牙,千裏馬找到伯樂,千裏馬難尋,而伯樂更難覓。”


    “你對他是知音難覓,萬裏挑一。”


    陳燼愉悅地勾起唇,扔下錢,謝過師父,攬著她往拜殿前走,道觀神像各司其職,有月老殿、太歲殿、財神殿等。


    “我要去慈航殿。”


    四周都是廟宇,溫熒挽著他手臂低聲道:“我們先進去各求各的,五分鍾後在這匯合?”


    “別想了。”


    陳燼環顧四周,人流不多,拎著她衣領,嗤笑了一聲:“你走丟了怎麽辦。”


    “……不是,”


    溫熒有點暈,她又不是小學生,“我都成年了,而且這才幾步遠?”


    “大哥哥,請問這是你女朋友嗎?”


    一道奶聲奶氣的童音從旁邊傳來,一個五六歲的男孩被一個女人牽著手,眨著大眼睛不滿地道,“你怎麽這麽兇,我要是這個姐姐,肯定不選你。”


    “…………”


    陳燼眉眼冷斂,眼神陡暗,溫熒快憋不住笑,就聽到小男孩的媽媽連忙道歉:“對不起!安安,快跟哥哥姐姐道歉!”


    女人冷汗漣漣:“這位姐姐明擺著是哥哥的妹妹啊,哥哥把人家當小孩管呢,讓姐姐別亂跑,走丟了怎麽辦。”


    陳燼嘴角抽搐的弧度更大了些,十指裹住溫熒指縫,笑得有點冷:“不好意思,我女朋友。”


    他垂睨著那小屁孩,繼續補刀,“我女朋友小時候比你好看。”


    那小屁孩一愣,隨即哇哇大哭了起來,粉拳一下一下錘著陳燼的膝蓋,“打洗你!打洗你!不許說我醜,嗚嗚嗚……”


    陳·當代小孩殺手·燼。


    女人連忙拽迴小孩,更尷尬了:“對不起啊,這小朋友不懂事,他不是故意的。”


    “那能不能幫我個忙,看下小朋友?”


    見女人牽著小孩走向慈航殿,陳燼瞥眼睨向溫熒,“她路癡,我怕一會人沒了。”


    溫熒:“……”


    女人一愣,笑起來:“可以,她這麽大個人我看著丟不了,小夥子一會這裏領人。”


    溫熒跟著女人走進了慈航殿,這座殿的觀音慈航大士是負責平安的。


    她從右側領了三炷香,心中虔誠祈禱著陳燼一生平安,正在菩薩麵前按道教跪拜時,不知是夜風太盛,還是什麽惡兆,香火從中間陡然斷了。


    ……


    另一邊。


    陳燼走進了求功名利祿的文昌殿,領了三炷香在觀音前點燃,在文昌帝君麵前端嚴平靜地跪在蒲團上。


    一叩三拜。


    他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不信神佛不信鬼,可此時卻替他的女孩求了飛黃騰達,成為國內著名鼎盛、紅到發紫的編劇。


    他一直都將自小到大溫熒的夢想深懷於心。


    他所求,唯實現她所求。


    就在他祈禱完起身時,大風刮過,一縷香灰濺到了他右手手背,瞬間燙出了個緋色水泡。


    手得香,好兆頭,預示著會“得手”。


    ________


    忘說了,這文he,無配平文學,狗血套路,虐的部分不多,現在劇情還沒到一半,分手原因,燼受傷原因,李氏姐弟還沒出場呢


    劇本不是男主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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