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口焦躁踱步的唐梔臉色難看的要命。


    兩人共處一間更衣室待了十分鍾了還沒出來。


    打個領帶需要這麽久嗎?


    她們母女倆本來在這帶逛街,不曾想在這家服裝店偶遇陳燼,她本來想順水推舟邀陳燼聯誼舞會共舞,誰料一轉眼功夫,就被這賤人截了胡。


    賤種就是賤種,工作都不放過勾引男人!


    在看到陳燼攬著女孩的腰出來後,溫熒白著臉不情願地掙著,鬧情緒似的甩開了他的手。


    這一幕就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唐梔氣得整個人都站不穩了。


    她唐家千金,要風得雨,居然被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搶了男人!


    ……


    夜晚的海城霓虹四溢。


    通大校區人流攢動,南院的一樓舞廳光線昏暗,帶勁的金屬樂直衝頭頂,場內烏泱泱布滿了人。


    今年這場聯誼舞會還是三校聯誼,隔壁的師大、體大不少學生都來了。


    舞會是假,許多人釣凱子泡美女才是真。


    溫熒一身緞麵珍珠色及踝長裙,略淩亂的長發迎風飛舞,被月光灑得清冷如月,於一眾衣香鬢影中極為出塵。


    她骨架纖細,蝴蝶骨有種脆弱易折的破碎感,眼神和五官卻鋒利清泠。


    也不知陳燼從哪準備的禮服,嚴絲合縫地貼合她的三圍尺碼。


    趁著他去停車,她香肩披著他的西服,匆忙進了舞廳。


    “溫熒?”


    一旁正應付著學生簽到的聞嶼一身冷白挺括的燕尾服,愈發勾勒得他長身玉立,溫文爾雅,“你一個人嗎?”


    她唇瓣張了張,覺得陳燼上次拿她微信刪他的事實在是有些尷尬,好在聞嶼毫不介意地笑了笑:“追求者嗎?”


    “嗯?”


    “電話裏那個人,他最近是在……追你?”


    “如果你覺得厭煩的話,或許可以向我求助呢?我今晚正好缺一個舞伴。”


    聞嶼眸光不動聲色地越過她肩上的男款西裝,溫和地笑了笑:“我是覺得,如果他已經造成你生活的困擾的話,你其實不用一直東躲西藏,而應該更堅決果斷地拒絕。”


    溫熒不太想對外人說她和陳燼的關係:“你的意思是……”


    他斯文地從矮桌上拈起一塊蛋糕遞給她:“如果他知道你有男朋友的話,再對你死纏爛打也未免太不識趣。”


    他附耳對溫熒含笑低語,“隻有你我知道是假的就可以了。”


    “我父母也在催我戀愛,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演戲給他們看。”


    “哥,溫熒,你們怎麽在這?”


    桑眠挽著紫色的錦緞長裙走來,興奮地拽住溫熒,“我一直想介紹給你認識呢,我表哥聞嶼,新聞係高材生,單身可撩!”


    溫熒猛地驚住:“原來你表哥就是——”


    “你們認識?!”


    聞嶼勾唇,躬身湊近溫熒,下頜快要觸到她鬢角,指腹親昵地揩去她唇畔的一抹奶油漬。


    陳燼進廳就看見這樣一幅畫麵。


    前一刻還在哄他的人,快要和旁邊那男的緊密相貼,她臉上浮起羞赧的緋色,不知他說了句什麽,還笑了一下。


    他目光闃暗,微微眯起,犀利譏誚盡顯,不動聲色走上舞台旁的投屏區。


    哢噠一聲,整個舞廳陷入黑暗。


    所有人都嚇得驚叫。


    主持人以為這是指令,舉著話筒沉嗓:“歡迎大家來到我們scream狂歡之夜,請大家盡情享樂,和喜歡的舞伴共度一個美妙的夜晚。”


    黑暗裏,摩肩擦踵。


    溫熒提著裙擺被人潮擠來擠去,噠噠噠的腳步慌亂而嘈雜,有幾分可怖:“眠眠?”


    “……部長?”


    她被人猛地一彈,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隻肌肉遒勁的手臂嵌住了腕骨,瘦削有力,一手輕而易舉地反剪她兩手高鉗過頭頂。


    那人長指翕動,用力捏住她下巴,迫使她抬起頭,冷淡無波,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你以為是聞嶼?”


    溫熒血液逆流,下一秒,那隻骨感修長的手,擒住了她後頸。


    伴著低沉的咄咄逼問:“你還想要聞嶼碰你?”


    她無力後退,脊背貼上冰冷的牆麵,耳畔傳來他風雨欲來的質問:“你還想要跟他談戀愛?”


    “這裏是舞廳——!”


    “換個地方就可以是麽?”


    陳燼壓抑翻滾著沸騰怒氣的低笑拂過她耳廓,筋骨凸起的長指抓住她腿根,癢得她夾緊雙腿,“溫熒,上次酒吧的事我氣還沒消,還是說,非要弄一頓才肯聽話?”


    溫熒鉚足力氣抬腿踢他,腿剛抬起來就被他順勢攥過膝彎托抱起身往外走,驚魂未定地大力掙紮起來:“你犯什麽病?!”


    “你說過,三次賭約之前不會碰我!”


    “更衣室一次現在一次,不就三次了麽。”


    陳燼唇角上揚,腳步未停,慢悠悠地附耳低哂,“我要真想用強,第一天就不止三次,還會讓你等到現在?”


    他抱著人舞廳斜對麵的二樓舞蹈房停下,走廊上一片昏暗,隻能聽到舞廳的音樂迴聲。


    碦噠。


    門落鎖。


    深夜,舞蹈房一片漆黑,冰冷的落地鏡反射出瘮人的銀光。


    溫熒被他托抱抵在窗上,俯眼望去就能看到斜對角的舞廳燈光大亮,門口正朝他們方向,聞嶼正和桑眠談著話,一抬頭就能看到她被陳燼托腰騰空抵在窗前,姿勢放浪過火。


    這個認知嚇得她雙腿都軟了,勾著他脖頸,細軟泛白的指骨深深陷入他後頸:“……你先放我下來。”


    “你先親我。”


    陳燼揉捏著她繃緊的小腿骨,寧願蜷起攀在牆上都不願岔開勾他腰。


    溫熒尖叫一聲,門外掠過一陣紛亂腳步聲,嚇得她條件反射地咬緊唇。


    陳燼低頭猛一口咬在她鎖骨,掌心鉗著她腿,放浪形骸地低笑:“不是討厭我麽?怎麽我一碰就顫成這樣?”


    渾蛋。


    溫熒暗唾,跟五年前一樣可惡。


    但……


    他也真的很會。


    夜色迷離,感官毛孔被無限放大,陳燼垂著眼瞼,半張臉隱在陰影裏,下頜線鋒利流暢,精美得如同上帝鬼斧神工的雕塑。


    他下頜抵在她胸口,神色晦暗不明,低緩開口,如誤入歧途迷惘茫然不確定歸路的孩童:“你還喜歡我麽?”


    溫熒喉間一哽,蹙眉閃躲。


    指縫卻被他修長有力的指骨嵌入,握攏,被他強勢地十指相扣摁在窗上,分於頭頂兩側牢牢鉗製在玻璃窗。


    溫熱的吐息撩在她頸窩軟肉,陳燼兩手扣住她,屈膝抵著不讓人亂動,以一個垂首帖耳的姿勢,嘴唇貼上她的臉。


    漆黑的瞳仁像是有簇簇火苗劈啪燃燒,和五年前一樣燙、肆意、野蠻滋長。


    緊實有力的胸膛貼上她胸口,狂亂加速的心跳彰顯著她讓他意亂情迷。


    “我好想你。”


    “溫熒,我還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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