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搖了搖頭,“四妃大部分人手都在宮裏,額娘的隨著宜修的逝世已經散了,其他三妃大部分人手在你手底下,隻有佟家。”


    李靜言笑了笑,“不管怎樣,事情已經了解了,皇上也不用放在心上,更不必擔心自己的安危,畢竟舒太妃那邊和皇上不一樣,皇上身邊這麽多人呢。”


    胤禛點了點頭,“朕今日下了旨,封弘時為承親王,也把你看好的那三個秀女都賜下去了。”


    李靜言:“皇上在說什麽,這是能隨便封的?這個封號?”


    胤禛笑了兩聲,“朕這才登基沒幾年,就覺得身子不爽了,有人幫幫朕,朕也好多活兩年,多看著你兩年,省的你成日想著養老。”


    李靜言歎了口氣,“皇上隨便吧。”


    明麵上說的是隨便,但是如果胤禛敢把先帝和胤礽那一套整出來,李靜言一定會提前下手送走胤禛的。


    後宮裏悄無聲息的少了個甄答應,多了個惠嬪娘娘。


    不得不說沈眉莊的相貌才情都是胤禛喜歡的,這邊一軟下來,胤禛立馬就跟上了。


    翠柳:“主兒,咱們要不要?”


    李靜言搖了搖頭:“不用管,她想開了,為了靜和,她要爭寵,要給靜和個好生活,但是她一定不會來招惹本宮。”


    弘時的大婚定在了明年,李靜言有很多時間準備。


    但也沒什麽可準備的,婚禮和府邸都是禮部和內務府一起辦的,頂著這麽個封號,不管是誰都想討好弘時。


    幸好弘時也是個聰明的,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時不時就去養心殿和胤禛說說話,示示弱。


    時間過得飛快,李靜言的鎮壓下,宮裏仿佛一潭死水,所以沒事做的李靜言隻能今日逗逗孫子,明日玩玩孫子。


    沒意思的很。


    “主兒,公主傳迴來消息了。”


    “怎麽了?”


    “呃…公主帶兵打下來了塊地盤,然後就是,公主說自己帶著駙馬在外征戰,世子不太好照顧,就把世子送迴來了。”


    李靜言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麽?世子送迴來了?”


    看著李靜言站起身就往外走,翠柳連忙攔住李靜言,“主兒,主兒,還沒到呢。”


    李靜言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氣,“嗬,行,等海霍娜迴來,看我不打死她。”


    翠柳在心裏嘀咕,到時候您才不舍得呢。


    外孫的到來讓李靜言又有事情做了,但很快,這個草原長大的世子是個閑不住的,煩的李靜言直接給孩子塞到了弘時府上。


    在弘時一臉幽怨的表情裏,李靜言就裝作看不見,反正你姐姐的孩子,你養吧。


    然後從那開始,承親王府開始了雞飛狗跳的日子,承親王福晉時不時就進宮和李靜言訴苦,一到這個時候,李靜言就裝作聽不懂。


    直到在外打了兩年,都打到英格蘭了,海霍娜才班師迴朝。


    當然啦,入宮後,第一件事就是跪在李靜言麵前,求李靜言放下手裏的馬鞭。


    因為海霍娜的努力下,清朝版圖擴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也讓胤禛成天笑的合不攏嘴。


    見到李靜言就說自己教導的好,雖說不管是弘時還是海霍娜都沒接受過多少胤禛的教導,但是這不妨礙胤禛往自己臉上貼金啊。


    “時間過得真快啊,你看,本宮都有白發了。”李靜言坐在西洋鏡前,認認真真的打量自己。


    “主兒。”翠柳在李靜言身後,也跟著看了看鏡子,“主兒,奴婢的白發更多。”


    “這些年,宮裏事情少,你們也沒那麽累了。”


    翠柳點了點頭,“主兒,福晉說是今日要來給您請安呢。”


    翠果在一旁樂嗬嗬的道:“這些年,宮裏不管是娶親的阿哥還是外嫁的公主,這些嬪妃都是自己拿主意,然後告訴主兒,這可不就是讓主兒清閑下來了。”


    李靜言笑著點了點頭,“是啊,宮裏也沒幾個新進的,都是老人,都懂事,不給本宮添麻煩。”


    翠果:“是啊,主兒。”


    李靜言笑著,剛想說些什麽,外麵突然就有人吵吵鬧鬧的。


    “出去看看怎麽了。”


    翠柳放下手裏的簪子,剛準備往外走。


    翠果:“我去吧。”


    隨後翠果一臉擔憂的迴來了。


    “主兒,養心殿傳來的消息,皇上暈倒了。”


    李靜言神色未變,“太醫呢?”


    翠果:“皇上的身體早就不好了,一直都是強撐著的,這次太醫說,恐怕要備下了。”


    “哼。”李靜言冷哼一聲,“為什麽太醫以前沒和本宮說過?”


    翠果:“太醫說是皇上不讓提的。”


    李靜言:“行了,該備下的備下,收拾收拾去養心殿吧。”


    李靜言到的時候已經有幾位低位嬪妃到了,高位裏敬妃華妃幾個都在了。


    年世蘭雖說對這個男人失望了,但還是愛過那麽多年的,這時候還是有些心急,“怎麽迴事?”


    李靜言搖搖頭,“本宮進去看看。”


    “是,娘娘去吧,這太醫和禦前的人都攔著我們。”


    馮若昭和李靜言點頭,輕聲說道。


    李靜言歎了口氣,帶著翠柳走了進去。


    “微臣見過皇貴妃娘娘。”


    李靜言:“起來吧,怎麽迴事?”


    太醫:“娘娘,皇上這怕是。”


    李靜言知道太醫未說完的話是什麽意思,“下去開藥吧。”


    太醫走後,李靜言坐在胤禛床邊,定定的看著胤禛,打量了很久,突然發現胤禛確實老了,頭上的白發比之前多了很多。


    直到天色變暗,月亮東升。


    胤禛才醒,睜開眼睛,看到坐在床邊的李靜言時,胤禛是高興的。


    “言言?”


    李靜言一愣,好久沒聽到的稱唿了。


    “皇上醒了,這麽瞞臣妾,怎麽沒瞞到臣妾死呢。”


    胤禛聽出李靜言語氣裏的埋怨,笑了一下,然後似乎是嗆到了,咳嗽了兩聲,“朕也想,但朕要走在你前頭了。”


    李靜言:“既然皇上醒了,就叫他們進來說說話吧。也不知道皇上怎麽想的,臣妾沒來,還不讓她們進來。”


    “別了,朕想和你好好說會話,有她們在鬧挺,朕很久之前就和常夏說過了,一旦朕出事,身邊一定要讓皇貴妃在場,其他人沒有皇貴妃同意,一律不得進入。”


    李靜言歎了口氣,“好。皇上想說什麽?”


    胤禛:“言言,朕許久未曾這般叫你了,是不是很陌生了,從華妃入府,朕喜歡華妃的性子,也漸漸有些冷落了你,後來,你手握中饋,再到宮權,朕也再也沒有機會走進你心裏了,你怨不怨朕。”


    李靜言:“不怨,臣妾入府沒兩年就大權在握了,這些年,不管皇上寵不寵愛臣妾,都未曾拿走宮權。臣妾總說自己是您的大管家,其實也沒錯。”


    胤禛:“嗯,對你,更多的不應該是寵愛,是尊重你,你就像一路陪朕走來的最親近的人一樣,朕以前一直覺得朕的妻子是純元,其實朕知道,純元心思也不少,入府,衣服,側福晉小產,以及後來的弘暉,但朕就是不知為何喜歡她,後來,朕和你相伴久了,覺得你才應該是合格的妻子,什麽都會,朕有時常常覺得,你不應該在人間。”


    李靜言:“皇上覺得臣妾沒有煙火氣?還是覺得臣妾太完美了?”


    胤禛笑著開口,“嗬,你有煙火氣,朕很喜歡看你和海霍娜,弘時之間的相處,朕幼時也期盼這樣的相處。但朕始終沒得到過。”


    李靜言:“皇上。”


    胤禛伸手拽住李靜言的手,“朕覺得啊,是朕束縛了你,你若是男子,一定是朕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朕知道,早年的老十其實不是臣服的朕,他是怕了你,後來你做了很多事,有些朕知道,有些不知道,但朕總想著,這是你為了後宮安定才做的。”


    李靜言嗤笑一聲,“皇上現在還覺得臣妾是個傻子嗎?”


    胤禛:“入宮前朕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蠢笨之人怎麽力壓宜修,世蘭,不過,朕喜歡這樣的你。朕快走了,如今也沒什麽不敢承認的,朕喜歡你,很久了。”


    李靜言瞥了一眼胤禛,“怎麽,皇上想讓臣妾陪葬?”


    胤禛搖頭,鬆開李靜言的手,“朕怎麽舍得。好啦,去把人都叫進來吧。”


    胤禛現在的樣子就是迴光返照,李靜言站起身抹了一把眼淚,出去叫人了。


    進來的人很多,諸位阿哥,後宮嬪妃,以及幾個宗室。


    “皇上,大臣們在外麵候著呢。”李靜言沒再上前,隻是自己靜靜的站在所有人的後麵。


    “弘時,朕走後,這天下就交給你了,你要做個明君,要照顧好你額娘。”


    “世蘭,朕對不住你,往後你也不用困在這宮牆之中了。”


    “可惜了,朕許久沒見到海霍娜了。”


    。。。。


    胤禛一個人說了很久,下麵的人不管站著的還是跪著的,都在哭。


    年世蘭看著這個自己恨了大半輩子,愛了一輩子的男人,眼淚仿佛斷線的珠子,根本擦不幹淨。


    至於其他的嬪妃大多都是在哭自己而已。


    胤禛的語氣開始緩慢了,李靜言示意叫來在外的大臣。


    胤禛一個字一個字的囑咐弘時,自己沒能接受過帝王之術,所有的都是自己揣摩出來的,希望這個兒子,能接受自己的心術,然後發揚出屬於自己的光彩。


    胤禛的話還沒說完,但眼睛已經閉上了。


    看著床上安詳的,嘴角還帶笑意的胤禛,李靜言靠在了翠柳身上,“去拿遺詔吧。”


    旁邊的安陵容不放心翠柳一個人扶著李靜言,也起來站在了李靜言身邊。


    “娘娘節哀。”


    等聽完遺詔,一眾王公大臣都跪地,恭迎自己的新主子了。


    李靜言看了看還在床上躺著的胤禛,再看看旁邊低頭啜泣的弘時,嘴角抽搐了兩下,還真是更新換代啊,“弘時,額娘帶她們迴去了。”


    李靜言往前走的時候,後麵突然傳來一聲撞擊聲。


    一迴頭,年世蘭已經一頭撞在了床頭,嘴裏還念叨著,“皇上,您欠世蘭的,下輩子要還給世蘭。”


    李靜言閉上了眼睛,“以敦肅皇貴妃皇貴妃下葬吧。”


    胤禛的喪儀李靜言都是自己辦的,身為新朝的太後,李靜言的喪服下,是很久很久以前,胤禛誇好看的那件衣服,雖說憑李靜言的年齡相貌,這身衣服早就不合適了,甚至還不合適如今的場景。


    但是李靜言就是想,用這身衣服送送胤禛,用這件他誇過的衣服。


    新帝登基,李靜言帶著幾位嬪妃去了圓明園,沒留在宮裏,說是覺得自己在這宮裏心情不會好。


    弘時沒見過後宮爭鬥,但也知道,那是有李靜言在,知道李靜言要走,弘時其實是很擔心自己的後宮的。


    所幸如今還未出孝,自己的皇後有時間成為一個合格的皇後。


    李靜言帶著馮若昭,呂迎風,曹琴默和安陵容住在了一起,把旁邊的兩個宮室都打通了。


    她們四個玩葉子牌,李靜言就看著,嘴角也是都帶笑意的。


    “這輩子快過完了,從府裏鬥,宮裏鬥,都成太後了,還要幫那混賬兒子管後宮,這輩子過的不虧。”


    已經頭發全白了的李靜言,躺在床上,看著手邊的翠柳,“你也老了,這輩子最大的收獲就是你了,你願不願意陪哀家長長久久的。”


    翠柳在一旁哭的話都說不出來,隻能點頭。


    弘時和海霍娜跑進來的時候,李靜言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是黯淡無光的樣子了。


    “你們來了,額娘要先走一步了,以後你倆好好的。”


    已經手握大權的承清帝和權傾西北的慶嘉長公主,兩人哭的不比翠柳好看到哪去。


    海霍娜:“額娘,額娘你別。”


    弘時:“太醫都是幹什麽吃的?救不了太後,你們都去陪葬!”


    聽著耳邊兒子的咆哮,女兒的挽留,李靜言搖了搖頭,“乖一點,你們要好好的,好。好。。”


    李靜言伸出想摸摸海霍娜頭發的手,最終沒摸到,落了下來。


    弘時給李靜言尊封的是聖德太後,雖說朝裏反對的人不少,但是這種上位者彰顯自己孝順的行為,也沒有敢明目張膽說出來的。


    翠果原本應該是在李靜言走的時候跟著一起走,但是聽見了李靜言和翠柳的對話,翠果還是選擇帶著翠柳,一起在李靜言的墓前自盡了。


    翠柳走前還在不停的說,“主兒等等奴婢,奴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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